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教授困惑不已,“牛津的地形构造也就那样,我来过好几次,调查结果也早就公布于世,没啥特别的啊。难不成你这小小的爱舍巴利斯,还能扭转整个牛津的大势所趋,单单就这里衍生出一套全新的生态?”
“不好意思,这位教授,我们这里还真就是那个意外。”老卡塔的脸上托着苦涩的笑容,“早上那群人来调查的真正原因我也知道,无非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金银狒狒。”
“你知道?那这两只超自然生物和爱舍巴利斯有渊源不成?”
“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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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的王宫构造很是奢华,至少之前来的几个外国使臣都这么认为。但它也只是奢华而已。
母亲带着我和我的弟妹们住在其中,不能说整天提心吊胆,只是议会的那些实权者的目光非常扎人。在他们面前,想站直腰背都很难
“欧力文殿下。”
我听见门外有人在叫我,听上去有点像海德尔将军,玻西瓦尔家族世代侍奉皇室,十余岁的我跟我那整天只知道玩耍的三弟以及整天闷在房里看书的二弟不同,已经开始广泛接触政治圈了,尽管我与母亲并没有多大的实权,不过这并不妨碍海德尔效忠皇室。倒不如说,玻西瓦尔一家比起皮埃尔首相,似乎和维多利亚皇室走得更近些。
“进来。”
咔嚓咔嚓作响的是他配在腰间的细剑,剑眉棱脸,浑身散发凛冽寒意的帝国大将军就这么走进我的房间。面向我时,他却又收起那份对待敌人才具有的威慑力场。因为是近侍,我们从不介意他随身携带兵器。
“我尊敬的王子殿下。”他右手放在胸前,深鞠一躬。
“有什么事?”
他直起身子,几近三十的海德尔看上去依旧潇洒气派,一圈细密胡须与轻卷的海蓝发丝,让他与前不久嫁进不列颠皇室成为他妻子的法兰西公主殿下一起,成为贵族圈心驰神往的一对神仙眷侣。
“愿殿下恕罪,私自扣留了一位清奴。”他阖住双眸,低沉着嗓音说道。
“你跟我说没有用,我母亲又管不了这些。”
“不,即便首相原谅了我,没有您和女王的口头原谅,海德尔依旧寝食难安。”
“行行行,我原谅你了行了吧。”我长叹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多谢殿下。”他真的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好像我们依旧是决定他命运的那一团体一样。玻西瓦尔,好像根本没受过《权利法案》的影响,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得。不,或许明面上海德尔同意,只不过心理上还向着皇室,有这样忠诚的侍从,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清政府的赔款,你扣押了?”我双手环抱,这么问他。
“我只收留了其中一个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摇摇头,眼眸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迷茫,“我觉得,他跟其他被当做赔款的孩子不太一样。”
“就因为这个?”我觉得好笑,“你可是号称‘不列颠钢铁车轮’,带领的军队碾过多少殖民地,见过多少奴隶?怎么单纯就对这么一个中国孩子产生同情了?”
“我把他带来了,不知为何,我就是想把他收为义子……”海德尔突然一改之前雷厉风行,行事磊落的风格,变得执拗且态度暧昧。我不知道他产生这种思想的原因是什么。或许,他与那位被扣押的中国孩子有过直接性的言语交流?开玩笑吧,战场上摸爬滚打近十年的大将军,被一个孩子几句话扭转心性?
等一下,带来?
“带来?!这里?皇宫??”我顿时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满脑子荒谬感,“你疯了海德尔,这里是不列颠皇室寝宫,不是什么宾馆!哪有‘赔款’进来的道理??”
“现在他不是什么奴隶,他是方逸·玻西瓦尔,我和辛黛的孩子。”
我觉得今天这位帝国将军可能是早餐吃坏,坏水都堵到了脑子:“你是在愚弄我吗?”
“没有,我很认真。”
“你认真个屁!皮埃尔知道吗?鲍文不是跟着你一起运送的赔款??”
“他不知道,他都不知道我们运送的是奴隶。”
“你这是在玩火。”
“所以我在请求您的原谅。”他右手伏在胸前,又一次脸色肃穆,十分诚恳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