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暗黑之森。
跟奥托约好了在这里碰面,目的很简单,就是带着温蒂去见守林人。
等到威廉到了树林入口处的时候,奥托和温蒂已经在那里了,另外,还有温蒂身边穿着白色运动衫的赫尔曼。
“你迟到了两分钟。”奥托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表,“快点向委托人道歉。”
“对不起。”
因为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威廉不住地喘气。
“没关系的,威廉。”温蒂着说道。
“你们认识?”奥托狐疑地看了温蒂一眼。
“嗯,昨天刚认识的,他是你的助手对吧?”
“别说这些了,我们快进去吧。”赫尔曼催促着,“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找到线索。”
奥托瞥了赫尔曼一眼,虽然他的提议没有错,但奥托就是打心底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也许只是因为,奥托讨厌一切莽撞之人。
威廉也不是很喜欢赫尔曼,不过原因并不在赫尔曼本身,而是在温蒂。
......
守林人小屋。
“那天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守林人如是说道。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赫尔曼并不死心,一再追问。
“我是这里的守林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会发现的。”守林人说话时脸不红心不跳,“那天晚上我没发现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那你总听到枪声了吧。”
“没有,当时整晚都放着烟花,大概是把枪声盖住了。”
只有威廉和奥托心里清楚,不管再怎么问,守林人都会否认看到了凶手。因为奥托早已经安排好他要说的内容了。
在温蒂与赫尔曼碰了一鼻子的灰后,奥托将怏怏的两人领出小屋。
“看来他真的是什么也没看见。”奥托安慰似的说着,“我们再去现场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在装摸做样地查看了一圈现场后,他们这才放弃了调查。
“为什么会一无所获?”温蒂嘟着嘴抱怨道。
“我倒觉得,我们的收获不小。”
奥托的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惊讶。
“你这是什么意思?”赫尔曼问道。
“我觉得没有线索才是最大的收获。这至少说明,一切有用的线索已经被调查完了。”
说着,奥托拿出了一份报纸:“至少,所有的线索都在警方的掌握中了。希尔维特伯爵在万圣节的夜晚被手枪打死,手中握有的手枪与杀死他的子弹完全匹配。再加上没有人目击到任何可疑人物,这就是全部的线索了。”
“那又怎么样?既然线索这么少,又谈何收获?”
“温蒂,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讲。”奥托突然把脸转向温蒂,弄得她很是紧张。
“你说吧。”
“你不觉得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吗?你的父亲是自杀的啊!”
“不可能,父亲他有什么理由自杀?”温蒂显然对这一点非常不认同。
奥托环顾了一下四周,把手搭在了一棵松树的树干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黑暗之森,一向是自杀者才来的地方。你父亲独自一个人在深夜来到这种地方,除了自杀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原来如此,奥托所说的“利用魔鬼”,就是指利用暗黑之森这个场所的特殊性,把事件歪曲成自杀啊!
“这...这...”
“虽然很残酷,但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吧,我能给的真相就是这样了。”
“我不相信...不会是这样的...”
温蒂的眼眶居然湿了,这让威廉一阵揪心。
“温蒂,你没事吧。”威廉试着上去宽慰她。
“让我一个人静静!”
温蒂甩开了威廉的手,然后跑开了。
“温蒂,温蒂!”赫尔曼叫喊着追了过去,回头朝着奥托和威廉忿忿地说了一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这该怎么收场?
威廉看着奥托,但那人的表情依旧是不为所动。
“奥托,怎么会这样...”
“我等的就是这个场景的出现。等到那个小姑娘冷静下来,估计也就放弃追查真相了。”
“可是,温蒂她会...”
“你想做什么?”奥托突然把脸一沉,一把扯住了威廉的衣领。
“放手...咳咳...”
奥托的力量非常大,扯得威廉颈部生疼。
“你别忘了,真正的凶手是你。为了帮你我已经做到这一步,难道你还想让那个女孩知道真相?”
“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杀了人,就必须隐瞒事实!”
看着奥托冷血的嘴脸,威廉把所有反驳的话收了回去。是的,再怎么样自己是凶手的事实不会改变,这个事实注定了自己必须远离温蒂,越远越好。
不过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自己心里反复回响,而这是奥托不会懂的:
“与其眼睁睁地看着温蒂流泪,不如让我去死!”
理智与感情的纠缠,让威廉仿佛置身于地狱。
......
深夜,奥托住宅。
奥托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谁啊?”
“是我是我...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是守林人的声音,瞬间奥托就完全清醒了。
“怎么了?”
“你...你那天不是说...说了想起什么就...就跟你说吗。”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断断续续的,口齿还很不清楚,“我想起来一件事...你会付我钱...钱的吧。”
“跟我说,如果重要的话我会付钱的。”
“那你听好了...希尔维特伯爵...之前跟我....唔...唔...唔...”
突然,守林人的声音就中断了,传来的是窒息一般的低沉喘气声。
“你怎么了!”奥托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糟了!守林人该不会被...
来不及多想,奥托披上衣服就夺门而出。
此时的奥托不会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恐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