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邃，校园格外寂静。
宿舍内，女孩抓紧熄灯前的最后片刻接起男友电话。
“那，寝室就你一个怕不怕？”
“还不是你，这么晚回家肯定挨我爸骂，明早回去吧。”女孩娇嗔回答，36D的胸器随之轻轻摇晃。
“嘿嘿~那你收拾收拾明儿一早我来接你。”
“要熄灯了，明天再收拾。”说着女孩望向阳台晾着的内衣，干是干了，不过这么晚了干脆明早再收。
“而且明天周六，估计我爸要来接。”
“好吧…”
啪——！整栋宿舍瞬间暗了下来。
“讨厌~熄灯了。”
“真是的，那你早点休息，说‘么么哒’。”电话那头男友甜言蜜语。
“讨厌~”女孩又是一声娇喘。
突然，她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喃喃了句：“内内…”
“不是内内，是么么，么么哒~”电话那头并没有察觉。
“我的内内…裤…”女孩神情惊恐一边说着一边缓步挪向阳台。
“我的内裤…飞起来了！”
……
不远处，一个男人矗立楼顶目空一切地看着发生的怪事。
“鲸落万物生，这个世界注定要改变。鲸落？哼~自我陶醉罢了”男人冷哼着自言自语，“或许世人看来是鲸爆也不一定，哈哈哈哈…”
男人转身望向身后，黑色帷幕下，一个人跪在地上将刚才到手的内裤紧贴在脸上，深吸。
“太棒了…太刺激了…”那人如痴如醉，接着抬头问道：“恶趣味吗？”
男人弯下腰，刚才还如山羊眼睛一般的横瞳缓缓变回正常人类瞳孔，笑着回道：“执念。”
“欲为人上之人，执念；幼学立志报国，执念；财聚千万，亦执念，喜欢内裤…皆为执念。”
“执念有对错？执念有大小。吾辈，解开执念的束缚罢了。”
夜幕逐渐张狂，男人起身，沉寂的黑夜缠绕幽暗的身影渐行渐远。
“是鲸落流芳百世，还是鲸爆遗臭万年？在这十字路口，吾辈的脚步已无法停歇，对错的事交给时间评判…”
半月后。
明明还是春天，气温却有些异常，似乎夏日走错了门，偷偷摸摸闯进了这座城。
M市警校行政楼，一场临时面试。
“警队的申宏，申长官。”叶校长介绍：“问我新人里有没有好苗子，我推荐了你。”
“申长官。”曹典平静地敬个礼。
两位大佬坐在对面，一位捧着咖啡一位叼着烟，神态轻松。
“十分钟前你进来过，我桌上有几个档案夹？”申长官翘着二郎腿发问。
“……”
“愣什么？说话啊。”
“是cos无间道吗？”曹典心里吐槽，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事情的违和：十分钟前特意让他进来再出去；桌上摆了一堆文件夹，明明警校档案室只有蓝色这里却放了红白米蓝黑五种颜色；叶校长平时只喝茶现在面前却摆了杯咖啡，还是速溶的；申长官一点没有领导样翘着二郎腿，还故意露出不同颜色袜子…
这不就是《无间道》里黄秋生面试余文乐的场景重现？两位大佬在玩Cocplay？
“六个，四个米色在左边，一个红色和一个白色在右边，长官。”想知道两位大佬究竟在搞什么，曹典干脆配合。
“……”这次轮到对方不说话。
“您下面的问题我也直接回了吧：对不起长官，不清楚。不过长官今天早上应该很匆忙，因为您穿了不同的袜子。”
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谁能想到现在的孩子竟然会看这么老的港片？！”申长官放下二郎腿冲着叶校长解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是的，现在的孩子啊，叛逆！天天做些他们这个年纪不该干的事。”叶校长放下咖啡跟着絮叨。
曹典泪流满面，心下腹诽道：还真就这么回事？开场那么酷，屋里搞得神神秘秘，就搬个电影场景当面试题？你们两位大爷面试人连题目都懒得自己想？
“叶校长，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咳咳…”叶校长微不可察地瞟了眼申长官。
“额…难道是我今天这白衬衫暴露了？”申宏自言自语。
“选演员去艺校，警校不是你滥用私权的地方。”曹典面无表情转身要走。
“等等…”申宏犹豫片刻开口道：“上月十号凌晨一点，国家档案总局遭窃，虽然没有档案丢失但部分资料有被翻动的痕迹。执勤的四位保安像动物一样四脚支撑90°向下垂直悬浮半空，发现他们时全部没了意识，每个人的表情呈惊恐状，至今昏迷不醒。而且，这么大的动静，整个档案局没有发现一个指纹。”
“你怎么看？”
曹典驻足转身，略加思索。
“指纹……擦拭、指肚涂抹、戴手套都是办法，但您不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那剩下的只有——犯案人员根本没指纹，世界上确实存在这样的人，不排除这种可能。再说那几位保安，您既然这样问，那监控一定什么都没拍到，法医那边也没有结论。……头部吧，再给四位保安头部做检查，四肢向下表情惊恐能联系到的最常见场景是下落时人的反应，检查一下四人脑垂体是否有异常，遭特殊击打或者注射药物，按照您给出的线索，目前能推论的只有这些。至于悬空…抱歉长官，超出我认知范围。”
叶校长端起面前的茶杯掩饰笑意，发现是咖啡随即放下起身换了杯茶。
申宏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着，青丝飘散。
“十九号，我们发现一具男尸，准确说是尸块，已拼不成完整形状。奇怪的点在于，法医鉴定并不是遭人肢解，而是膨胀导致的躯体爆裂，但分析结果体内没有一丁点炸药成分。”
又是片刻安静，曹典回答：“巨人观。例如鲸鱼死后尸体膨胀就会出现这种现象，建议参考该理论让法医再分析遍体内成分。另外，保险起见，所有接触者隔离检查。”
“上周，我们得到一个嫌疑人所在地的线索，就在海港一个仓库。我的人去抓捕，但他们回来表示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巨大的阿拉伯数字立在那。”
“巨大阿拉伯数字？立着？”叶校长插话。
“对。根据他们佩戴的监控看，进仓库后没看到什么巨大数字，只有许多集装箱却没有一人上前检查，所有人口径一致：只有几个巨大的阿拉伯数字。当时我们全都惊了，但他们却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的事有多么荒唐。”
“那组人再回去对着集装箱还说是数字吗？”曹典问。
“问得好，可当我们再组织人手回去，那里什么都没了。”
“打草惊蛇，不跑才怪。”叶校长说。
“那组人精神状况？”
“专家会诊，一流设备，结论：精神状况无异常。”
这一次，曹典思索的时间更长。
“如果，非要说…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人类里也有特殊体质的人——联觉者。说是病也不准确，人类中确实有联觉能力的人存在。好比普通人看颜色就是一种一种的色彩，但联觉的人看到的却是数字，或者是图像或者别的。”
“哦？你这么觉得？”
“正常情况，可以从这个角度展开调查分析…”
“不正常呢？”申宏一语中的，曹典思索着措辞开口道：
“超自然现象。”
“哈哈哈哈，科学时代你信这些，警察同志？”申宏特意加重最后四个字语气。
“当然不信，我的学生可都是科学唯物主义！我说老申啊，大家都老警察了，有的案子接手时确实邪乎，可线索解开后真相往往简单明了，这几个案子百分百没跑偏，小曹啊，你说是不是？”叶校长仿佛话里有话。
曹典心里一横，不管这两个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没有主见的附和不是自己性格，干脆实话实说。
“柯南·道尔曾写过：当排除了其他可能性，剩下的无论多荒谬，也一定是真相。我相信天底下没有百分百的事，世人所谓百分百往往是妥协的结果，而真相往往在那一点小事里。”
“哈哈哈哈，这小孩有意思。”申宏笑道。
“面试结束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屋内安静，申宏缓缓开口：“你有执念吗？”
“非要说，算有。可以走了吗？”
申宏没一点长官样，再加上毫无逻辑的几个问题问的曹典有些不耐烦。
“面试结束，还有一个实践测试，怎么样，愿意帮我调查个离奇案子吗？”
“为什么找我，我还没毕业。”
“原因待会解释，你先说答不答应。”
“不。”
安静，又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谁能想到现在的孩子这么叛逆，长官的话都不听？！”申宏掐灭手里香烟，又瞬间从酷酷的造型变回气急败坏的样子。
“是的，现在的孩子啊，叛逆的不行，你先别气，我帮你说道说道。”叶校长放下茶杯安慰道。
“小曹啊，上周的考试也是这样，被你那样一闹，几位老师都吵吵着要扣你学分，这可是会影响你毕业的，如果你帮申长官这边完成任务，毕业的事我帮你说道说道。”
“一言为定。”曹典这话接的那叫一个快。
“……我觉得我们上套了，他就是在等你开条件。”申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现在的孩子啊…狡诈！哪像我们那时候，单纯、善良…”叶校长掏出手帕，擦拭脸颊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