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带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回来吗?”
回到家里,出乎意料的,爸妈都还在家。
“不,不是……老妈,你听我解释……”
“什么解释不解释的,赶紧让他滚了回来。”
“不是,妈,小华他是……”“阿姨,是这样的……”
“废什么话!不听!你要再不进来,你就别进来了!”
秦烨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看向小华。
小华只是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那有空再慢慢跟你聊吧,顺便跟阿姨他们解释一下吧!”
说完,他便快步跑回去了。
秦烨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妈妈用那熟悉的声线吼道:“还不快进来!”我才如梦初醒一般,委屈地进了家门。
老妈免不了一顿怒火直往秦烨身上撒,什么在学校就好好学习,有事儿没事儿别一个人自言自语,多交的好的朋友。
“小华就是我交的好朋友,不是什么狐朋狗友。”
秦烨不满地争辩道。
“那他刚才还不解释,直接就走了!”
“那是因为你的语气太冲了,又不留情面!人家照顾你!”
“我还用不到别人来照顾!更何况还是我没见过的家伙!”
“倒是你,好好给我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还有,下次再这么晚回来,就不让你进家门!听到没有!?”
“唉!跟你说话呢!跑那么急是想干什么!”
没有继续老妈吵下去,秦烨快步走回自己房间,不再搭理她。
书包随手甩到一边,秦烨有点恼怒地坐到床上,心中全是不满和抱怨。
“什么叫不好好学习……”
“我又不是那种特别会交朋友的人……”
“明明是自己不好,还来骂我……”
“小华住的那么近,居然说没见过他,混蛋……”
秦烨一句一句地抱怨着。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老妈怎么就说不腻呢?再者了,我有错吗?
邀请朋友来家里玩,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然而老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没事找两句来骂我一通。
老爸也是的,不来帮我说两句,就只会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抽烟。
………
秦烨就这样不断地靠着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算把精力耗尽,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天亮的有些刺眼。
视线有些模糊,我回顾了一下四周。
熟悉的课桌,熟悉的地板,熟悉的床褥———秦烨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哈——嘿,嗯……”费力地给自己伸了一个懒腰,感觉一阵清爽。
原先昨晚的坏心情全都消失了一般,秦烨感觉好像卸下了什么重负一般。
“你心情好吗?”
“还不错……”
“是吗?”
“嗯哼!”
“看来昨天晚上把不良情绪都发泄出来了啊?”
“是啊,如果不发泄出来……”
等会,我是在跟谁对话!?
抬头,秦烨对上了一对银色双眸———
少女浅浅一笑,下一瞬,房间里又只剩下秦烨一个人。
空空如也。
刚刚那个,是我的幻觉吗?
秦烨呆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少女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但是越发淡然,逐渐归于沉寂。
整个房间里只有秦烨一个人的呼吸声,不对,是整个家里都只有秦烨的呼吸声———
一切,怎么会变得这么寂静?
照理来讲,老爸这个时候如果还在睡觉,倒也不算少见;但是老妈总是应该比我要早起很多啊?
我应该听得见她在家里做家务的嘈杂声才对。
无论是扫地时扫帚与地面轻微地摩擦声,还是做早饭时煮饭的水汽声,秦烨都应该多多少少听得见才对。
蓦地,没有一点由来的,一股寒意爬上秦烨的脊背。
外面的天空敞亮的可怕,一望无际的白———不是蓝,是白。渗人骨肉的那种白。
秦烨颤抖地走向窗边,往外面望去……
“啊!!!!!!!!!!!”
惊叫声震动了所有人,只可惜一切在秦烨眼中仿佛静止一般,没有生机,没有概念。
血。
鲜红的血,在草地上!
血红色与草绿色混合着———是一副令人作呕的画面。
头,滚到了身体一旁的草地上,被一只残缺不全的手托着。
眼睛被挖掉了一颗,空空的、黑黑的、像是要吞噬什么一样……
碎肉、器官、血管暴露在空气中,那倒在地上的人仿佛是在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可悲与恐怖。
血淋淋的、被鲜血浸润的、那近乎看不出来是衣服的、熟悉的碎布……
啊!啊!是妈妈,是妈妈啊!
好多的手电筒、应急灯都被刻意摆放在高处,打开着,灯光照射在那堆腐肉上。
舞台。
秦烨的脑袋里霎时蹦出了这个词。
那是一个疯子的舞台。
在离草地不远的一堵白色的墙上,有用血涂成的诗。
不,那不是诗,那是恶魔的低语,是来自于地狱的呼唤———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断掉了
心脏拿过右手小肠拿过左手 放下头颅放下肝脏 玛莉拿起蓝色的眼珠在看着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断掉了
肺脏拿过右手肾脏拿过左手 放下舌头放下鼻子 玛莉割下挂着耳环的左耳朵
玛莉阿玛莉阿
穿著红衣的玛莉 留着金色长发的玛莉 戴上割下的耳环
玛莉阿玛莉阿
穿著红衣的玛莉 有着绿色瞳孔的玛莉 收下挖出的眼珠
玛莉阿玛莉阿
穿著鲜血沾红衣服的玛莉 拿起锯子与菜刀转过身
拿着空洞的没眼睛头颅 出现在你家的院子里 ”
“那是一首,鹅妈妈童谣哦!”一个少女的声音突兀地回响在耳边,像是很高兴一般,仿佛完全不感到惊恐。
“啊,真没想到这个睡前故事会这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