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漆黑的马路，穿过并不算蜿蜒的小道，最终晓波和若离来到了一座建筑前。
他们置身楼下，用以照明的路灯早已损坏，或是被人恶意摧毁，只留下空荡荡、孤零零的灯架。
好在头顶上洒下清冷的月光，为周围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冷调白芒，虽不及日时柔和光彩，但也能勉强窥探。
虽似管中窥豹，但晓波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建筑。
斑驳的墙面，陈旧不堪。
不少杂乱的建筑垃圾随意散放在四周。
明显是入口的大门也早已消失，在失去了大门的庇护和遮掩下，整座房子犹如没有一丝自保能力的幼崽，任人摆布，任人宰割。
“和想的一样，果然是这样呢。”
晓波左顾右盼以后，冒出一句不知是感慨还是寒暄的话。
“呜呣...这里好臭。”
若离捂着琼鼻，露出一抹嫌弃的神情。
“臭？”
晓波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垃圾，疑惑道：“没有吧？这里都是些建筑垃圾啊？”
“就算是有什么异味的垃圾，也早都降解了吧？”
若离却是摇摇头，含糊其辞的答道：“我不是说这些。”
“算了...”
“以日洗身，以月炼形。仙人扶起，玉女随行。二十八宿，与吾合形。千邪万秽，逐水而清......”
只见若离莲步轻移，转身朝外轻声呢喃着。
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中，少女的嗓声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
若离最后缓缓吐出污秽之气。
然后她迈步回来，目光显得炯炯有神，灿若星辰。
晓波一直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但见到她焕然一新的面貌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这什么玩意？说了几句词便判若两人了？
晓波挠挠头，携着好奇的目光：“你这是在...念咒？”
“这是...净身咒。”
若离斜睨着晓波，那完美的侧颜映入晓波眼帘，甚显娇媚：“虽说一般画符前才用的...但我有点忍不了了。”
画符？
晓波却是越发好奇了。
但他按捺住欲要奔放的好奇心，向若离说道：“我感觉...在你念完咒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呵呵，这个你不用在意，你当作心理学上的心理暗示也可以。”
似乎若离不想继续在这话题上纠缠，不过晓波也不感到气馁。
“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吗？”他试探着问。
“等下，我再念个清口咒。”
“......”
晓波瞟了眼直播间，直播间的弹幕显然比往常更加繁多频繁，有质疑的，也有大惊小怪的。
“装神弄鬼，老套路了嗷，不过还挺新鲜的。”
“主播不要逗，快跟妹子一起念咒。”
“GKD，我要个戒色咒...”
自然也有老粉表示支持的，毕竟突然有新角色加入，还似乎格外专业，他们无一不显得兴致勃勃：
“翘大大牛b。”
“主播厉害啊，以后还会看到新妹子出场吗？”
对此，晓波只是欣然一笑。
“好啦。”
若离对他相视浅笑，示意自己已经完事。
晓波点点头，于是率先走入了建筑。
迎面而来的是略显宽敞的空地，虽地上仍有些残渣垃圾，但情况要比门外好上不少。
目光继续往前，是一道楼梯，不过称其为台阶更为合适一些。
“楼梯口吗...”
晓波轻声嘟嚷着，走向那一面被乱涂乱画的墙壁。
那看起来像是来访者们的杰作，本就脏兮兮的墙上被横七竖八的涂满了图案与文字。
晓波对此并不感到诧异，自己丰富的户外经验足以直观的理解，这些都是流浪汉及慕名者的作品。
那图案上有人在掐架，有人拿着武器。
有书写“某某某到此一游”的，旁边还附上日期。
也有特意在这种地方应景而生的、装模作样的写上一些使人悚然的话语。
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那位于中心区域的两个大字“快走”了。
不仅是显眼的缘故，还因为它的笔画有章有序，与其它歪歪扭扭的字显得格格不入。
晓波对此嗤之以鼻，以常理来看，人若真遇到危机哪还有富裕的时间来写下警告以提醒后人。
除非...
“看什么呢？”
身后若离的招呼打断了晓波的思绪。
晓波没有回头，仍是盯着那两个大字：“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两个字很滑稽而已。”
“咦？”若离凑到晓波身旁，然后发出惊呼：“这两个字，是用血来写的啊！”
“血字？”
“对...虽然这暗褐色的颜色不足以说明一切，可是我确实闻到了属于人的那种气味...”
晓波脸色古怪的看着她。
这傻妞，是不是脑子入戏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