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你也太心急了,奥托的设想很有意思不是吗?”克莱德摆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你少得意...明明是你计划要诱杀奥托,连你自己都承认了...”
西园寺非常看不惯克莱德的无耻嘴脸,甚至有冲过去给他一拳的冲动。
但是这股冲动,随之就因为奥托的一句话化为了乌有。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会恨杀我的人,但唯独对萝月出手的,我绝对无法饶恕。”
奥托说这话的时候,听不出任何人类该有的情感。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刺痛了西园寺惴惴不安的内心。
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还是继续来说说事件吧,刚才我说到了你伪装了克莱德的声音。在让我对克莱德绑架了萝月这一事实深信不疑的时候,你才开始了这个诡计中最危险的部分,那就是,让我遭受到克莱德的袭击。”
“喂,什么袭击啊?我可不记得我袭击过你。”克莱德有异议。
“这就怪了啊,那时候想用手枪射杀我的明明就是克莱德啊。”奥托故意作出疑惑状,“既然一开始计划的目标就是杀了我,这时候为什么要否认袭击我的事情呢?”
西园寺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连忙说道:“因为萝月就是他绑架的,否认袭击你就是在掩饰自己绑架了萝月这事。”
“是吗?这样说来我刚才的设想都要被推翻了呢。”
“是啊,所以从一开始所有的电话都是克莱德打来的,什么我假冒他的声音都是不可能的。”西园寺松了口气。
“真是为难啊,到底哪边才是假的呢?是克莱德的证词,或是,”奥托把视线缓缓从克莱德身上移到了西园寺处:“我那天遇到的袭击?”
“什么意思?”西园寺不解。
“那一次的袭击有太多的疑点了。首先,我注意到的是克莱德的动作。他在用手枪指着我的时候,居然一点点地往后退。如果想要用手枪杀死一个人,那么袭击者应该尽量与对方拉近距离,以提高命中率。但是我看到的克莱德从一开始就想与我拉开距离,就好像是,他的目标并非杀死我,而是随时准备着逃跑。
“在他开枪后,更是出现了令我匪夷所思的情形。虽然因为我的干扰,他打偏了。但是事后我通过墙上的弹痕判断,他的手枪射击仰角竟然超过了45度。这种夸张的射击角度就简直就是想故意打偏。
“还有,克莱德为什么能够如此精确地掌握我的动向?综合以上疑点,我有理由怀疑,袭击我的并不是克莱德。”
西园寺摇头:“你的眼睛看到就是克莱德,不是他还能是谁?”
“俗语有云‘眼见为实’,然而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假的。我想,如果声音能够造假,那么相貌呢?”
奥托终于说出了那个最为大胆的想法,那是在排除了各种不可能后的唯一可能性。
“哪有这种事情,假扮成另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西园寺说这话的时候,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
“是的,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犯人事先研究过‘易容术’,在掌握了克莱德本人的面部特征后就能够模仿。我们都知道,克莱德最大的面部特征就是那浅咖啡色皮肤以及杂乱的头发,这些模仿起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而且克莱德与我已经三年没见面了,就算模仿有什么瑕疵,我也只能理解为这三年来克莱德的相貌变化而已。再加上同样是精心模仿的声音,骗过我不是问题。”
“那么,你所说的犯人是谁呢?”克莱德又一次明知故问。
“只有在我遇袭之前,跟我待在一起的人才能做到,是吧,西园寺东风。”奥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又在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但恰恰只有你做得到。你在与我分别后迅速地装扮成克莱德,一路尾随我。你一早就制定好了计划,在我进入无人的小巷后就发动袭击。而袭击的目的是将绑架的罪名整个推到克莱德的身上,不给我留下任何质疑的余地。”
“精彩,精彩啊!”克莱德不禁拍起了手,“真是大胆的设想,不过在这里我也要为西园寺说一句话,奥托你要拿出证据来才行啊。”
“在提交证据之前,我还要说一些其他的东西,毕竟,”奥托给西园寺丢下了一句冰冷到刺骨的话,
“你对我说过的谎,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