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O月O日，O分O秒，Unknown
秒这个时间计量单位大家都很熟悉。
那么五秒的时间能做什么呢？眨五次眼睛？挖个耳朵？伸上一个懒腰？
那么五秒钟又会遇到什么呢？山体泥石流？大楼坍塌？双子大楼倒塌？
五秒的可能性非常之多，就比如秋仟刚刚就经历出生以来信息量最高的五秒钟。
他先看了一眼假封嗣，人首分离，那个是肉眼可见的死透了。
他谨慎的靠近从尸体旁拿起那把M629左轮，沉重的金属手感让他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接着他俯身看看向蓝色兜帽，用手摸了摸脖子，已经没有了脉搏，仔细一看，那也有个弹孔。
秋仟把他的兜帽脱下来，底下露出一头罕见的白发，大概二十岁模样的青年脸庞。
把他翻过来，附身贴近胸腔再次确认了一下，已经失去了心跳。
他内心有些不是滋味：“……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
此时他似是看到兜帽男的嘴巴在微微蠕动，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确实没有看错。
他赶忙耳朵凑过去，兜帽男试图传达一些什么，耳中传来十分微弱的细语。
秋仟：“你说什么？”
兜帽：“……”
秋仟：“小什么？”
兜帽：“小…心，他…”
兜帽“小、心、他、没、死。”
秋仟知道他说的是谁，立刻举枪转身过去，假封嗣那个没有右手和头部的尸体正挣扎的爬起。
它像是刚从睡眠中苏醒一般，剩下的那只手甚至还做了个摸摸后脑勺的动作。
看着这个画面，秋仟好不容易从回来的一点点真实感瞬间又被吹散了。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了，专心在这只怪物上吧。
在这个国家里，普通的城市警察向有开枪的机会真的很少。
但者着不代表秋仟就会把那些没日没夜的训练遗忘。
秋仟打开保险，非常专业地摆出了射击姿势，此刻假封嗣已经站了起来。
秋仟心里估算了一下，确定听到的枪响有3发，这左轮枪他并不是很熟悉。
他做刑警这几年真的拉开架势开枪的机会真是太少了，即使这么近，也未必就能必中。
他下意识想瞄头，看到颈部上空无一物又迅速瞄准了了假封嗣的躯干。
射击躯干是最好命中的，但真的有意义吗？他甚至都不需要头部都可以行动。
现在刻不容缓，虽然它没有眼睛，可秋仟感觉得到，他已经是猎物了。
秋仟开出第一枪，反作用力让他手臂感到一阵麻木。
“啧。”
空了，以膝盖这种小目标的射击不适合用这种大口径大后座的左轮。
沉下心，沉下心，想想自己射击大赛拿冠军的时候。
他用嘴吸了口气屏住，胸腔间的清凉感浇灭了他焦躁的心。
两声枪响，假封嗣应声跪倒在地。
它两边的膝盖瞬间碎裂，.44马格南子弹的威力此刻显现了出来。
“干……的好，接下来，交给我。”
此刻身后的兜帽男已经站了起来，尽管看上去还很虚弱，苗刀只能拖着向前。
此刻秋千突然听到了一段奇妙的语言，那不是七大语系中的任何一种语言。
假封嗣似乎是出现了什么变化，用仅存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躯干。
接着突然开始用剩余的手对着兜帽男比划着些什么。
兜帽只是平静的毫无感情的，看着他，像是屠夫盯着案台上即将死去的家畜。
假封嗣渐渐停止了挣扎，跪坐着，抖如筛糠，
兜帽举起那把细长的苗刀，它也微微颤抖着，兜帽挥刀，
悠闲的温柔的平静的无情的冷淡的刻薄愤怒的迅速的锋利的，
从上至下的，刺穿了他。
接着用力的一挑，那细长的苗刀上，穿刺着一只微微颤抖的右手。
——
秋仟此刻已经有些麻木和厌倦惊讶了，动物一天之内尚不能接受太多刺激。
人又怎么受得了？更别提这仅仅是一分钟所发生的事情。
他扔掉已经没有子弹的左轮，找个角落靠在一旁。
不管兜帽男此刻在他眼前做什么，或者对他做什么，他已经无所谓了。
但很显然，这个世界永远在试图超越你的底线。
“……你觉得你若无其事的在我面前把手接上，就不需要给我点解释吗？”
那边活动着刚接上左手的兜帽男因为秋仟的话停止了动作。
“……我手没事的，刚被砍没多久，还能接上，比起这个，弹孔的复原还慢点。”
各位知道，怒极反笑这个词，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没、人、在、问、你、的、手、好、不、好、伤、严、不、严、重”
秋仟抓着兜帽男，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愤怒、困惑、焦虑、害怕、化成一个个的疑问：
“为什么这个人和四爷长得一模一样？他绑架我又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你们为什么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我根本就不记得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
“还有你们一个单手开左轮，一个单手砍头，没了脑袋还能动，手断了粘上就好。”
“你们到底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烂了几十年的案子到底和我现在遇到的这些破烂事情有什么关系？”
“啊？告诉我啊！至少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操！”
秋仟抄起兜帽的苗刀对着假封嗣的尸体一通乱砍，整个房间响起了如同肉铺一般的声音。
兜帽男没有阻止秋仟，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刀刃开卷，秋仟干脆把刀当做了棒子，又是脚踢又是棒击，他的理智已经停摆了。
“娘的，连血都没一滴，你们真TM的是怪物！”
直到他体力消耗殆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苗刀和假封嗣都已看不出形状。
他的双手也已经满是疮痍，秋仟摊倒在地，也不管旁边的污秽。
日光灯微微的刺激着他的眼睛，兜帽男小心翼翼的映入他的眼帘。
秋仟此刻并不想理他，只是转过头，闭上眼。但却没有力气去堵住耳朵。
“……虽然很多问题我都答不上来。”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
他拉下兜帽，附身看着秋仟：
“一号，我叫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