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号 云翳视角
“这是……在哪儿?”云翳艰难的睁开双眼,意识仍旧一片模糊。“发生……什么事了?”云翳晕乎乎的思考者,可眼前漆黑的环境,让他根本无从判断现在的情况。
云翳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脚处却传来了束缚的感觉。略微的刺痛,惊动了云翳麻痹的中枢神经。“我这是在地下室里吗?”云翳环顾着四周。“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啊?”云翳晃了晃昏沉的脑子,一幕幕残损的片段快速在脑海中闪过。
“不行,完全想不起来,脑袋一片浆糊,我得从头开始回忆才行。”云翳快速的在脑海中翻动今天的记忆。
“我记得……今早上,我好不容易忙完了几天的工作,正准备和现场勘探科的铃音小姐一起去往希乐芙咖啡厅,在去的路上……”云翳突然停顿了一下。
“然后……对了,我好像是在那里……。”
(以下是云翳回忆的情节)
七宝镇远离市中心,位于魔都东南,是魔都附近有名的古镇。景色优美的柳河穿过街而过,汇入长江。在灯红酒绿,烟花似锦的魔都,这里就宛如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古街上本地的年轻人很少,来的多是前来游玩的游客。而在镇上最繁华的雨纳口,一对从衣着打扮来,看显然来自都市的男女正在慢悠悠逛着古镇。
“终于忙完了这起案子了,最近真的忙的要死。等这个月末事情结束了,我一定要请个长假,休息三天,哦不,五天!到时候就去海边彻彻底底的放松一下。”铃音小姐转头向云翳抱怨到。
“真的吗。”云翳眼中放出来光。“到时候请一定,务必让我一起。我抹防晒霜的手法堪称一流,你绝对会迷上那种感觉的。”
铃音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一走,法医处可就只剩下苏颜妹妹一个人了,你忍心自己出去去纵情声色,留一个女孩子辛苦加班吗?还是说……你想带上她和我一起?”
“这个提议不错!”云翳立马大声叫到“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也可以把你的实习生一起带上啊,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铃音佯装缊怒到:“为什么我美好的幻想要被你破坏呀!不行,说不过你。我不管,今天咖啡你请了,没有拒绝的权利!”
“没问题,一顿咖啡我还是请的起的,你随意。不过喝了我的咖啡,那海滩的事……”
云翳一边调笑着铃音,一边掏出了从刚刚开始一直闪烁着的手机。
“哼,看你表现喽,要是让我满意的话……不说了,快点走吧,再慢点限定雪顶卖完了你要怎么赔我?”铃音加快了步伐催促到“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快点啦,在看什么啊这么慢。”
铃音不满转过头,却望见云翳铁青色的脸,额角微微的渗出汗珠。“云翳,你没事吧”铃音探头关切的问道。
恐惧之余,云翳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强装镇定的说到:“没多大事,就我一朋友在城北出车祸了,要我去帮个忙。情况很紧急,可能这次没有办法陪你去喝咖啡了。你先一个人去吧,下次一定给你赔罪。”云翳双手合拢的道歉到。
显然,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就这么相信云翳这拙劣的说辞,铃音自然也不例外。“你……”铃音本想追根问底,但当她抬头望着云翳的眼睛时,她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就近几年,不对,自她认识云翳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的表情,这不是一个没有把握的人的表情。
“你去吧,但记住,下次的咖啡,我要双份的。”说完铃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铃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人群前的最后一刻,云翳终于绷不住了,无力的倚靠在街边的墙上,手上却紧紧的握着手机。
手机上的内容很少,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尚桂园2036号,一个人来,不要耍花样”信息的结尾附上了一张照片。
苏颜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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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在之后我一个人来到了尚桂园……再然后……不行了,完全回忆不起来。”云翳皱了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像想通什么似的,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张开来。随即,面色轻松的自言自语道。
“看现在这个情况,我应该是被犯人袭击了吧。”云翳略微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漆黑的门口。“哎呀,真是丢脸呀,不但救人没救到,反而把自己搭上了,作为一个男人,我都开始可怜我自己了。”
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没有一丝风。见没有人回答,云翳略带些自嘲的接着说到“我们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可怜蛋呢,完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你说的是吧,钱秋生。”
地下室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会轻微的窸窣声从门外传来。云翳的心瞬间落了下来,继续假装自顾自的说道:“钱先生,你是真的深爱着靳滨睿的是吗?”没等有人回答,云翳紧接着追问到:“钱先生,你其实早就发现,靳滨睿其实一直和李晓明有着联系是吧?”
听到云翳的提问,门外人的呼吸瞬间加重了。
“赌对了”云翳在在内心里兴奋的叫到,但表面上仍旧佯装镇静的继续说着:“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替你回答了。一开始你其实并不知道靳滨睿在干什么,即使偶尔发现靳滨睿有些不正常的地方,你自己也会替她辩解,找尽各种理由来原谅她,包容她。你爱她,爱的是那么深沉,在你的心中靳滨睿占据了无比重要的位置,所以无论她让你做的事有多么奇怪,哪怕是让你替她杀人你都丝毫没有怀疑。直到她让你把我带到李晓明曾经的房子时,种种的疑点渐渐在脑海里重合,这时你才知道她根本不爱你!”
话音未落,钱秋生便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从门后猛地扑向云翳,揪出他衬衣的领口,发狂似的吼道:“你胡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靳滨睿是爱我的!她一直是爱我的……”
云翳早知道他会从门后扑过来,顺势向后一闪,利索的从钱秋生的身后环抱着他,把他死死地控制住。其间钱秋生几次反抗,但最终都被云翳扣了下去。云翳悄悄的靠近钱秋生的耳边,像是说悄悄话那样在钱秋生耳边低语:“你其实早就知道靳滨睿已经不爱你了,你也知道从头到尾她杀人的目的,你更知道她心目中爱的人究竟是谁。但你一直不愿相信,或者是不敢相信,不敢去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对一个依赖性人格障碍的人来说,靳滨睿已经不在是你的爱人,你的妻子,而是你生活的一切,你心中的神明!你在孤儿院长大,特殊的生活环境让你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同学也因为你特殊的背景疏远你,远离你,直到靳滨睿的出现,她对你来说就是人生的一切。你内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告诉你:她爱你,她能照亮你黑暗的人生,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代替她。”随着云翳的低语,钱秋生的挣扎渐渐减弱,到后来甚至半倚靠在了云翳身上。
“但她终究没有爱上你,或者说她厌倦了你一味地顺从。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越容易得到的就越不会珍惜。她与你的关系,与其说是丈夫和妻子,不如说是饲主与宠物。你一味地奴颜婢膝让她感受不到她想要温柔与爱情,而让她觉得你的存在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又可有可无,所以她最后抛弃了你,这么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无声的眼泪在钱秋生脸上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云翳的手上,失声痛哭起来。
“在前几次案件里我其实并没有将目光看向你们,但随着案件的逐渐发展,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和三年前的那一场悬案靠近。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当你发现我的调查方向逐渐开始靠近你们时你开始慌了,你怕很快我就会找上门来。于是在犹豫了一会后,在靳滨睿的指示下,你给我发了那条短信。你单纯的想着,只要我死了,现有的线索都会消失,而你的死,则会让之后所有的线索通通断掉。我相信你早就准备好了一份认罪书吧,等我一死你就会将前面几起案子通通背在身上,这样靳滨睿就能高枕无忧了。这是你对她最后的一份爱意,但是很可惜,直到最后她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但就是这样,你却为了她甘愿背上七条人命的重量,真的值得吗?”
云翳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把沉重的利剑,深深的**钱秋生的心里。他就像失了魂一样,彻底瘫软在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在重复着:“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没事,我这不还是好好的吗?就我个人被绑架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至于前面的那几起案子,你把你该说的,全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哪些你是没有参与,哪些是被教唆参与的,好好配合办案,争取宽大处理,人生还长着呢。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失足而放弃整片星辰大海。”说完,云翳利落的从钱秋生兜里掏出钥匙,将自己的手铐解开,径直向门外走去。
临走到门口时,云翳望了望仍旧瘫坐在地的钱秋生,叹了一口气,好似在替他惋惜。这时身后却传来了钱秋生沙哑的声音:“等等,云法医……”
云翳心中一怔,转身问到:“还有什么事吗,快点说吧,我还赶着去救人呢。”
“发给你的照片是假的,我和靳滨睿都是高级软件工程师,合成出一张正常人分辨不出的照片很正常。”钱秋生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云翳。
“这个从你将我绑架时我就想通了了,你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根本犯不着又去招惹一个与你们毫不相干的人,增大被发现的概率。”云翳轻松的回答道。话音未落,云翳像似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
看着云翳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钱秋生却在此刻狂笑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之前的照片是假的,现在你被绑架的可是一个事实!你猜一猜,她现在应该在哪?”
云翳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的推开了门,向楼上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