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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沉睡了多久呢?

不带任何疲倦的睁开眼睛,亮晶晶的瞳眸同婴儿般纯洁无瑕,与世隔绝后的第一眼却是无尽的黑暗。

世上最纯真无瑕的心灵被血腥味一点点侵占,吞噬。

蝴蝶围绕着自己起舞,扑朔的翼上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凝视着自己,审视着自己,将自己的一切都看穿。

令人胆颤的寒凉。

透彻心扉。

纯真无暇的信赖之心,难道也是一种罪恶吗。

可自己再也不要体验到分离的感觉,来自心底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心脏被扯成了两半,然后放上了一朵红到滴血带刺玫瑰,一针一针的用金线缝上,然后又重新安放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跳动。

只是每一次的跳动都会流出殷红的血液,滋养在心中扎根,肆意生长的红玫瑰。

没关系的,不要怕哦。

怎么能不怕呢。

金丝雀在笼中啼血歌唱,洋娃娃在舞台中央笨拙起舞,幸福的公主兀自一人站在冰冷的断头台上。

自己明明也想即使是上断头台也能骄傲的抬起头。

自己也本该一世无忧,平静的走过这一生,不带任何印记,抬头,眼前一片宽敞,回头,路上没有一道自己留下的痕迹。

闭上双眼,去感受蚀骨的疼痛,感觉自己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最后化为蝴蝶,扑打着漆黑的双翼,同当时围绕着自己的蝴蝶一般,在无边的黑暗展翅飞翔,飞向幸福的彼岸,等待太阳的升起,让冰冷的阳光将自己活活烧死。

然后转身,闭眼坠下十八层地狱,让锋利的剑刃刺穿自己的身体,用八千二百八十八万年来赎罪,再不为人。

自己不会后悔的。

被遗忘的感觉,自己再也不要承受了。

荻花是纯白的,不会遭受任何污染的。

——————

江浸月瞟了一眼台上演讲到高潮部分慷慨激昂的地中海校长,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随即又微微起身透过座位之间的缝隙看了看相差自己有几排远的老班,放心的凑近坐在自己旁边的陈子昂低语道,“最近几天萧疏楼竟然一直约我出来吃早饭,还是他请客。”

“他不是抠门的要死吗,之前一口一口自己要破费了,结果最后就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棵大白菜。”陈子昂小声问道。

“怎么不可能了,其实我也觉得稀奇,结果发现他根本没安好心。”江浸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知道那个坐落在山脚的沉川私立学校吧,不是整改了三年去年才重新招生吗,萧疏楼告诉我那里又死人了,是高三的一名女学生,抑郁症跳楼,不过消息被校方压下来了。”

“哈?高三承受不住压力跳楼的不是蛮多的吗,有什么好稀奇的。”陈子昂不解。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萧疏楼讲这是沉川学校再度开放招生快一年中死的第九个人了。但是消息一直被校方死死的压着,对校内的学生也解释是意外事故,但是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等等!”陈子昂越听越不对劲“他该不会要你……”

陈子昂没敢说下去,在看到江浸月点了点头后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他竟然要你去沉川那种学校?”

江浸月叹了口气,无奈道“毕竟我刚好毕业,这样混进去不怎么引人注目点。”随后又狡黠一笑“那你知道为什么萧疏楼没找你吗?”

“嗯?”

“因为你没有我帅啊哈哈哈哈哈”江浸月拍了拍陈子昂的头无情的嘲笑道。

“你!”陈子昂刚想反驳却收到了来自前几排老班的凌厉眼神,顿时间就怂了,最后还是忿忿不平的扭过身去独自一个人生闷气。

而调笑完陈子昂的江浸月,抬起头看着仍在滔滔不绝地中海校长,看他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逐渐哀伤起来,最后还抹了抹眼泪,在演讲结束的时候,整个礼堂里的初三毕业生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旁陈子昂的鼻涕都抹到自己的身上了。

江浸月没有哭,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然后裹紧了校服外套。

他一点都不冷。

他没有告诉陈子昂,蝴蝶公墓有很大可能就藏匿于沉川这座学校里面。

蝴蝶公墓...是一个都市传说。传说每一个城市,都有这么一个蝴蝶公墓,不过那里可没有蝴蝶,有的是一名镇守蝴蝶公墓的守墓人,至于这位守墓人的来历,无从得知。但是只要你找到了蝴蝶公墓,并且甘愿抵押自己的灵魂,它就会帮助你得逞内心的志愿。

江浸月从来都不会相信这些都市传说,只是不堪现代繁重生活节奏的上班族们编造出来给予自己心灵慰籍罢了。

直到自己亲眼看到父亲骤然被蓝色的火焰拥抱,痛苦不堪的发出尖利惨烈的嘶吼,仅仅半分钟,就变成了一具干枯的,摸上去冰冷无比的尸体。

尚且年幼的江浸月一点都不难过,这个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但是母亲,却因为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惨死,成了疯子,送去精神病院后,没过多久就上吊自杀了。

自己就成了孤儿。

可是至始至终,母亲做错了什么呢?

江浸月摇了摇头,不要去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不会重来,以前胆小懦弱的自己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

而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去调查蝴蝶公墓。

蝴蝶公墓...为了追寻所谓的蝴蝶公墓,无一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各种各样的故事也是听过不少,丑恶羞耻什么的已经麻木了,只是同机械一般执行任务,无论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明明是在赎罪,却背负上了比原本罪行更加罪恶的罪行。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是如此的美丽。壮烈的死亡,更是他们一直所渴求的。

“因为我们生来就是背负肮脏和罪恶的人。”

江浸月第一次遇到萧疏楼的时候时,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屁孩,瘦瘦弱弱还穿着洗到发白的宽大的棉质黑T恤,仿佛风一刮就能把他刮倒。但是萧疏楼眼里的傲气是掩盖不住的,像一把透着寒气的钢刀直愣愣的刮在骨头上。

当时他的父亲刚去世不久,父亲生前得罪的那些冤家们便如狼似虎的扑向了年幼的江浸月。

江浸月的母亲方华为了顾全大局,将丈夫的遗产全都分给了他们。

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满足,反倒愈加猖狂起来。

到了最后钱都被分的一干二净,又开始打起了其他的心思。

远在美国的姐姐也没能幸免。

母亲在江浸月的面前,被那些人以“没有办法接受丈夫的惨死”的理由强行判断她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和双向情感障碍绑进了精神病院。

只留下江浸月一个人呆滞在原地。

母亲惊恐的面庞和不断挥舞着想要寻求什么的双臂在江浸月脑海里不断闪现,断断续续反反复复。

那一天晚上,江浸月放弃了原本的住宅,放弃了钱财,放弃了学习,放弃了表面上的家庭,放弃了自己卧室里藏着的许多他十分珍爱的东西。为了躲避父亲仇人们的迫害,他开始每天游走于闹市之中,在昏暗的灯光下和啮齿动物们沐浴城市冰冷的夜晚。

江浸月躲进了一个名叫“琉璃区”的闹市区,但充其量当时的江浸月才十四岁,再怎么打肿脸充胖子也是个未成年。

江浸月无法在那里找到工作;拿着钱去街上购买食物,却因为太过弱小而被老板敲诈;找不到住处;甚至在大街上被勒索。

琉璃区的混乱与江浸月从出生开始所接触到的混乱截然相反。

江浸月一直所接触的是道德伦理的叛变,琉璃街的混乱则是人的原始本能的宣泄。

江浸月为了躲避人们的目光,每天都在琉璃区像个耗子一样乱窜,因此他不止一次的领略到了琉璃区的“特色”。好一点的是药磕多了死的,有的则是被打死的,被烧死的……他还看到过一道人形的血红色肉糊黏在街道上。

这里死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这里的人都没有姓名,都是不存在于身份证上的人。

这里是杀人都平常不过的地方,一些恶劣的事情更是无比的猖獗。

在这里,如果有一个有一点名气的人罩着你,你会过的很不错。但是江浸月一直都知道,会保持这种关系的人无不心怀鬼胎。为了不被人盯上,江浸月时刻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但还是被一些人给盯上了。

江浸月刚到琉璃区的那天早上,发生了一件无比轰动的事情。

琉璃区里最嚣张跋扈的恶霸死了,尸体被捆在了最繁荣的商业街的街口柱子上。

尸体被绑在柱上整整三天,因为尸体招来的禽鸟太过烦人才被人给拖走。

为什么没有他的小弟去收拾呢?

因为那位恶霸的手下,在他死的那一夜,全都跟他们敬爱的老大去天国相会了。

江浸月没有看到那具尸体,但是他听别人嘴碎过,头被什么利器横着给砍掉了一半,一点断茬都没有,骨头都被砍的整整齐齐的。双足、关节、脖颈都被绳子捆在柱子上。至于两百多斤的身体为什么不会因为重力勒断绳子——里面的内脏都被掏空了扔在柱顶上。

到了正午毒辣的阳光更是把石柱晒的滚烫,尸体上更是有不明液体缓缓地顺着柱子流下来。

三天后尸体更是凄惨——被禽鸟们啄食的不像个东西,还散发着令人呕吐的尸臭。最终还是有些商贩看不下去了把尸体解了下来,结果还没开始打算怎么处置尸体,就有一群人呜哇哇的冲过来夺走了尸体。

那些人原本是那位恶霸的小弟,只是后来离开了琉璃区。听到别人说自己以前的老大被杀了,死相还很凄惨,便不远千里的重回闹市区来祭奠他们以前的老大。

那位恶霸生前就喜欢讨别人难受,欺负人是他最大的快乐,可谓是作恶多端且无恶不作。

他的爱好就是做泯灭人性的事情,但是他还有一个独特的爱好——他喜欢少男。

玩过之后想方设法整死,然后把脑花整出来吃掉。

那些前小弟们为了让他们的原老大走的快乐一点,开始在琉璃区里抓年轻的未成年男性,长的年轻的男性也抓。那些小弟们嚷嚷着要抓满八十八个给老大陪葬,便开始在琉璃区里进行地毯式搜索。江浸月躲了整整两天,实在是饿到两眼发晕才偷偷摸摸的想找点吃的,结果出来没多久就被看到了。

江浸月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自然跑不过那些身强力壮的壮汉们,没有多久就被抓到了。那些汉子们先把江浸月打的半死不活的然后再给五花大绑起来,就开始嚷嚷着怎么整死给老大陪葬,讨论半天没讨论出个结果来,伸手就要去扒江浸月衣服,说不如让他给老大在阴间享用。然后又讨论怎么杀死江浸月才能死相好一点让老大享用的舒服一点。讨论热火朝天的进行中,结果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过,其中一个人的头颅直接被砍断滚落到了地面上,脖子上的断面干干净净的,一道茬儿都没有。

他的同伙们迟疑了几秒后,那个人的大动脉开始喷血,其他几个人刚反应过来不对劲要抄家伙,结果家伙还没拿到,也接二连三的被砍断了脖子。

原本被那群壮汉们打的在跟黑白无常对话的江浸月愣是被整清醒了,瞪大着双眼看着一道看不清的黑影从眼前闪过,然后就是几个无头壮汉的脖子直溜溜的喷着血然后失去重心倒地的画面,滚烫的血还溅到了他的脸上提醒他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太变态了……江浸月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去寻找那道黑影,结果他看到了一位肤色比月光还要白几分的少年,拎着一把被动脉血染成鲜红色的斧头,有着一双静脉血般暗红的瞳眸,散发着着比刮骨钢刀还要冷冽的寒气。

“江浸月。”那位少年开口道,语气也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回来一样寒冷。

“你你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江浸月”江浸月颤抖着声音回答道,身体不由自主往后挪,结果只碰到了冰冷的墙壁上滚烫的血液。

“需要我把你的衣服扒下来确认你腰上的烫伤吗。”那位少年居高临下的盯着江浸月道。

江浸月愣住了,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的冷汗,心中已经把无数最坏的可能都预演了一遍,——对方的目光就像是在审判自己一样,没有问句,只有冰冷的陈述事实,刀刀致命。

“我跟我父亲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早就死了,你现在就算把我杀了也分不到一点好处。”江浸月低着头,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要找的人是你,不是你爹。”

江浸月突然就愣住了,张开嘴想要反驳些什么结果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卡的死死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少年并没有等江浸月的回复,紧接其后道

“你的母亲方华昨天去世了。”

“在精神病院里镇静剂注射过量死亡。”

“她以前帮过我的忙。”

“你好歹得见一下她的尸体。”

少年用最冰冷的语气阐述最冰冷的事实。

听到“去世”一词后江浸月脑海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名为“思考”的弦突然就蹦掉了,再也听不下去任何话语。

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

那群疯子,还不肯放过她吗?

江浸月低下头愤愤咬牙,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酸楚像是翻了锅一样迅速弥漫开来。

自始至终,自己的母亲又有什么错?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少年看着江浸月一颤一颤的抽泣了好久,等到他颤抖的幅度逐渐减弱了下来,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不想去看就算了。”

“不会的。”江浸月哑着声音道。“我要去看一看。”

“这么多废话。”少年嫌弃的开口“是在自己狭窄到可怕的舒适圈里待了多久才会变成这个蠢样。”

“……我叫萧疏楼。”

少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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