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看看这个吧。”科恩熟练地戴上手套,翻开了桌上的一本像是记录本的小册子。
“这是心理咨询室的来访记录,上面记录有所有来访者的名字和时间。”科恩对着奥托耐心讲解着,“根据调查,里面大概有十几页纸被人撕掉了,很可能是被凶手故意销毁的。”
“那是当然了,换成我是凶手也会这么做,决不能让警方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记录本上。”奥托直言不讳地答道。
“你的这种说法,好像是建立在你知道凶手是曾经来过这里咨询的人的前提上。”
奥托转过头看了科恩一眼,对他这种想从自己嘴里套话的行为很反感。
“我们再来看这个,从医生的抽屉搜出来的凶器。”
科恩所说的凶器是一根尼龙绳子。
“医生不是被吊死的吗?”奥托问道。
“当然不是,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生前被注射过麻醉剂,然后被这根绳子勒死后再吊上去的。”
“啧啧,这个凶手还真是喜欢折腾呢。”奥托还在说着风凉话,“用麻醉剂弄晕后,还要用勒杀这种费力气的手段。杀死后不马上逃跑,竟还打算把死者吊上去,简直不可理喻。”
“不,你看了下一件证物后就不这么觉得了。”科恩似乎给奥托准备了什么陷阱,“这是在西格玛医生的柜子里发现的药物,都是违禁的精神类药物。”
“那又怎么了,也许只是医生的一些小小的业余爱好呢?”
奥托对那些瓶瓶罐罐不屑一顾。
“我还是头一次听人把犯罪行为说成业余爱好,这也难怪,毕竟你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科恩拿起一瓶药,当着奥托的面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药片,“你知道走私这种东西的罪有多重吗?这可是毒品。”
“抱歉,我刚才没有理解‘违禁’的意思,你直接跟我说这是毒品就行了。”奥托看上去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医生持有毒品,又跟他被吊死有什么关系?”
科恩对奥托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
“我出去告诉你。”
看着科恩神神秘秘的样子,就不像是有好事,不过奥托还是很配合地跟他走出了心理咨询室。
出了门,科恩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方才告诉了奥托一件事。
“我之前去搜查过威廉的家,在那里发现了跟心理咨询室一模一样的毒品。”
什么?
原来如此,科恩还真是比想象中要狡猾。
奥托没有说话,他在考虑怎么回答。
科恩继续说道:“既然威廉那里有相同的毒品,那么他就一定来过心理咨询室,很有可能就是西格玛医生给他的。他来过这里,而访客记录上又没有他的名字,这就说明是他撕掉了记录本上的记录。
“我之前一直在调查守林人被杀的事件,而今天的事件跟杀死守林人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三个月前死在暗黑之森的希尔维特伯爵,我发现三个事件都与你认识的那个威廉·威尔逊有撇不开的联系。”
“是怎样的联系呢?”奥托试探着问道,他还是不确定科恩究竟掌握了多少情报。
“根据我的调查,威廉跟那个希尔维特伯爵有仇。守林人死亡那天的上午,你和威廉跟他见过面,再加上,西格玛医生给过他毒品。”
“谁告诉你这些的!”听到这里,奥托毫无征兆就突然爆发了,“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我和他去见过守林人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一个叫赫尔曼的人!”
“就是他告诉我的,一个小时前他到警察局提供了线索。对了,他还告诉了我一个更重要的情报,”科恩盯着奥托暴怒的表情,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威廉似乎是一个双重人格患者呢。”
蠢货,又是赫尔曼这个蠢货坏了大事。先前把情报泄露给威廉已经是天大的错误了,现在他居然又把情报给了警方,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威廉已经没救了,被捕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样一来,我觉得真相已经出现了。”接下来是科恩个人的推理秀,“三个月前,威廉在深夜约了希尔维特伯爵出来,在暗黑之森杀死了他。然而杀人的真正并不是威廉,而是他的另一个人格使用他的身体杀的人,那个人格非常狡猾,还把现场伪造成自杀。
“之后威廉戴着一直假面逃离了现场,这时候不巧被暗黑之森的守林人看到了这一幕,因为过于害怕,守林人当时不敢把假面这一情报告诉警察,才造成了悬案。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后的现在,希尔维特伯爵的女儿回到了这里,并委托你和威廉一起去调查。他的另一个人格得知此事后,在案发当天晚上去守林人小屋,借一起喝酒的机会勒死了守林人以杀人灭口,并用绳索吊在树上伪装成自杀。
“而后,在赫尔曼的调查结果被威廉发现后,他开始逃跑。他来到了心理咨询室寻找西格玛医生询问自己双重人格的事情,但是医生并不想回答他,并企图用麻醉剂让他冷静下来。二人发生了搏斗,最后威廉的另一个人格出现,夺过了麻醉针并注射进医生体内,再用绳索将他勒死。”
“你为什么觉得是医生先主动用麻醉针攻击威廉?”奥托质疑道。
“因为注射器和麻醉剂都是心理咨询室的东西,威廉不可能一开始就打算带着这些东西来杀死西格玛医生,一定是医生先主动攻击,但被威廉反制,然后以绳索勒死,医生在挣扎过程中扯下了威廉衣服的纽扣。杀人后威廉把心理咨询室中关于他的来访记录全部销毁,为了不留痕迹。至于最后为什么要将医生吊起来,我觉得并非是要伪装自杀,因为这时候伪装没有任何必要。”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我想,大概是为了满足威廉另一个人格的那个变态嗜好吧,将死者吊起来。”科恩娓娓道出了这一可怕的猜想。
“我要走了。”奥托转身想离开。
“等等,”科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请你评价一下我的推理,究竟对不对?”
看起来,他没有放奥托走的意思。
“哼。”
从奥托鼻子里发出了这一声不屑,他回过头盯着科恩的双眼:“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说的东西我根本没法反对。”
“但我就是想听你说。”
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再一次迸发了出来。
沉默了片刻,奥托在无计可施的绝境下妥协了:“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找到威廉,但是相对的,你必须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告诉我!”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科恩成功地将奥托也拖下了水,成为他猎捕威廉的有力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