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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丑小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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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玲所爱慕的那名少年名为林文空。

他本不是夏玲班上的学生。不过由于他身兼学生会长一职,还提出每天早晨要帮指导老师检查每个班级的早读情况。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当然,请不要误会他是什么很有责任感或者有着突出才能的人。人如其名,他就是个随处可见的高中生。若是以普通来形容的话,那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但要说他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那便是他时常会出现在各种人身边,对他们说上一些奇怪的话。

不过,由于他态度诚恳,且比较健谈。故而大家也权当这是他个人的一点古怪个性。

想来与他交谈时,只要稍微说出一点意义不明的话,或者提到自己最近刚走过夜路之类的,他就会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甚至会提醒别人如果遇上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女,千万不要向她搭话。

但每当问他这么说的原因时,他却只是随便敷衍过去。完后还不忘提醒一句“一定要记住我的忠告”。

着实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而夏玲之所以会喜欢上他的原因,也十分简单。

某天,她如往常一般蹲在了学校操场的某个角落里。一个人静静地无声地哭着。

原因是她回到教室,一如既往地发现自己的课桌上被人放了一团垃圾。

环顾四周,有人装作没看见一般低头不语,也有人带着并不友好的笑容瞥了她几眼。全班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某种异样的沉默。

对此,夏玲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娴熟地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垃圾袋和手套,准备在上课前收拾好这一切。

可是……当她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放置在桌上的垃圾中,有一本很可爱的粉红色本子。

或者应该说得更加准确一点,是本子的碎片。

那是她自己攒钱,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心中的不满和悲伤再一次被激起,泪水一下子涌上眼眶。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夺门而出,蹲在不知是学校里的那个角落默默地哭泣了。

没有人经过,四周寂静得有些恐怖。

夏玲小声地啜泣着,脸上满是泪痕。

她看向一旁的窗户外面,心底里竟一时产生了从这里跳出去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个……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不禁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去,看见门口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男生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你好,我叫林空文。”

林……空文?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见她不回话,林空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呃,抱歉,我不是有意偷看的。刚才看到你一脸激动地跑到这里来,我担心有什么事情所以就跟了过来。但你哭得实在太厉害了,所以我都不敢上前……不好意思……”

不明所以地就开始道歉。但他的语气很诚恳,并不像是在说谎。

“不,我……我没事。”

夏玲一边抹去了泪痕,一边说道。

“真的没事吗?如果有需要,我会帮忙的。”

“不、真的很谢谢你。但我没事,不用你担心。”

“可是……”

林空文似乎还想再多说什么,但匆匆响起的上课铃打断了他的话语。

夏玲站起身来,此刻的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她微微鞠躬,说道:“谢谢你了,但我真的没事,请放心吧。”

林空文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行吧,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随时到学生会来找我。”

说罢,两人便分道扬镳。

也就是这个时候,夏玲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每天来查早读的那个学生会长。

之后的事情便无比地顺理成章,夏玲发现自己有意无意就会留意起这个奇怪的学生会长。每天早读等待他的到来变成了一种常态。

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夏玲才逐渐意识到自己怕是喜欢上了这个普通但热心的学生会长。

只可惜,之前由于自己的处境,夏玲甚至没有升起过要告白的想法;但如果是在现在这个自己所期望的一天中的话,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似乎就连时间的流逝也变得很快。上午的课程就在夏玲的不知不觉之间结束了。

一如无数校园动漫里所演绎的那样,早晨那个号称是自己好友的短发少女大声嚷嚷着要跟夏玲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路上还喋喋不休地跟夏玲讲着有关林空文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当然,这类话题最主要的特点就是连事情的真假都有待考证。

不过,夏玲却听得津津有味。不仅是因为对他怀有恋慕之情,更是因为在这之前,夏玲就根本没有能与朋友结伴而行,友好交谈这样的机会。

——“我可以帮你永远脱离这样的处境。”

夏玲回想起夜雨对自己说过的话。只要回答正确,自己以后就能一直拥有这样的日常吗?

她不禁想象起了之后的圣后。不经意间,连嘴角都勾勒出了一个满足的弧度。

然而……

“夏玲同学——”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夏玲如同第一次相见一般有些惊慌失措地转过头。

那个曾经让她日思夜想的少年就站在身旁,眼神微妙地望着她。

“林、林……”

或许是因为太过突然,夏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激动地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短发少女发出夸张的惊呼,在背后戳了戳夏玲的背,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不过,林空文并没有在意这一切,而是十分认真地、用夏玲从未听过的语气说道:“你……感觉怎么样?”

“诶?”

夏玲微微一愣。什么感觉?

“啊,我是说……你感觉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还可以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玲完全听不懂林空文的话里想要表达什么。

见她疑惑不解的样子,林空文不禁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嘴里嘟哝着什么。最终,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刚才那个是我作为学生会会长所做的例行调查而已。”

例行调查……原来还会调查学生对学校生活的满意程度吗?

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总之……”林空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夏玲同学……”

“啊,嗯。我在。”

“……很抱歉……”

“诶?为、为什么要突然道歉?”

“……因为……”他像之前一样张了张嘴,但依旧什么也没说出来,“不,没什么。总之就是很抱歉。”

不等夏玲出声挽留,林空文说完这句话便径直走开了。只留下一脸疑惑的二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结果,等夏玲回过神,他已经混入人群中再也看不见了。

不,准确的说,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林空文都没有再出现在夏玲的视野之中。

而夏玲的告白,自然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还是等下次机会吧。夏玲如此在心底盘算着。

可惜的是,她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下次”——

并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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