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再次打开这扇门的时候他发现外面的环境又出现了变化,记忆中泰瑞斯昏暗的走廊已经消失不见,外面的布置好像旅馆的走廊。
这次又是什么地方呢?他想都懒得想了,把他送进这个地方的人如果想杀他的话他早就死了,与其一直想着出去不如顺其自然,反正有吃有喝。顺着那个人的意思走下来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也开始对西尔维娅不断重复的那句话产生了兴趣:他到底为什么会进入食人屋?
想到这里,他转回身来关上房门:“西尔维娅,帮我拿一支笔,再拿一些白纸。”
西尔维娅歪了歪头表示收到,随即房间的灯光一明一暗,旁边的桌子上出现了几张白纸和一支铅笔。
他拉过西尔维娅坐着的那张木椅坐在上面,开始整理目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西尔维娅则捧着烛台站在他的旁边
“他妈的我该写什么啊?”拿着铅笔的他想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头绪,也不了解任何情报,自己进来待了几天之后不仅被人把自己的过往挖得清清楚楚,还白搭进去一条手臂和一只眼睛。左思右想,他是越想越来气,最后直接用笔在纸上胡乱画了一气,把笔往桌上一摔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西尔维娅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他出去,只是站在桌边盯着那张被乱涂一气的废纸。半晌,她就像刚检查完学生胡编乱造的寒假作业的老师一样叹了口气,将这几张废纸就着烛台烧掉之后离开了房间。
再次进入这条走廊之后,他发现这里的场景确实就像一个小旅馆一样。
他试着按了走廊的灯,灯光闪烁,窸窣的电流声响起,原本有些昏暗的走廊被柔和的灯光照亮。
东方风格的地毯虽然有些破旧但是踩上去的感觉依旧非常舒适,墙面上的壁纸即使有些无损也难掩其上考究的纹饰,走廊两边的窗台和墙壁上都有着精美的的花瓶摆件以及字画。整体的风格说不上是雍容华贵,但居于其中格外舒适,由此且看出旅馆布置的用心。
“终于有个人待的地方了。”一边这样想着,他继续顺着走廊前进,只是这次虽然换了一个正常的地方,可他心中一直有根紧紧绷住的弦不肯放松。
他似乎在这个破旧的小旅馆里找回了他战时的状态。
“非常明智的选择啊~”西尔维娅赞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来您果然感觉到了。”
是的,他确实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在之前的区域中,虽然环境阴森可怕,但是经他反复侦查和探索之后他还是能够确认安全。可是在不管他如何劝自己打消疑虑,
“你知道这里有什么的话最好尽快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一不小心我死了你们大概也会头疼吧?”他半带着讥讽似的,眯着眼睛对身后的西尔维娅发问。
“您这话说的,我要是知道有什么我就不来了。”身后的面具女也好像有些无奈似的耸了耸肩:“不过我倒是有个小建议,请您稍等一下。”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片刻之后,西尔维娅从身后给他递过来了些什么东西。
他伸手接过,却发现这东西他相当熟悉,是两对枪套和装配的皮带。
“之前我也和您说了,这里出现了异常情况所以我才会来这里进行排查,因此即使是我也无法百分百的保证您的安全,那就请客人您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他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蹲下身来仔细检查她拿给自己的两把手枪。
意大利的伯莱塔92F型手枪是他在海湾战争中的老伙伴了,这两枝手枪状态良好子弹压满。他将枪套佩戴在自己身上,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再次调整枪套的位置,又做了几组拔枪的动作才继续前进。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他心中早已波澜起伏。本以为不论事态多差,在有西尔维娅跟着自己的情况下至少保命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听了刚才的那一番话,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事态的严重性。不管西尔维娅嘴上多么没谱,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没欺骗过自己,那么如果她认为这个地方很危险,自己就一定要提高警惕。
活下去,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他默默地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除了一间又一间的空房间外他什么都没找到,也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个小时,他找到了一部电梯,但百般思量之后,他决定继续走楼梯上楼。
第三个小时,二楼探索完毕,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自己的耳边时不时会响起些莫名其妙的低语,然而西尔维娅却表示并无异常,他决定继续前进。
第四个小时,他的幻听愈发严重,那些凌乱而又疯狂的话语已经干扰了他的思维,几乎让他产生幻觉。
第五个小时,他红着眼睛穿着粗气坐在地上死死地瞪着墙壁。
最终他决定出发解决这个声音。
于是,在五个小时的白费力气后,他站在了一楼的电梯前。
这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厢式电梯,电梯门紧闭,安静地停在一楼。
刚一接近电梯,他就断定这是一切异状的起源,本来扰人心绪令他几乎发疯的低语在他的手接触到电梯门的瞬间便消失了。
他深吸口气,拔出了手枪,回头看了看西尔维娅。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不再言语,他摇了摇头,按下了电梯的上升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昏黄的灯光照在内部,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空无一物。
“啧”他不由得咋舌,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入电梯,一股强大的推力冲击他的后腰,他直接被西尔维娅一脚踢了进去。
“您不进去的话您就永远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她的行为西尔维娅只是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便没再言语。他也并未多说什么,确实正如西尔维娅所说,这里很明显就是异状的起源地,骰子已经掷下去,他们必须渡过卢比孔河
趁着他起身的功夫,西尔维娅按下了楼层键,于是这年迈的电梯吱吱呀呀的喘息着,就如同拄着拐的老人爬楼梯一样缓慢上升。
粘稠的异样感如鲠在喉般萦绕在他的心头,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之上,整个人已经蓄势待发。西尔维娅带着面具看不出什么,但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瞄了一眼楼层数,五分钟过去了,电梯仍未上升到二楼,这电梯慢的过于异常了。
“咳咳。”西尔维娅戳了戳他的后背,努了努下巴:“嗯嗯。”
他顺着西尔维娅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见电梯的顶部滴滴答答的流下了些粘稠的液体,在电梯地板上形成了一行鲜红的小字。
“你们好,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