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让梦魇不禁瞳孔缩了缩,“好大的怨气……这么夸张吗?”
送殷夫人回到了听雨轩,跟丁香交代了一下,赵画师便回到了自己的客房,而梦夜也偷偷摸摸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只见他在关门前还在门口打量着四周,确认没有人在附近后,才小心地将门合了起来。
关上门后,他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恶意得逞的笑容,又迅速调整了回温文尔雅的平静,。
将灯烛点上,看了一眼窗户,窗外已经乌云翻涌,闪电直接劈下烟剑,暴雨就要来临,空气也沉闷了不少。
不过他并不在意就是了。
双手缓缓背在后面,站在窗前自言自语道:“已经成功了一小部分了,想必再添一点‘佐料’进去一定会更加有趣吧。”
他的双眸闪着光,双手握拳又放下,语气平静而带着一些怨恨:“殷洪,你要为当年屠杀整个村庄,还有我的父亲付出代价……”
那一刻,他似乎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了一个大仇将报的隐者。
梦夜沉默了,对于面前的这个赵画师,他不知道如何评价。毕竟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并不能改变什么,他目前只能做的,无非只有观察了解这一事件的开头、经过和结局罢了。
一阵阴风吹来,将不断摇曳的火烛吹灭,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
也同样在这一刻赵画师转过了身,露出了他藏于书生面具下的真正面目。
波动再起时光之海再次冲向了下一个时光悬崖,时间节点触发。
“金盏、龙胆、梧枝、珍珠、合欢,你们几个都随我过来,夫人想要见见你们。”赵画师,推开了戏班子的客房,看着孩子们,嘴角翘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几个孩子们听后十分兴奋,毕竟他们平时除了唱戏时能见到殷夫人外,像这些闲时他们还真没怎么见过这位美丽的人。
不疑有他,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跟在了赵画师的身后。
但他们离开不久,梦夜才缓缓从拐角处走出来,目光平淡,毫无波澜,“准备了这么久,你终于打算动手了吗?”
甩了甩刚才重新梳理过的银色狼尾,朝着听雨轩走去,脑子中不断闪过之前那一段时间的记忆。
让我们时间倒回上一个时间节点。
听雨轩中灯火通明刚用过,晚上的殷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将发簪轻轻摘下,正打算将青丝重新梳理一下。
听雨轩的门在这时突然被轻轻敲响了,这让她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过脸面向大门,“是谁在那里?”
外面的人停下了敲门声,推门而入。
见来者是赵画师,殷夫人轻轻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你来了,赵先生,你说你真的有办法让灵儿回归人世吗?”凤眸流转,其中闪烁着希望和激动的光芒。
“夫人莫急,小生明白夫人的急切,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绝对是别人无法体会到的。”赵画师表情严肃中带着同情,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名为移花接木的书,“这边请,小生会将所知道的全部交给夫人。”
等待殷夫人在床榻上坐定后,赵画师将书递给了他,搬了一个小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移花接木?真是奇怪的名字,但是……”翻书看了几段,殷夫人秀眉微皱,轻声念道:“人之心,五行属火……赵画师,为什么我看不懂这些?”
“这都是小生在老家祭拜天师时得到的奇术,”正襟危坐,语气严肃,“不知夫人是否了解过人体?”
“不知,还请先生解惑。”语气同样严肃,眼眸中闪烁的光芒更甚。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万物皆由金木水火土五行集为形体而成,化五行,调阴阳,”接过她手中的书,如一位老师正面对一个渴望知识的学生一般认真,“有阴必有阳,而其上者莫过于五行,五行对人身五部,缺一不可,一旦缺一,阴阳失调,终消亡于世。人之心,属火,火失人即死。人之躯,属金,火辅金,失金,火即灭,亦死。人之手,属木,失木,人不可取物工作也。人之腿,属土,顶天立地,失土,人不可行路也。人之首,属水,失水,人失五感而无相,也必亡。故五行必聚于身,阴阳随之调和。”
殷夫人仔细地听着,没有开口打断他的意思。
赵画师见她如此,嘴角微微上扬。
“小少爷胎死腹中,体未成型,魂飞黄泉,”似乎说到了一个高潮,他站起来开始在屋中来回踱步,“体无完型,五行欠缺,则阴阳失调,即使将魂召回,并非利于魂存。”
“那不知先生有何高见?”殷夫人急切的询问,对于自己的孩儿能否复活,殷夫人也算是操碎了心。
猛然站定,背手而立,“若想让小少爷回归人间,唯有一种方法,”竖起一根手指,声音压低了好几个层次,“借魂。”
殷夫人明显呆滞住了,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凤眸,眉毛则轻微抖动,“借……借魂……先生,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当然,小生从来不拿正事开玩笑,如若夫人真想是小少爷回归人间,那便只有借魂一个方法了,想不想用,只有夫人您亲自做主,小生并不能决定什么。”摇摇手指,双眸与她的目光相交,空气在这一刻也安静了不少。
殷夫人俏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阴晴不定,十分犹豫,一方面从这两个字上,殷夫人听出了一股很诡异的意味,让他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但另一方面,她又十分想念那个她没有生下来的孩子,希望能将其复活,赵画师也肯定了,只有这一种方法,所以这让她无法短暂时间的作出选择。
看殷夫人如此犹豫,赵画师微微一笑,是时候给她加点料了。
于是作势将那本书收了起来,起身向门外走,边走边说,“夫人,不用着急告诉我你的选择,有时候顺着天命而为,也不是什么坏事,让小少爷进入轮回,寻个更好的人家,其实也蛮不错的。”缓缓走到门前,伸手便要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