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吹着口哨,斜躺在船舱内,享受着徐徐的海风,只需翘起二郎腿等待着这艘小船抵达目的地,自己便可轻而易举地成为坐拥千万资财的大富翁,在乡下成为一个乡绅,找一个漂亮女人结婚生子,开开心心地养老。
麦克·哈里曼继续吹起欢快的调子,连偶然从他这艘小船上掠过的海鸥都会致以礼貌的问候。
虽然先前和华生单挑时留下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些都被他给视作通往成功所必需的付出而欣然接受。
毕竟,只是被砸了下鼻梁和踢了几脚,他就得到了一笔足以让他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巨额财富。
怎么想都是一笔很赚的买卖。
口哨越吹越响,他看着在前方卖力地填着煤的,一直都很忠心地跟随自己的印第安人,从那装着此次出行战利品的袋子中拿出一根金条,扔了过去。
“谢了,伙计,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掉就好了。”
这是他父亲雷克斯·哈里曼从美国淘金回来后留给自己的唯一遗产,但直到这次事件之前,自己对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麦克之所以能够成为最大的赢家,这个印第安人功不可没。
无论是足以躲过所有人视线的矮小身形,还是那出神入化的吹箭使用技巧,都成为了他除了精湛枪法外的第二张王牌。
看着这个拿着金条,向不远处的伦敦游去了的印第安朋友,他抓起了铲子,一口气把满铲子的煤矿扔进了锅炉之中,让这艘有些年头的老旧蒸汽船以超越它原本极限的速度飞驰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时间了。”
阳光洒在了这片空旷的海域之上,波光粼粼的海水之上,另一条蒸汽船却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麦克的船追来。
“呜哇,好像被发现了诶。”
懒洋洋的腔调,配上她那睡眼惺忪的样子,只是瞥一眼,便能让人感受她身上的那种困乏气场。
身上披着一个淡青色的大衣,但是这件远超过她身高的大衣穿在她的身上时,衣角都足以遮住她的膝盖,比起蔽体的衣物,这更像是一个随身的睡袋一般。
手中的望远镜被她藏在袖子中的手给弱弱地抓住,配上她那纤细娇小到能被一件大衣给盖住全身的身形,不禁让人担心这个望远镜会不会因为她的一时手滑而落进水中。
“除此之外呢?”
问出这句话的是一个比她高出两个头的高挑女性。
淡银色的头发被扎成一束干练的马尾,坚毅的表情与那完美包裹住自己姣好身材的黑色军服,让她散发与旁边的矮个子女孩截然不同的干练气质。
“在他船上的那个矮子也不见了,啊,他装子弹了,凯特你说他能不能一枪直接崩了我们呀。”
“能做到才有鬼了,铲子拿着,铲煤去,听我的命令调整速度,明白了吗?”
“诶,不要嘛......呜哇,别,别动手,我做,我做就是了......”
捂住才被打了一拳的头,她泪眼朦胧地做出委屈的表情。
“顺便把你那件该死的外套给脱了。”
“不要!这地方很冷的。”
“在锅炉旁边铲煤还会冷的话,我倒是觉得你该被扔进火炉里好好暖一暖。”
“凯特你欺负人。”
“再啰嗦我就把你丢到河里让你自己游着回去。”
“呜哇.........”
似乎是在凯特的威胁之下乖乖地屈服了,这个小个子女孩开始乖乖地向锅炉里添煤,而被叫做凯特的女性,也接过了她手中的望远镜,开始观察起远处麦克所在的船只。
回应她的是,举起左轮的牛仔所开出的一枪。
“愚蠢。”
然而,这一发子弹却因为射程的原因,而落入了水中。
麦克所持的柯尔特左轮的有效射程是50m,而凯特两人所在的船只,距离他却足足有上百米。
即使他拥有再精湛的枪法,也无法用技术强行将手中左轮的射程给提高两倍有余。
凯特的嘴角斜斜地勾起一抹笑容,她从背后拿出一把来复枪,不急不缓地填好子弹,将枪口对准了麦克头上的牛仔帽。
随着一声巨大的枪响,麦克头上的牛仔帽被来复枪子弹的巨大冲击力给掀飞,落到身后的水面上。
麦克狠狠地踢了一脚船舱。
明明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那个该死的孤岛,但为什么对方还能在他即将登陆的时候尾随至此。
而且。
“这声音,好像是来复枪的枪声。”
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
先前让自己的印第安朋友下水,不过是他放出的诱饵而已,但对方却能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诱饵,可见对方不仅带了足以在射程上压制住自己的来复枪,还有能观察已方动向的望远镜。
目标自不用说,他放在脚底的金条足以让任何心有歹念的人前来抢夺。
“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
马尔德已经被自己的印第安朋友给消灭,剩下的华生一行人应该还留在岛上处理华生的伤势才对。
那么,究竟是谁得到了情报,并做出了如此缜密的计划来追捕他!?
“砰”的一声,远处,来复枪的枪口再一次喷发出耀眼的火光,这一次,击中的是他手上的柯尔特左轮。
一百米。
对于来复枪来说,这也是无限接近极限射程的距离,要在如此远的距离射中自己手中的左轮,对方的枪法估计不在自己之下。
“军队的武器用起来还算称手啊,至少这个精度比起野枪和民用枪来说就是它们完全比不上的。”
“毕竟我们也勉强算是吃空饷的‘军人’呗,呜哇这个活真的好累,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啊凯特......”
“急什么,必须要让他的速度降下来,我们的目的才算完成。”
比起麦克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凯特这条船上,却是一股胜券在握的模样。
凯特再次开始瞄准,而这次瞄准的,却是麦克船上的锅炉。
随着子弹再次掠过自己而命中了船上的锅炉,麦克也意识到了对方那个枪手的目的。
打掉自己的帽子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枪法不在他之下。
打掉手枪是为了砍掉他的反抗能力。
而这打上锅炉的这一枪,则是为了。
“让这艘船的速度慢下来,以此来活捉我?”
他看了看远处逐渐接近的船只,不禁咂舌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他脚下的金条的话,那么一开始那个枪手便可直接一枪了结自己,而不是做出这样浪费时间的挑衅行为。
毕竟如果让自己活着的话,自己察觉到对方的目的时,便会直接把金条给倒入河中。
以前的冤家?
在来到这个孤岛以前,麦克曾经是美国西部的赏金猎人,自然也和许多亡命之徒结下了不少的梁子,如果是对面那艘船活捉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复仇,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
且不论那个孤岛的位置只有少数人知道,光是自己离开时,就没有发现有船跟着自己。
这艘目的是活捉自己的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在正午之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TM究竟是怎么回事!”
低吼出声,他索性放弃了思考,抓起掉在地上的左轮,准备在对方靠近时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
一声又一声,细微的,水被划动的声音。
“!?”
没等他思考完毕,水面下,一只直朝着他咽喉袭来的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其拖入了水中。
就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般,就在他被掐住的这一瞬间,远处的来复枪再次开火,子弹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掠过掐住他脖子的人,径直打中了他手中的左轮。
或许他一直犯了个错误。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被朝他开火的那艘船给吸引,以至于忽略了一点。
真正要对他不利的敌人,其实在水下。
开火击中锅炉,让这艘船完全停止运作的目的也在这里。
那么,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要这么做?
就在他满脑子都是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疑惑之时,他看到了。
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回船上的,用那张左眼上留有疤痕的美丽面庞向他微笑的。
“玛丽·摩斯坦........”
“啊啦,又见面了呢,麦克·哈里曼先生,或者还是叫你牛仔先生更好一点呢?你认为哪个叫法对你来说觉得比较亲切呢?”
依旧是用着那幅甜美的口音,仍旧挂着那幅从一开始便挂在脸上的微笑,照旧是那些热情的话语。
然而现实是,他的脖子正在被眼前这个挂着热情微笑的女性死死地掐住,刚被河水给猛呛了一口的麦克,此时正面临着被玛丽活生生掐到窒息的危险。
“痛苦吗?”
肺部好像要爆炸了一样,失去氧气的大脑发出阵阵哀鸣,此刻的他甚至无法抬起自己的四肢做出有效的反击。
“这可是医生为了救我曾经经历过的诶,我觉得就这么放过你可真是对不住医生呢~你说该怎么办呢?”
就好像是在讨论着“明天要吃什么”一样的表情,她做出思索的样子,就好像手中快要失去氧气而窒息而死的麦克是不存在的一样。
“啊啦,看你以前都是一幅游刃有余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了呢。”
话语中带上了难得的感**彩,她放开抓住麦克的手,抓起他那掉在地上的左轮手枪。
“那么,晚安咯,牛仔先生。”
随着左轮手枪的枪柄的迅速接近,麦克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倒在了船舱之中。
“........你做得太过火了。”
远处,凯特她们所在的船只也已然靠近,凯特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麦克,叹了口气。
“所以?这次又是那个上校的命令?”
“不,这是我的意思。”
抓起地上的麦克,玛丽将其丢到凯特她们的船舱之中,随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至少,也让我明白一下,我们所效忠的主子,究竟是谁吧。”
“上校。”
玛丽·摩斯坦,用她那一如既往的表情和语气,将幕后黑手给说了出来。
“詹姆斯.莫里亚蒂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