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第欧根尼俱乐部之中,梅拉斯看着依旧没有帮自己打开会客室大门意思的两个女主人,战战兢兢地发起问。
“不,别急嘛,你看我也刚醒,继续聊聊天呗。”
迈克罗夫特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转,然后又把围巾卷成足以容纳自己脸颊的程度,懒懒地趴在了桌子上。
而她身旁的凯特也没有任何回应梅拉斯疑问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给自己添茶,享受着杯中的茶水。
看着梅拉斯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迈克罗夫特打了个哈欠,然后以一副兴致乏乏的的语气,就像是开玩笑似地问道。
“那么,就开门见山地说吧,梅拉斯译员,你觉得你手上的东西能出手多少钱呢?”
“诶......?”
“不要诶嘛,毕竟都是你知我知天地知的东西,放开点,大家都是体制外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行告辞。”
一边抹着额上的冷汗,梅拉斯一边快速地从椅子上站起,用与瘦小身材相称的速度,径直冲到了会客室的大门前,准备开门。
而将他的动作完全破坏的,则是直接翻过桌子,有如扑食猎物的豹子一般的凯特,仅仅是一个眨眼的瞬间,这位穿着黑色军服的利落女性便直接将梅拉斯给放倒在地,并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
“译员兄弟想必是刚才受了点惊吓,那么小女子不才,给你稍稍提个头吧。”
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当梅拉斯被凯特制服住之后,迈克罗夫特伸了个懒腰
一直都是睡眼惺忪模样的迈克罗夫特,此时却一反先前困乏的样子,两眼放着精光,有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神中,散发出的是绝对的自信。
“你总该记得你在几天以前就已经收到了来自那些所谓黑恶组织的邀请,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打晕运到某地进行翻译的工作。”
“我没有。”
“可我问你,可有只是握住几小时的粉笔,痕迹与灰尘便会浸入指甲里,连洗都洗不掉的道理吗?”
顺着迈克罗夫特的话语,将梅拉斯按在地上的凯特直接把他的手给翻了过来。
在指甲与指缝之中,一些浅白的粉笔痕迹仍旧清晰可见,在一针见血的推理和证据的映照下,梅拉斯那原本和善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放弃了辩解的他,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想摆脱凯特的束缚。
“这就很有意思了,当时听了你的描述,我就知道你要找我妹妹解决的委托没有这么简单,可更有意思的是,你既然看过那本夏洛克的室友为她所作的传记,那么大可以直接去到贝克街221-B,我妹妹的寓所之中找她。可你偏偏要选择绕一个远路,来到我这个小小的俱乐部里找我,并且就在不远处租了个房子,想必是看上了我这里独有的环境。这个俱乐部有着不少身份显赫的人,所以盯上你手中那些东西的人也会因此忌惮,不过你算漏一点,那就是其实我们也算是盯上你的一员啦。”
“你们TMD算计老子!”
奋力挣脱未果的梅拉斯终于脱下了那层文质彬彬的伪装,开始歇斯底里地骂起了娘。
“我有什么办法,把自己抹好酱汁煮到八分熟送到嘴巴前的烤肉,你会不想吃吗?”
扭曲的面庞,刺耳的怒吼,面对这个被制住却依然露出一幅凶恶嘴脸的译员,无论怎么看都是幼童模样的迈克罗夫特反倒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丝毫没有畏惧。
就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迈克罗夫特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心里涌起一阵不安,被凯特按住的梅拉斯开始猛烈地挣扎,但他可怜的身材和力气甚至不足以给凯特增加多少负担,她只是稍稍将梅拉斯的手向外曲折,几乎要撕裂他痛觉神经的烧灼痛觉直接让被按在地上的梅拉斯开始惨叫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处于危险,但你自己也心知肚明,那个危险乃是你那没有边际的贪欲所造成的,早在几天之前,你就已经被拉去做翻译,可偏偏要等到昨天才向我们求助,这恰恰说明,你其实在内心中并不厌恶这种给钱干活的勾当,所谓的受害者是真,你那所谓的同情,怕只是为了让我妹妹上钩而放出的诱饵吧?”
将桌子上的围巾收好,迈克罗夫特径直走了过来,戳了戳梅拉斯的胸口。
仿佛顶到了什么东西的坚硬触感,让迈克罗夫特吹了一声口哨,而后示意凯特掀开他的衣服,在被汗水打湿的衬衫上,正死死地贴着一个信封。
“根据你的说法,那些人根本不理解希腊语,而你居然还老老实实地把你怎么套到话的方法都交代了,刚好省事。”
皱着眉头,用小刀切断其上的胶带,这个小小的信封便径直地掉落在地上。
“嘛,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手的,但不得不说,就以你这个小身板来看,能拿到这个最近在地下黑市里被炒得火热的东西可真是不容易啊。诶呀,本以为你还会更聪明一些的。结果却这么省事,把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随身携带,如果碰到的不是我,你可能现在就已经去见撒旦他老人家咯。.....呜哇这东西好恶心,凯特凯特,帮我开一下。”
刺鼻的汗臭味附着在信封上,直接熏得刚想打开信封的迈克罗夫特泪眼汪汪,深思熟虑下,她直接把信封扔向了凯特。
“去死。”
甚至没有用手,凯特将梅拉斯的头转了过来,拦住了这个恶臭的信封。
“哇,我真是太高估你了,就这东西,谁会想要啊,虽然里面好像是什么皇亲国戚的恶俗照片来着。凯特凯特,我有点反胃诶怎么办。”
“咽回去。”
“呜呜,你欺负人。不过,这东西我觉得玛丽大姐头看了会打死我们两个吧。”
“让那个新来的开就行了。”
“好主意,唔,接下来就是把译员先生给放出去就行了。梅拉斯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待会你死在了流弹或不幸落水的话,我可以帮忙........啊好麻烦,你还是别说了,早死早超生好了。弄晕他吧凯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会儿我妹妹就要过来了,还有这个信封..........谁来收拾?”
“谁妹妹要来谁收拾。”
没有怜悯,直接把梅拉斯的脸猛地向地上一砸,等到完全确认手中的人停止了挣扎,凯特才打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他没有死吧?”
有些害怕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迈克罗夫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
“诶呀,玛丽大姐头千叮咛万嘱咐,这个人还得活下来给我们的下一个客户冲业绩来着,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们两个怎么去交差。”
“最后他不是也要死的吗?”
扛着生死不明的梅拉斯,凯特与抓着她衣角,踏着小碎步跟上来的迈克罗夫特慢慢地走向第欧根尼俱乐部的后门。
在这里,一个穿着深灰色便服戴着手套的女性,与一只手被拷在树上,戴着牛仔帽的男人正在等候着他们。
“慢了哦~”
“有什么关系嘛,我还以为大姐头你会在会客室外面偷听,所以故意秀了一波推理来着,结果你们却在外面。”
一脸委屈地迈克罗夫特抓着女性的裤脚,像是撒娇一样说着。
“没办法,咱们的新人逃脱欲望太强了,和你当年有得一比哦,海因茨酱~”
被点名了的凯特冷哼一声,将肩上的梅拉斯扔到了地上,没有回应。
而从一开始便一言不发,在被拷在树上的男人抬起了他的脸。
浓厚的络腮胡几乎掩住了他的下巴,但仍不妨碍他叼着一根似乎随时可能把自己的络腮胡给点燃的雪茄。
咬着雪茄,不时地从嘴上吐出几口烟雾,看着在场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自己,他才缓缓开口。
“一个假兵,一个小孩子,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怪女人。你告诉我这样也能算一个军队?”
“啊啦,这话可真是过分,我们可都是有军衔的哦~麦克先生。”
“所以?这次又是要带新人参观一下职场吗?大姐头我有点累了,要不然我就回去........”
“不~行~”
抓住想溜回俱乐部里的迈克罗夫特,这个掩着面的女性像拎东西一样,轻而易举地便把迈克罗夫特给拎了起来。
“新人的枪法似乎很准,不给他一把枪吗?我看他好像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哇,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要是给了他枪,我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没了保证哦。”
“大姐头又在装嫩了.......呜哇,好疼,别掐我后颈,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掐我后颈啊。”
被揭露了真名的牛仔狠狠地咬了口雪茄,看着仍旧在嬉戏打闹的迈克罗夫特和玛丽,露出了一幅复杂的表情。
“好了,我们的客户到了,那么,麦克先生,你是想在这里拥抱大自然呢,还是想和我们一起过去,参观一下未来的职场呢?”
“我有得选吗?”
认命地耸了耸肩,他站起身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车,叹了口气。
“把我松开,我和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