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如坐针毡。
4月16号早上7点,赫卡蒂黑街618号的住宅里。表面上我和伊莎女士还有方逸和和睦睦地吃着早餐,也确实,煎蛋吐司面包配一杯鲜奶是不列颠一天生活最棒的开始。但自从清晨伊莎女士得知昨夜我是和她家的“小美人”睡了一晚上后,她的眼神就开始不对了。
“小西雅啊,多吃点,搞学问的早餐可不能含糊了事。”她笑容满面地对我说。于是我的吐司里多加了一片煎蛋。
“那个,伊莎女士,我早餐不习惯吃那么多的。”我干笑着举着刀叉,这副殷勤的模样我见过。去年我闺蜜的婚礼上,她丈夫的母亲就是这么看着她的。
深知伊莎女士绝对是误会的我,决定用专属于康乔学子的智慧化解这份尴尬。
相信自己,塔西雅,作为一个合格的大英帝国的淑女,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怎么随父母走进名流聚会的场合?
“你不吃啊?那给我好了。”
我内心正在上演数十种不同交流方式的演练之时,我旁边探过来一个娇小的脑袋,伴随而至的还有一声完全打乱我计划的询问。
然后我的盘子就被端走了。
“????”
如果尊敬的列奥纳多大师找不到模特去画一个完全懵掉的女士——虽说他再怎么无聊都不会这样做——我绝对能自告奋勇吧?
先不提从早上开始就浸润在伊莎女士莫名有股欣慰感的眼波中,就单凭用餐期间她一连问了我四次需不需要加餐你也该发现氛围有问题吧?我亲爱的小搭档??
“盯着我干啥,不吃摆在那里浪费?”正准备将盘子里的煎蛋蛋白送进嘴里的方逸察觉到我溢满情绪的目光,不满地嘟起腮帮子,问道。
“那,你也不用就留一杯牛奶给我吧?”我咬牙切齿地反问。
“真是受不了你,这样好了。”他将他那一份煎蛋剩下的蛋黄团叉到我已被横扫一空的盘子里,“这样行了吧,最营养的留给你,给你长个子用,看你身子瘦的跟骨架子似的。”
“????”
我体重100磅不到,五英尺七英寸的身高这不是最佳身材吗?
你明明有那么敏锐的思考能力,就不能好好打量一下自己吗??
“小逸,你又不吃蛋黄!”伊莎女士皱眉,责怪道,“难怪你不长个子,不要挑食!”
“可是伊莎女士,我吃了蛋黄,塔西雅就没东西吃了。她总不能早餐什么都不吃吧?”
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告诉我五分钟之前我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什么?
“也对哦,不能让客人感觉到招待不周……啊抱歉,是方夫人才对……”
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被他绕进去啊,伊莎女士!还有那最后可疑的称谓是怎么回事??给我五分钟,我一定能想好措辞解释的!
“对嘛,所以这次就算啦,以后我一定不挑食。”说着他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朝伊莎女士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真的不反驳一下吗,方逸?对那个称谓你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吗?快告诉我你只是没听见!快告诉我啊!
我受不了了,这对房东房客有毒!!那是一种连朗克多克蝎子都望尘莫及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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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最终夺回一片吐司面包,尽管脆边已经被咬掉了——从咬得死死的方逸嘴里扯下来时被咬掉的——夹上两人份的蛋黄翻成三明治状就当是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好凄惨的样子。而且直到最后我也没机会向伊莎女士解释一番。
草草解决早饭,我早已身心俱疲。这种状态开始一天真是有够糟糕。我那位相貌可爱,但能轻易让人生理紊乱的搭档终于带着我出门了。
值得一提的是,芬里没有和我们一起出发,据方逸说是留在家里有别的事。
“早点回来!”伊莎女士在门口看着上了马车的我们这样嘱咐,“报纸上说,赫卡蒂警方为了最近的一件案子放通知让我们这些平民少在外面走动。你们忙完博物馆的事就回来知道吗。”
“好的。”虽说这么回答了,但估计又是一整天的忙碌吧。方逸依然没把自己的本质工作告诉伊莎女士,也没告诉我就是了。
骗人真的好难受啊,整个人坐立不安的,
在马车上,方逸摸着下巴,很是开心的说:“我们到现场之后,最多不消一个小时警长应该就会灰头土面的找到那边去。一想到要看到雷斯特姆那副吃瘪的,小胡子整个耷拉下来的滑稽模样,我整个人都愉悦起来了,嘿嘿。”
我稍微想象一下警长那正经的八字胡。之前都是像抹了胶水一样直挺挺的,一耷拉下来的话……
“噗嗤……”不好,一不小心就笑出声了。
方逸循声看过来,我赶忙装作之前气鼓鼓的样子,说道:“我现在还不想和你说话。”
“还在有小脾气呐?”他又露出标志性的玩味笑容,托着下巴说道。“都多大的人勒,这种气量,以后怎么做方家夫人?”
“谁要做……你听见了?伊莎女士的话你听见了?”我吃惊地问。
“嗯哼?你说呢?”她挑挑细眉。
“那你干嘛不反驳啊!结果伊莎女士一整个早上都是误会的。”
“拜托,占便宜的事,白占白不占啊。”
“你这家伙!”
“况且,”他突然收起那副轻浮的笑容,将头扭过去看向马车前方的十字路口,“我不想再让伊莎女士操心了。她今年已经足足七十三岁高龄,还整天为我做这做那。她对待我,真的很像是亲孙子一样温暖……”
从声音变温柔的他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看见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微微翘起的嘴角,勾勒出的却是一个无奈到让人心疼的笑容。我脸上的狰狞表情消失了。
忽然间我想起伊莎女士的话。昨天的相处让我看尽了这家伙的“无耻嘴脸”,就算是一个看上去比女孩子还女孩子的可爱男生,耍流氓就是耍流氓。还有着一堆恶趣味,喜欢捉弄人,看别人出糗的模样。对甜食有着让人莫名其妙的执着,而且还让人无比讨厌得一点都不会不发胖,这是什么妖精般的体质。
但是,这些都蒙蔽了我的双眼。我都忘了,他是个东方人,是个与不列颠隔着千百海里,隔着几片海峡,几座大陆的中国土地上的一个居民。三年前他来到赫卡蒂的时候可是刚成年前后,这就说明他在决定来不列颠的时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更别说他还没有一般男人的身体素质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只带着一条狗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来到我的面前?他的亲人呢,他的家呢?还有……
他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想去了解他。我学者的思想在不停和我说:想去了解未知。
这么想着,我心软了。
“哼,看你那么可怜,在伊莎女士面前冒充那么一回事倒也可以。”我扭过头,眼睛却不住地瞄向他的方向回答道,接着又用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再说了,你那副样子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感觉被占便宜的才不是我……”
“诶呀?妥协了?”谁知道,他的脸色就像是我伦敦老家附近的那家俱乐部开门的日期一样多变,简直比翻书还快。一瞬间,那种可恶的让人抓狂的坏笑又一次爬上他的脸,“好稀奇啊,按我的计划,你应该还会疯狂诋毁我几句才对啊?”
“你这个家伙!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诶呀,别闹,在车上呢,不要挠我痒痒!住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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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就算他满脸“我骗了你”的样子,我还是以我在康乔大学的荣誉起誓,他那一瞬间脸上的惆怅,是货真价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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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之前报告里提到的那家酒吧时,还不到9点。方逸站在“堡垒”的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准备进去大干一场吧。”
“别说的好像是混混打架一样!”
“嘿嘿嘿,打个比方而已啦。”吐吐舌头,方逸突然一愣,继而笑了起来,“诶呀呀,我说什么来着,看那里塔西雅,那不是我们亲爱的警长朋友吗?想不到他动作比我们还快。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方向有问题所以回来‘堡垒’了?”
我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八字胡警长正站在“堡垒”专属的圆塔形招牌旁边左顾右盼,像在等人。看见我的朋友后,他果然满脸愁容地径直走了过来。
“出事了,逸老弟!出大事了!”
“淡定淡定,我知道,不就是搜查出问题了嘛。”
“我们今天凌晨去到洛夫·哈兹克的住所准备实施抓捕计划的时候,发现大问题了!”
“发现他完全没有嫌疑?我说雷斯特姆,这个时候……”
“不是,逸老弟!洛夫·哈兹克,他被发现死在了自家的宅子里面!”
(姗姗来迟的更新。沉迷一款游戏王的游戏不能自拔,明明是个初中就玩过的老游戏了。(〃'▽'〃)
前面有好多修改内容APP上好像还没显示出来,客户端倒是好了。比如哈沃森的体重,一个180左右的男人75磅,不到69斤的体重,我写出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主要是之前写的公斤,之后改了单位没改数字……
报告里的死因也改进去了,对后面的剧情挺重要的……
最后再次求支持啦。(`?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