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
西园寺按照与奥托的约定,早早地就到了这里等候。
天气开始回暖了,公园也呈现出一片热闹的情景。坐在长椅上的西园寺茫然地望着四周闲庭漫步的人群,内心涌现出一种不知名的惆怅感。
不远处,一阵吵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几个小孩在滑梯附近嬉戏打闹着。
“我们小的时候,也跟他们一样吧。”
西园寺一怔,抬头才发现是奥托在说话。
“嗯。”
“那时候,我们三个整天在外面鬼混。我跟克莱德最喜欢比赛爬墙上屋顶,在这方面我们谁也不服谁,还经常打起来。最后还是由你西园寺来劝和。”
“我不敢爬,所以只能在下面看着你们玩。”
“是啊,你不喜欢任何竞争,只喜欢钻进书房里面看书。可是每次都被我和克莱德强行拽出来陪我们玩,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话说萝月的事情...”西园寺打断了奥托的叙旧。
“克莱德要过来。”奥托平静地说道。
“什么?”
“今天早上的电话,他让我听了萝月的声音,并说要过来找我。”
西园寺皱了皱眉:“他这是想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如果是在这里与他交涉的话,我们能掌握主动权。”
“也是,不过呢...”西园寺看起来有几分担心,“从狩狼镇到这里,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我们要快点做好准备啊!”
“这点你不用担心,他要是想在这里杀了我,比登天还难。”
“可是...”
“瞻前顾后,你果然和以前一样没变。”
西园寺低下了头,奥托说对了,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
但是,这并不能怪西园寺,年幼时期不幸的遭遇导致了他的性格。
西园寺出生在近东之地的一个普通家庭,本来幸福的生活却因为强盗的入侵而终结。父母都死去了,哥哥不知所踪,只剩下自己躲在废墟之中捡回了一条命。自此以后他变得非常胆小,甚至还患上了晕血症,任何血腥的场面都会让自己恶心。
再后来,自己被久坂辰助收养了,并以此为契机结识了奥托与克莱德。但是灵狼组并不适合他,因为他害怕暴力,当长大后的奥托与克莱德在外为组织浴血作战、剿灭敌人时,他只能躲在总部中,做一些出谋划策的工作。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西园寺心想。
“但也正是因为有你在,我和克莱德才不至于在久坂面前就撕破脸。”奥托的这句话似乎是有意宽慰西园寺。
“哪里,我觉得自己帮不上忙,真正了不起的是久坂大哥吧。”
“那个男人,是我们绝对无法超越的,”提起久坂,就引起奥托的感慨,“他的胸襟之广,能够容得下我们三个个性迥异的怪物,更能容得下天下万物。”
“是啊,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吗?”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大概已经忘了吧。”西园寺长叹了一口气,“克莱德偷偷带回来了一只黑色的小猫,结果它把家里的高档沙发抓得满是伤痕。”
“然后呢?”
“我还担惊受怕,害怕久坂大哥回来会问责我们。结果,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
“你果然忘记了。他说的是:‘这些抓痕真漂亮呢,好像花纹一样。’”
“是吗?很有意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回去了。”
没有复杂的告别,奥托起身就背对着西园寺走开了。
背影掩盖的,是奥托眼角轻轻流出的泪水。
“真是个笨蛋,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想着这些,奥托心里满是苦涩的滋味。
......
转过了五个街角,奥托拐到了一个幽深的巷子中。
记得大概一个月前,自己就是在这里的拐角处伏击了艾瑞丝,用药物让她昏迷了。所以奥托每次路经这里,都格外谨慎,生怕自己也被同样的招数暗算了。
这里的路很不好走,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碎石块的碰撞声。
走了几步,奥托停下了。
“出来吧。”
从刚才开始,奥托就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接着,他的身后缓缓的出现了脚步声,一个人影挤进了狭小的巷子。
奥托没有急着回头看,而是朝身后喊道:“你来得很快啊。”
“因为我急着想跟你见面了。”
那个声音,不出所料是克莱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