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从夏希家离开时,我们才想起一直被抛在脑后的吴边的事。
“当时你叫我去地铁站盯着他,可周围都是哭哭啼啼的歌迷,我好不容易赶到地铁站的时候还以为他已经走了。结果他还站在那里,而且还在跟别人说话。”
“说话?跟谁?”
“一个男的,戴个眼镜,看起来不是很靠得住……”
那不是高曜文吗?他应该早就跟阿七一起走了啊。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不是很愉快的样子。眼镜男走掉后,吴边还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接着才进了地铁站。我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才在那里一直等着的。”
“谢谢你,帮大忙了。”虽然过了这么久才告诉我,但夏希这个情报还是很重要的。这次,吴边又和高曜文扯上关系了。不过我觉得,凭高曜文的话,应该没那个胆量把吴边枪杀。
“以后再来玩呀。”夏希一路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希望那时候的你还愿意让我进家门。”我笑着说。
“不是你说的,吴边这次不一定会死吗。现在又说这种话,真是靠不住。”夏希说着,又用力往我背后锤了一下。
“那我走啦。”我一边揉着后背一边走远,同时还在默念昨晚在夏希房间衣柜里看见的三个字。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在我的观念中,8月的前半个月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没有7月刚放暑假时的激动,也没有暑假快要结束时的恐慌,唯有刺眼的阳光和烦人的蝉鸣还在作祟。这十多天一晃而过,仿佛只有十多个小时。
这十多天里,我基本上都呆在家里,等WWW出告别单曲的新闻,偶尔和夏希打个电话聊聊天。出门则是要尽量避免的,我在大街上打了个喷嚏,正在家里睡觉的吴边说不定就直接暴毙而亡了。我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改变周围人的未来。只是李忆时不时会跑来敲我家门,要我出去帮她找走丢的番茄。
“它说不定也到了该回归自然的年纪了吧。”天气很热,我T恤的后背很快就湿透了。
“闭嘴,快找!”尽管番茄早已不是第一次走丢,但李忆还是满脸的焦急。
好在番茄每次都不会跑出小区,我们花上一个小时就能把它抓回家。只不过最多三天之后,这样的劳动就要再来一次。
8月10号,猎人FC主场对蚂蚁队。我早就和夏希说起了这次的比赛,也约好一起到现场看球。可仔细一想,我之前都是和阿七一起看球的,如果是ROOUND1或ROUND2,那么我肯定毫不犹豫地抛弃阿七,和夏希一起来,但在这ROUND3里,阿七可以说是漩涡中心的关键人物,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从他身上榨出点什么。
“抱歉,我还是打算和阿七一起看球。”8月8号通电话时,我向夏希提起了这件事。
“是为了‘任务’吗?”
“任务……对,是任务。”
“那我支持你,你和那个阿七一起看吧。”虽然好像心有不满,但夏希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那么,吴边那里就拜托你了?”
“吴边?”
“你们不是同一个球迷协会的吗?正好一起去看球啊,这样你也好盯着他。”
“对啊!”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夏希好像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下 ,“本来球迷协会就是要场场一起看球的,我还打算为了你脱个队,这下正好啦。”
然后,8月10号,我和穿着背后印了“7”的黑色背心的阿七一起来到看台,猎人FC正在进行赛前热身。
“WWW也解散了,要是今年猎人再降级,那我可就没活下去的动力了。”阿七小声地说。仔细一看,他比上次见面是更黑了一些,只不过他穿的黑色背心稍稍掩盖住了这一点。
“WWW说不定会出告别单曲哦。”我说。
“我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阿七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盯着我,看来告别单曲目前应该是3W党不外传的内部消息,“好像叫什么《原味背心》来的。”
“噗,奇怪的名字。”
“好好的WWW,为什么要解散呢。”
“阿七啊,”当球场里响起运动员入场音乐时,我壮着胆子对他说,“WWW都不在了,那个传说中的3W党会不会也解散啊。”
阿七看都没看我,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上站成两排的球员。
“少给我找事。”他突然冷冰冰地说。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