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特家,一楼休息室。
晕倒的温蒂已经被管家扶到床上了,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似乎是得了什么病。
“让我看看情况。”赫尔曼推开了其他人,观察了一下,又用手试了试温蒂额头的体温。
“我送茶到房间的时候,她就突然晕倒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管家心急如焚地说道。
“快去准备糖水!温蒂从小就有低血糖,这是病发了!”
趁着管家去拿糖水的时候,赫尔曼试图去焐热温蒂那因为发病而冰凉的双手。
“温蒂,温蒂怎么了?”
奥托与赫尔曼都诧异地回过头,那是威廉说话的声音。
不好!看来是威尔逊的人格从威廉身体离开了。
奥托马上反应了过来,趁赫尔曼还没开口他立即想方设法地圆着场:“你刚才是没听见吧,赫尔曼说了温蒂的低血糖犯了,这次总该听清楚了吧。”
说话的时候,他又偷偷给了威廉一个闭嘴的手势。
“我看不像是没听见,他这是...”
“糖水来了。”
起了疑心的赫尔曼还没问完,管家就捧着一杯糖水进来了。赫尔曼接过杯子,将温蒂的身子扶起,从嘴边一点一点灌下糖水。
“咳咳...”
咳嗽了几声后,温蒂醒了。
“你们...”
她的意识没有完全回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众人。
“你刚才犯病晕倒了,来,把这些糖水喝了吧。”
赫尔曼像是照顾一只小羊羔一般,温柔地喂着她,宛如一对已经热恋多年的情侣。这种场面任谁看了,都会嗅到一股淡淡的恋爱味道。
“关于调查的事情...”
“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会留下来照顾温蒂。”赫尔曼对奥托下了逐客令,“自从委托你们开始调查后,就没有好事发生。”
他说的也没有错,如果没有奥托当初为隐瞒真相而设下的诡计,现在的守林人被杀也不会发生。
“别这样...咳咳...”温蒂制止了怒气冲冲的赫尔曼,“他们也尽力了不是吗?谢谢你们,奥托,还有威廉。”
然后,是那个熟悉的温暖笑容。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仇人的女儿,我为什么还会心动?可恶,这个笑容总是那么可恶,就像是热烈的阳光一般,将我内心的所有黑暗与龌龊照得一清二楚。温蒂,求求你不要,不要再对我笑了!
威廉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声带颤动着,干燥的喉咙中拼了命挤出一个词:“温蒂...”
“威廉,我们走。”奥托身手扯住威廉的肩膀,直接拖着往外走,“告辞了。”
威廉内心最深处的告白,终究没有说出来。
不过他知道,无论奥托是否阻止他,他仍然没有告白的勇气。对她告白的不仅仅是恋情,还有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二者相伴相生,相互交融。
也许爱与罪本身,就是一对同根生的双生子吧。
就如同威廉与威尔逊,这对来自同一个人却相互矛盾的人格。
回去的路上,威廉悄悄对奥托问了个问题。
“他们果然很般配吧,温蒂与赫尔曼。”
奥托停下了脚步。
“你喜欢温蒂?”
“嗯。”
“真好笑。”
奥托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一点笑的影子,而且他所谓的“笑”,更接近于嗤笑。
“明明都已经命悬一线了,居然还有工夫去喜欢别人。等到她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还能说出来喜欢她妈?”
“我...”
威廉想说出“喜欢”,但是奥托这种冷酷到极点的人怎么可能会明白。在威廉看来,奥托是不屑于去喜欢,而自己,是没有权利去喜欢。
“对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威廉想到了这件事,挠着头直困惑。
“我不知道,大概是你又失忆了吧。”
奥托决定向威廉隐瞒他还有另一个人格的事。在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之前,任何重要的线索情报都不能给威廉,如果让他知道了威尔逊人格的存在,事情将会更加混乱,威廉也极有可能做出傻事。
“最近我的失忆越来越严重了,真是棘手啊。”
威廉叹了口气,而他的心底已经准备好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了。
那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心理咨询室。
“今天没有预约就来了啊。也罢,正好这个时间段我也没有约其他人,请坐吧。”西格玛医生戴上了工作证,把那扇通往外面世界的门关上了。
“继续之前的催眠术治疗。”
威廉躺下,与往常一样一点一点进入了催眠的世界。
......
“醒醒,醒醒...”
艾瑞丝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摇着,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发现眼前站着的是奥托。
“啊?我这是...睡着了?”
“谁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回来就看见你坐在我家门口的楼梯台阶上打瞌睡。”奥托对于艾瑞丝的到来是非常的厌烦。
“哦哦,我记起来了。我今天是来找你的,你人不在,手机又关机了,我就只能坐在这里等了。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大白天能在别人家门口睡着的笨蛋,除了艾瑞丝也不多了。
“算了,你找我什么事?”
“那个,关于守林人被杀的事件,我听说你是发现人...”
“进来说吧。”
回过头,奥托已经把钥匙插入了家门的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