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祈莳,连续两个月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我出现在一个诡异的灵堂前,和棺材里的男子冥婚了。
今晚,我又做了这样的梦。 不同的是,梦里上演的不是我和新郎拜堂成亲,而是我们在梦里圆房……
我站在一座老宅的大堂之内,堂外是一方天井,天上的圆月清冷。
月下是一直漆上了黑漆的棺木,棺木的两头用金漆写着“奠”字,棺材上的盖子并没有被钉死,而是略微倾斜的扣在棺木上。
阴冷的夜风吹进灵堂内,白色的帷幕在风中飘飘荡荡。
我冷,缩了缩身子,倒退了一步,却撞上了身后的灵堂,灵堂上有个用金字儿写的牌位,牌位两边点着两只手臂粗的白蜡烛。
白蜡烛上的火焰,被阴风吹得四处挣扎,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这灵堂,跳动的烛火中,忽明忽暗。 我太害怕了,甚至都没有仔细看清牌位上的名字,
我看着那棺木,心里想的是,棺木里睡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两个月来,和我在梦中成亲的新郎。
随着几声木头被敲响的声音响起,棺木中的人缓缓坐起来,他的身子有些僵硬,长长的乌发垂在身后。
他的侧脸惨白的就像是刷了一层墙灰一般,脸上水分蒸发的只剩下一层皮贴着脸上的骨架子。
而且,眼窝里似乎没有眼睛,只是空洞洞的一片。
我的心脏好似漏了半拍似的,背上起了一层的白毛汗,我今天真是走背字,居然又做了这个梦。
虽然知道是个梦,但我还是撒开丫子就往内堂跑,迈动了步子我才发现我是光着脚,地上的砖石冰冷刺骨。
我踩在上面,有一种寒意从地面钻进脚底心,再通过脚底心刺入心脏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眼前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中,我的脖艮处好像有人在吹凉气一般,阴冷的感觉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的身子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停在原地,身后的人将我打横抱起之后,眼前的黑暗不见了,是一扇贴了白色“喜”字的门。
他一脚踹开门,抱着我进去,我在他冰冷的怀中,整个人都疯了,脑子里全是他僵尸一般的脸。
我被轻轻的放在床上,下意识凝眸看向抱我的人。
惊鸿一瞥,我兀自捂住了唇。
那少年翩翩而立,五官清秀似是画中走来,眉宇间虽然带着一丝的阴郁。可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这似略带忧郁的面容,恰似冰冷的月华一般超凡脱俗。
他会是刚刚从棺材里爬起来的死人吗?
他不会是!
如此俊俏清秀的少年,如何能是那僵硬的干尸。
“想跑?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这话说的无比凶恶,可是从他那薄薄的唇瓣中吐出来,声音那是那般清冽动听,怎么也听不出话中的恶意。
这时,乌云遮了月光。
他把如同玉箸般纤细的手指伸向我的衣襟,将我身上古朴的白色缟衣缓缓的褪下,露出我洁白的锁骨,胸脯,小腹……
随后,我的身子被一副冰冷的身躯压住。
我脑子很沉,想挣扎的逃开,脖子却被一双冰冷的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扼住。
刺骨的阴冷从那双手刺入我的肌肤,我感觉自己要不能呼吸了。
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吻,吻遍我的躯体,我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在梦里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玩弄着……
醒来,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梦里发生的一切太真实了。
好在,这场梦过去之后的两个月里,我都有没有在梦见那个从棺材里走出来的男子。
直到两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情,我竟然发现我怀孕了。
那天晚上凌晨两点半,宿舍里的舍友都睡着了,我突然就从上铺的床上坐起来了,我感觉我的脖子下面有人在吹凉气,随之而来的就是胃里的一阵痉挛。
恶心的感觉从胃里一直涌向喉咙口,我捂着嘴,下床穿上鞋就冲进了了宿舍对面的厕所。
我们学校的老宿舍,大概是五几年的时候盖的,当时由前苏联设计师设计的。
清一色都是红漆刷的地板,晚上看到的时候,总有一种地板浮起来的错觉。
墙壁则是下面绿色墙灰,上面白色墙灰,如同医院一样的设计。
每间宿舍都分布在悠长的甬道两边,上来的楼梯总共有两条,一条通向正门,一条通向甬道三分之二出的拐角。
拐角的地方还有一间房间,那间房子上个学期还住人的,这个学期就全部因为各种原因搬走了,只剩下一间被铜色铁锁紧锁的空宿舍。
说这些,都扯远了。
我的宿舍对面的厕所是整层女生宿舍唯一一间的厕所,厕所位于甬道的正中央。
门洞是敞开式的,没有可以开关的大门,大概可以让四个人同时进入。
一进去,先是宽敞的盥洗室,呈现回字形的洗漱槽。
左手边的一个狭小的门洞进去,才是两排坑式的老式厕所。
我扶着墙,低头往厕所的坑里稀里哗啦的乱吐,晚上吃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吐出来,那些吐出来的东西很恶心,我本来是不打算搭理的。
不过这种老式厕所,都是隔一段时间才冲一次。 隐约间,我发觉我吐的东西里面,竟然了不少白色的小虫子,这些虫子白白胖胖的有些……有些像蛆。
我才吐了这么一会儿,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后来爬上去的。
我捂着嘴冲到洗手池边,不断的往嘴里的灌水,然后漱口吐进染了锈迹的白色瓷砖水槽,吐出来的水里,蠕动着一条条扭曲的虫体。
盥洗室敞开的窗外,疏影摇晃,突然一只黑猫跳到了树枝上,转头冷冰冰的看着我。
我害怕的倒退了几步,又捂着嘴恶心的干呕几次。
掌心里中感觉有东西在动,我摊开一看,是一条白色的东西在掌心扭动着身子。
背后的脖子有感觉有人在吹凉气,我的腰被人从后面抱住,身后的这个人浑身冰冷的就像从冰柜里走出来一样。
“放开我……”我害怕的哭了,拼命的挣扎着,然后就失去了后面发生事情的记忆。
第二天早晨,查房的宿管阿姨在拐角那间空了的宿舍门前发现了昏睡的我。
可我醒来之后,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从厕所跑到这里来!
从这晚开始,我就陷入持续的头晕,恶心状态,不管吃什么都往外头吐。
不到一个星期,人就瘦了大概有十斤左右,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犯困,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最后没办法,我向学校请了假,去医院检查。
医生开出的诊断书,让我觉得难以置信,我被确诊为怀孕两个月。
要知道,我今年才刚刚上大一,连人生第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可能怀孕?
医生看着我病例上的年龄,用着一种冷漠中带着同情的眼神看我,淡淡道:“想流掉孩子,就趁早,等孩子在肚子里长大了就不好处理了。”
当时我心里就怒了,这个医生肯定是觉得我那种在外面乱搞导致意外怀孕的九零后,可是又无从辩白。
这个意外降生的孩子来的太诡异了,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让肚子里的东西消失,不要让它影响到我的正常的生活和学业。
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我的家里人和同学知道,谁会相信我仅仅就是做了一个梦,就怀上了孩子。
只做了短暂的五分钟思考,
我就急切的问医生:“最快什么时候做手术,我想拿掉它!”
“体检报告出来以后就可以做手术了,你三天后过来拿报告。”
产科医生对于女学生人流早就司空见惯了,将我的病历放在桌角,低头又在写别的病人的病历。
门外的护士,高喊一声:“下一个,郭长林。”
我略微迟钝的拿了病历本走出去,诊室外面的病了排了长龙一般的队伍,走过医院的走廊,我不自觉的抚摸上有一小块凸起的小腹。
还要再等三天,才能把肚子里的东西拿掉,现在它在我肚子里的每一秒都觉得恶心。
是这个东西,让我只要一吃东西,就会从嘴里吐出蛆虫来! 是这个东西,让我每天睡十五六个小时,依旧觉得疲惫不堪!
是这个东西,让我体育课只要跑小半圈,就会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回去以后,我给系主任写了病假条,请了五天假。
其实也不管他批不批,总之在那东西离开我的身体之前,我任何事情都不想理。
大下午的,还是夏天,我裹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在寝室里睡觉。
宿舍里的室友都去上课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在床上躺了小半分钟,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当视线适应了黑暗,我……我……竟然发现我睡在一副棺材之中。
睡在我身边的男人,皮肤已经苍白到散发出一种苍凉的幽蓝,却难掩他如玉琢一般清秀的五官给人带来的惊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