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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杰克与魔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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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到周浩还在这里读书的时候。

当时的他还不像现在这般脱线,而是个游离于学生群体之外的人,用“极不起眼”来形容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当然,并不是如同林空文那样的普通到让人下意识地会去忽略对方,而是单纯的不起眼。

如果他不说话,其他同学根本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如果他不抬头,连老师有时都会想不起班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他不出现,这个班级里也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存在。

硬要说的话,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这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校园霸凌。只是纯粹顺应了周浩自己的期待而已。是他主动把自己抛到了这样的环境之中,而非同学们的有意忽略。

周浩不习惯那种被众人紧紧盯住的感觉。那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比起成为那种徒有其表的中心人物,周浩宁可去当个无聊的配角。

没有人需要在意,也不必有人在意自己。

每天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地望着好比猴子一般聚在一起,为不知具体内容为何的无聊事情发出恶心笑容的其他同学,便足以支撑起周浩一整天的乐趣了。

其中,有个蛮受人喜爱的家伙。她叫韩芳。

这位女生每天对谁都是一副温柔的笑脸。走进教室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班里人说上一句“早上好”,声音温和好听,让人不禁感到沉醉。

她似乎是全班同学的中心,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基本上同学们都是欢声笑语,一派相处融洽的和谐景象。

自然,周浩与其无关,不过是一介微不足道的旁观者罢了。

当然,偶尔那个人也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转过头来冲着自己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而这时,周浩往往会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以免让她看见自己羞红的脸颊。

除此之外,二人之间再无交集。

周浩其实很清楚,在自己心里或许把她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但同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她与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物。

她给与自己笑容,完全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人,与自己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倒不如说,擅自因为这份日常之举而心生情愫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错误所在。

所以,这份感情终将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只得任由其默默地腐烂在心里。

只要每天听着她的声音就行,只要每天在一旁看着她就足够,没有必要耗费力气去与她搞好关系,更没有理由去特地做什么告白。

毕竟,人家也是早就有男朋友的人了。

这是他某天趴在桌子上的时候,听她本人谈起的。

至于这个话题是怎么开启的,周浩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当他听到韩方身边有人问起“小韩,你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耳朵就像是接收到了什么特殊的信号一般,立刻竖了起来。

“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韩芳的语气有些许的尴尬和腼腆,可以想见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的勉强。

“啊呀,没事啦,告诉我们好了,我们不会帮你说出去的哦。”

“可、可是这个……”

“所以说是有咯?”

“啊、唔诶?”

“嘛,因为小韩你从刚刚开始态度就很微妙啊。如果没有的话,小韩你肯定会直接否定我的话才对吧?所以是真的有咯?”

“唔,你小声点啦!”

韩芳的声音不禁有些慌乱。

“哦吼,果然害羞了呢。怎么,小韩害怕被别人知道吗?”

“当、当然不是。只是……”

韩芳发出可爱的呜咽声,迟疑地说道:“人家不是很想影响他啦……”

“唔?影响?影响什么?”

“这个嘛……”

周浩在一旁悄悄地抬起头,看见韩芳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樱红色。她始终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应。

不过,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知道了。

他们是高中生,如果要说谈恋爱会有什么影响的话,大概就是学业或者兴趣问题了吧?

所以,韩芳的男朋友应该是个在学校里小有名气的人。

不知为何,周浩心中并没有想那些轻小说中所写的那般,流露出什么撕心裂肺的痛苦,亦或是不解与空洞感。

真要说有什么的话,大概只有一句“原来她早就有男朋友了。”这样的无聊感慨而已。

不过……

周浩皱起了眉头,作思考状。因为他好像记起来,自己曾目击过韩芳跟某位男生在校门口会面,然后一起并肩走出校门的场景。但当时的他,还没有对韩芳产生什么感情,故而也就没去在意。

现在再度回想起来,周浩却越发升起一种异样感。他觉得记忆中那个男生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可是越是回想,记忆就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浓厚的纱幕。那个男生的脸宛如被特意打上了模糊的特效一般,逐渐淹没在名为忘却的黑洞中。

——嘛,算了。反正不关我事。

周浩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放弃了思考,重新趴回了桌子上,百般无聊地盯着在教室中走动地同学们发呆。

交谈声、嬉笑声、脚步声、桌椅碰撞的声音,甚至还有整理书包的声音,全都一股脑地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可现在的周浩实在是懒得分辨这一切,就在这样的半梦半醒之间,他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班里的人基本都要走空了。窗外的夕阳逐渐西斜,柔和的光线打在地方,反射出些许橘色的光斑。

见自己醒来,几个正在做值日的学生露出了几缕嘲讽意味的笑容,说道:“哟,终于醒了啊?”

周浩并没有理会他们,呆呆地望着窗外看了一会,随后便信手拿起桌上的几本书塞进了书包里,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教室。

整个学校里现在也只有零星的几点人影而已。大部分人早在自己还熟睡的时候就走了。

他并不急着回家,干脆随心所欲地在校园里闲逛,期待着能在着寂静的教学楼中的某个角落,遇上什么好玩的事情。

于是,像是为了顺应他的期待一样。就在某个阴暗的转角处,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她容貌端庄,白皙的皮肤像是被刻意打磨过的珠宝一般精致。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了角落里,一双略显妖异的眸子死死地锁在了周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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