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为什么不在南门村下车呢？”
小缘似乎是个闲不住嘴巴的丫头，一直在唠叨个没完。
“我想去的地方又不是南门村，在那下车干嘛?”
楚恒一边观察的车窗外面，还时不时的看看手机有信号了没有。
我还在地球吗？还是大米这牌子的手机太烂了?
手机的右上角显示一格信号都没有。
这让楚恒的心情很烦躁。
“那大哥哥想去哪?难道跟我顺路去长寿村吗？那太好了，小缘终于有一个说话的伴了。”
小缘叽叽喳喳的说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待会我就下车。”
楚恒都不想搭理这个怪丫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么自来熟的吗？不应该是怯生生是，话都不敢说一句的吗？
“就不能陪陪小缘吗？我……一个好孤单，一直找不着姐姐。”
小缘的表情变化得十分自然，从开心转换到忧伤，简直无缝连接。
“妈哟，这剧情怎么跟恐怖电影上的差不多，这小丫头来历古怪，该不会真是什么脏东西吧？”
楚恒这会不搭话了，低头看着手机，装起哑巴来。
“你怎么不理人?真没礼貌。”
他沉默，小缘可不乐意了，凶着脸，连态度都变得恶劣起来。
“大哥哥，小缘这么可怜，你就不得陪陪我吗？”
见还是沉默，小缘的态度又软了下来，可怜巴巴的开道。
“又是个神经病?从小缺爱吗？”
楚恒还活着好好的，也没有被厉鬼索命，这让他又脑补出了一个猜测。
反正电影都是这样演的，世界根本就没妖魔鬼怪。
影帝，神经病，精神分裂，貌似合理的解释都会在最后浮出水面。
这就是楚恒长久以来的观影经验。
“小妹子，大哥哥我也很可怜的，家里穷，自己又没本事，只能当一辈子打工仔，以后娶个老婆都不知道是几手货，孩子都不一定是自己的。”
楚恒挤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回敬道。
“妈妈说过，人穷志不穷，大哥哥只要努力的话，以后一定能过上富裕的日子。”
“话说大哥哥真不能陪陪小缘吗？我好孤独。”
小缘的话题差一点被拐弯了，又硬生生的被她拉了回来。
“不陪，我要努力改变生活，你又不是小富婆，陪你又没钱拿。”
楚恒眼神漂浮不定，时不时看看窗外，看看手机
他真的待够这辆公交车了。
“陪陪我吧，大哥哥……”
小缘的双手紧紧捏成了一团，低着头，嘴中念念有词着，仿佛着魔了般。
“这年头神经病真多。”
楚恒很干脆不鸟这个丫头，心中嘀咕。
“我说你陪陪我，行不行。”
忽的，小缘从车椅上起身，指着楚恒，声嘶力竭的吼道，带着一抹病态的癫狂。
“………”
楚恒眼观鼻，鼻观心，不想搭理这个神经兮兮，一脸缺爱的小丫头。
“你……”
“抱歉，大哥哥，请原谅小缘刚才的冲动行为。”
小缘脸色阴沉不动，似乎在忌惮着什么，转眼间又换上了一副笑容来。
只不过这笑容就像一副栩栩如生的面具，看起来讨人喜，但内外都透露出一股虚假劲。
“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目的?一直唠叨个没完，就算我长得帅也不至于这样吧？她才几岁啊，犯法的啊。”
楚恒摇摇头，没搭话，就将小缘谅在一旁。
“大哥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缘厚着脸皮，笑嘻嘻道。
“………”
楚恒抱着双臂，冷得打哆嗦，用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小缘。
他倒要看看这黄毛丫头葫芦到底卖着什么药，是不是跟神经病司机一伙想设套啃自己的。
“大哥哥，别这么嘛，告诉人家你的名字呀，相遇即是缘啊。”
小缘贫乏的胸脯起伏着，似乎在压抑的怒气，稚嫩的小脸上，那笑容越来越少来。
“张强。”
楚恒赶苍蝇一样摆摆手，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他嫌这丫头烦，但也不好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说什么狠话。
“不对，大哥哥你骗我，嘻嘻你骗我呢。”
小缘立马反驳了楚恒的话，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跟突然捡了几百万一样。
“小妹子，有病就跟家里人说下吧，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楚恒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他犯困了，但这时候绝对不能睡觉，不然被司机卖了还给他数钱，于是打着哈切，真心道。
“骗我的人，都要死喔，大哥哥，能请你去死吗？”
小缘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她此时脸上又换上了一副神经质的表情来，出演神经病的话，那肯定是满分，虽然可能是本色出演。
“滚犊子去，我没兴趣陪你过家家。”
对方都说出来“能请你去死”这样恶毒的话，楚恒那肯定不会惯着她了，加重嗓门喝道。
“大哥哥自己不可能去死的话，那只能让小缘杀了你哦。”
小缘咧着嘴巴，两片白花花的牙齿张开，里面缺了大半截的舌头暴露在空气中。
“你该不会是鬼吧？还是被人虐待，折腾出了精神病?”
楚恒试探性的反问了一句，他也看见小缘嘴中的半截舌头了。
至于怕?他倒不是很怕，毕竟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家伙，连他胸口都不到，长得也小巧可爱，人模人样。
“你说呢?”
阴森森，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小缘的嘴巴中传出，她明亮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流着鲜血的黑窟窿。
“喂，司机，有鬼啊，你他妈要还是个人的话，给我想想办法。”
说实话，楚恒对于眼前的厉鬼，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终究无法自我欺骗，自我催眠了。
毫无疑问，他一开始就上了一辆鬼公交。
他老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一直坚持心中的唯物主义，不愿意相信而已。
现在小缘显出原型，也算将楚恒的三观彻底给摧毁了。
“…………”
司机一如既往的沉默，这似乎也默认了他的身份。
“小妹子，等等，先别急着动手。”
眼前的小缘鬼模鬼样，这让楚恒这个视觉动物有些慌。
“这就是你骗我的代价，死……”
小缘玩味的看着他，似乎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小妹子，死多久了啊，阳寿阴寿加起来够十八了没?让我死之前爽爽吧，不然的话，我带着怨气死去，变成的鬼肯定比你凶，到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你懂的。”
楚恒也不知道能不能大步夸过这次的险境，抱着最坏的打算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