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沙织浑浑噩噩醒来。
刚醒时，她甚至感觉是不是有人撬开了自己的脑壳并往里面灌了几吨水泥，然后慢慢搅拌均匀。
直接失去了一天左右的记忆……这波是穿越啊……沙织按着太阳穴感叹道。
听艾尔说，自己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嘛～要不是头上没有被敲击的痕迹，沙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被艾尔记忆消除，毕竟自己的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稍微翻了两页病历本，至今仍有刺痛感的沙织瘫倒在床上。
“睡了这么久还是困，但又睡不着，emmm，好饿啊……”
零星记得好像被喂过一次水。
但水怎么会顶饱啊！我又不是田中！
“咕呜呜……”
肚子此时也配合着沙织的起床气伴奏。
“罢了罢了，生气只会更累，而且这气也莫名其妙的。嗯，首先叫艾尔弄点吃的。”
话音刚落，提到【艾尔】这一个词的沙织又头疼起来，依稀间她好像想起了些什么。
（艾尔……大骗子……）
“嘶，头晕。”
沙织很庆幸这烧没把自己搞傻掉，现在看来，有点严重的记忆断层啊。
不过梦中自己好像叫艾尔大骗子？唔…是她拖欠我零花钱吗？不至于啊？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沙织的思考，她的房门后探出来一位金发双马尾小妹妹。
“沙织？醒了？好点了没？”艾尔一脸关切地问道。
“还行吧，主要是有点饿了。”
“锅上煮着粥，快好了。”
“嗯……”
沙织低低回应一声，皱着眉头和自己的头疼抗争。
“还是头疼吗？”
“宛如被拌水泥搅合的感觉。”
真是形象啊，艾尔叹道，快步走回自己房间拿了一瓶不知什么东西回来。
“我喷～”
“噗咳咳咳，你这什么啊！好刺鼻！”沙织用手扇了两下，“难闻死了。”
“一时半会有些受不了很正常，但这可不是简单玩意儿。”
刺鼻的气味飘散在房间里，艾尔笑盈盈地看着沙织倔强地憋气。
不过最终以沙织憋气失败告终，因为体弱，还没撑过二十几秒。
嘶呼嘶呼……吸了两口后沙织感觉有点上头，一下子神清气爽。
“呼呼，头不疼了？这是什么神仙药物？不会是迷幻剂吧！”
“我怎么会干违法事情？这是从某个地方采摘过来的蘑菇制成的，主要功能是精神和止疼，但比起医用药来说没有太大副作用，一瓶很贵的。”
“你都说贵，这是要天价了？”沙织小脸惨白，不敢估计艾尔手上这一小瓶的价格。
“那当然，我自己制备的，怎么着也要个亿起步吧。毕竟要我这众神都嫉妒的人的双手去劳作，手工费不能太低。”
比了一个钱的手势，艾尔晃了晃手里的药剂，微笑着。
“就知道艾尔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沙织没由来的吐槽道，突然感觉心里有股火气。
“嘿？亏我昨天这么照顾你，你就咬我这个吕洞宾是吧？”
听出是华龙国的成语，艾尔当即反唇相讥，同时她暗暗观察着沙织的变化。
“吕洞宾？”
沙织咀嚼着这奇怪的发音，一脸茫然，不知道艾尔所指何，毕竟她对华龙国知识还停留在【骑熊猫出行】、【华龙国的人都会武功】云云。
知识储备量没艾尔高！沙织感到了挫败。不过因为不是第一次了，几秒钟后又恢复了活力，她想起来自己饿了。
黑发少女坐了起来，撩了撩头发，撇着嘴嘟哝着。
“你的粥好了没？还不去看着锅子”
“再怎么催也是没用的，这玩意又不能丢上外太空给它时间加速一波然后拿回来吃。”
“抱歉，这是什么笑话吗，我听不懂。”
“哦，没什么。即便粥好了你也要等稍微降降温，古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艾尔微笑着，最后几个字还是用华龙语说的。
“哟呵，怎么还比华龙国词汇量了？没完没了是不是？”
沙织不爽起来，别人学个两三门语言顶天了，到了艾尔怎么就十二国语言都略知一二、熟知八九呢？
人比人，气死人。一股负面的情绪在沙织内心滋生，她也好想像艾尔一样美丽而又高贵。
“嗯哼，我觉得吧，这就是语言习惯，毕竟华龙几千年历史，被翻译过来的名句太多太多了，你学习口语是总得学上一两句吧。”
“就跟打游戏死掉了，就算我基本上说的是日语还是会来句XXXX一样啊。”
“美少女可是不说脏话的哟。”艾尔提醒道。
“啰嗦，艾尔内心的小九九别以为我真不知道。其实艾尔骂人都是不带脏字的！”
“那个能叫骂人吗？沙织啊，我想你该学学了，这叫做语言的艺术。”
沙织听此翻了个大白眼，肚子配合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引起沙织一阵脸红。
“噗呵呵，我去看看粥。”艾尔似笑非笑地离开了，徒留沙织一个人尴尬。
“你笑什么啊！艾尔！ホァ！”
待到艾尔走进厨房，后面的喊叫声才传来。
呀咧呀咧，起床气可真是可怕呢，特别是大病之后。
就居然不顾形象地说我是笨蛋，库库，拌点青椒在粥里吧。
不过产生了很奇怪的反应呢，沙织的潜意识在微小的变化着，是因为【那个】人格的影响嘛？以前还不敢和我对线的呢，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记忆消除毕竟是有极限的啊。
“难道是膨胀了？不能啊，我看她也没什么可膨胀的地方，不管连同那个人格都是。”
想了半天，艾尔还是不得其解，毕竟沙织现在太弱鸡了啊……
———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昨天。
“再加固一下吧。”
艾尔对着面前的男子说道，眉头微微皱起。
“她会裂开的，”男子叹了口气，“暗示这种东西你又不是没体会过，头疼欲裂的滋味是真的灵魂痛击。”
“只要调理好还是可以的。”
“我说啊，艾尔。你是不是有些过了？”
男子坐回位子上，递出一张心理报表，上面写着艾尔的信息。
反应结果是【焦虑】、【神经衰弱】。
“哪有？”艾尔不满的撇了撇嘴。
“你只是突然回想起【那件事】，正巧之后沙织又说自己好想忘了什么，所以你就认为她会想起【那件事】？毫无逻辑可言啊……”
“我…确实，慌了。”
面对男子的质问，艾尔也知道自己错了。沙织的思考法不同于常人，讲得好听就是发散性思维，不好听点就是思绪乱飞。所以时常有忘记什么还是很正常的，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提放点总是好的。说不定我的脑电波就引发了蝴蝶效应呢……”
“那我提倡你看看收束理论，你这么做反而可能会促进她知道【那件事】。”
“可到头来你不是还帮我做了吗？尼斯柯大叔～”
艾尔甜甜一笑，托着腮看着男子，尼斯柯。
“诶，摊上你这个小孩子，把事务所都还解散了。”
“那就说明我唤醒你们的良知啊～”
嘴上这么说，可是尼斯柯听得出来，艾尔语气中的自责和无奈。
她还没放下，当然，我也是。尼斯柯在心里说道。
“好了，把你的小女友带回去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喂喂，会被九泉下的藤宫听见的啊……”
艾尔眯起眼睛吐槽着，托起沙织疲软的身躯，向尼克斯微微致意。
“嘿嘿，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的啊，连藤宫都没想到的。”
“在威胁我吗？【艾尔】这个人还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吗？”
“唔，怎么说呢，有种儿子变大小姐的奇幻感。”
尼克斯摸着下巴说道，艾尔少见的翻了翻白眼。
“打你哦。”
“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也成长了啊……嗯，某些地方好像一样。”
“你在看哪里啊？混账，信不信把你诊所拆了？”
“别，我不贫了，小本生意啊！”
艾尔有些生气的把门关上，背着沙织慢慢的走在路上。
尼克斯拉开窗户眺望着，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都变了呐，大家。”
时间是无情的，在时间面前所有人都会改变。
当然，包括我自己啊……
尼克斯瘫倒在老板椅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点起了一根烟。
“艾尔，要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