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脑袋埋在臂弯里,一个人坐在教学楼下的台阶上,哭了好久。
“塔西雅?”
还是玛莉安的一声呼唤把我从这种状态中扯了出来。一回过神我就拼命地开始抹眼泪,至少在这所学校里,我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
“啊,怎,怎么啦?”我试图把眼泪抹干净,装作无事发生抬起头看着玛莉安以及随后赶来气喘吁吁的安娜,露出一个勉强且特别难看的笑容。
“问我怎么了,我们还没问你怎么了呢。”玛莉安叹了一口气坐在我身边,安娜小姐看到我们都坐下了,先是慌乱地左顾右盼一阵子,最后挺着红扑扑的脸蛋坐在了玛莉安的另一边。
“看你一脸兴奋,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好事。结果等我们赶到这边,却看见你一个人坐这里哭个不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居然在这种情形下反问我们怎么了,你觉得合适吗小塔西雅?”
我脸上的难看笑容僵在那里。
软弱的样子还是被看个一干二净啊……
目光重新转到地砖上,我收起笑容,不知不觉眼角又噙上泪水。
枕着微微颤抖的手臂,我慢慢的向我这位同校学生讲述我的经历。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我与方逸的关系就这样全部被她们所知,结果我心底并没有原本想象中的那样抵触,我还以为秘密拨开自己的面纱,把秘密呈现给别人是一件令我非常不舒服的事情,现在看来,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明明在你面前露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自信表情,明明我夸下海口一定要去表白,到最后却连话都没说得上。”我半阖双眼,失落地望向天空,蓝色的天空不懂人心,偏偏这时候翻出一尘不染的肚皮,“我是不是很失败,很狼狈?”
我得到的,却是玛莉安的一句反问: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真的认为自己已经失败了?”
“难道不是吗?他不想见我,不想跟我说话,我的这份恋情连开口都没开口就结……唔啊啊?”
自暴自弃的话刚说到一般,我的脸被突然伸过来的双手强迫性地侧到一边,撇过来的视线里是玛莉安凑近的俏丽脸庞。
“问题就在这里,你明明都没跟他说上话,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连见……”
“对啊,你们完全没有面对面啊。”玛莉安半眯起眼睛,耐人寻味的眸子此刻勾出耐人寻味的轮廓,“没被当面拒绝,甚至都没当面对他说出那句喜欢,不,连话都没说的上,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地认为自己失败了?”
“可是他完全无所谓,看见我什么样的表示都没有,几乎算是无视我就转身进了图书馆啊!”我忍不住喊出声,“为什么他身边一点我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你希望怎样?”
我一下子被问住。对啊,我希望怎样?
半眯的眼眸睁开,迎接我的是截然不同的冷漠眼神:“原来,你是因为自己不再是他身边唯一的存在而难过啊?”
“不,不是的!我……我……”
“你为什么不设身处地想一想呢?”玛莉安冷冽的声音宛若刀子,“从你对你朋友的叙述中,我看到的是一个对待当前工作热诚无比,认真严肃的形象,为什么你会认为他看见你的第一眼就一定会兴奋的跑过来?”
“对啊,塔西雅小姐。”安娜插.嘴道,“我认为你那位朋友绝对是一位主次分明,很少夹杂私心的人哦?没准他只是不想你掺和进去,又或是你掺和进去会让他分不清主次,心境混乱的原因呢?如果这样,他心底你一定占据很大的一份空间吧?”
“小塔西雅,你不能把自己放在不切实际的高度,”玛莉安接着说道,“凭什么他就一定要放下手头的重要工作来见你,凭什么他身边一定要时时刻刻都有你的痕迹。两性问题为什么会成为人生中达不到永久平衡的一杆天秤,就是爱的双方强求对方的内心只有自己造成的,如果一昧的追求这种局面,那么爱就不能称之为爱,而应该被叫做束缚,即便写做.爱(love),也要读作禁锢(imprison)。抛却无聊的占有欲,站在平等角度去把爱意表达出来,之后你再谈自己失不失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