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看着那个少年清秀好看的容颜,觉得有些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遇到过这么帅的一个帅哥。
被这个少年抱着,我只感觉他的怀有些冷,身上凉凉的气息让人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红着脸,想挣脱他的怀,却没想到这个人的手就跟白色的象牙做的一样,僵硬的没有任何的弹性。
难道这个器宇不凡的少年,竟是个僵尸?
少年倨傲的看了一眼断了手之后凄厉惨嚎的老奶奶,冷冰道:“你胆子不小,我的妻是你那个草包儿子可以染指的吗?”
我的心就这么“咯噔”了一下,心里有些害怕,难道抱着我的这个少年,会是梦里和我冥婚的那个人吗?
我肚子里,鬼胎的亲爹?
我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想到被他抢占的晚上,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竟然被一个鬼给强了!
老奶奶的儿子那个用纸扎的纸人似乎特别害怕少年,在佛龛里跪了朝少年磕头不止,说道:“饶了我们母子吧,我娘也是看中她身上阴气极重,可以肆意出入阴阳两界,才会想要留住她来陪我。
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妻!”
纸人叩拜求饶,总带着一丝滑稽的恐怖感,我撇了撇嘴,已经忘记了害怕凝眸观察着老奶奶母子。
老奶奶的手被生生掰断,断口处露出了狰狞的筋骨,这些筋骨就像是放在冷藏柜里冻了个二十年的猪蹄灰白而又僵硬。
断口处,此时,还爬出了几只白色的肥蛆。
“以后让阴街的人都仔细着点,认清楚她的长相,如果再次再发生……”
少年冷傲的丢下一句话,抱着我转身离开饺子店,那被拴上铁链子的大门被他视若无物,直接传出去。
他抱着我,脚下的靴子踩着巷子里的湿漉漉青石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古代衣服的人,这些人手中全都拿着一支蜡烛。
这些蜡烛上的火苗实在是奇怪,被人捧在手中,竟然不会像普通阳火一样跳动,而是保持这一个形状,幽幽的亮着亮光。
那一整条巷子都异常的昏暗,那幽蓝色的烛光在此地,就显得格外的明亮。
这一条长长的巷子,似乎是没有尽头的,一眼望过去,是无尽的黑暗,和星星点点的烛火之光。
我可不记得,我来时走过这个地方,他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我刚想要问他,他却比我先开口了。
“不要去看烛光,当心回不去。”
他玉箸一般好看的手指捂在我的双眼之上,只感觉他的手指也是异常冰凉的。
就是这么一双修长的手,轻易的就将人的手给掰断了,这得有多大的力气?
对抱着我的这个男子,我心里是存在着一丝感激,和一丝敬畏的心理。
我感觉,他是在关心我。
“你是谁?”我再次问他。
他却给我来了一句,“孩儿他爹。”
孩儿他爹?
天下间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满头雾水,他却松开我的身子,将我放在了巷子的尽头,然后才慢慢移开遮住我双眼的那只手。
我的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白光,我知道他带我走到了阴街的尽头。
“别回头,一口气跑出去!”
视线中就只剩下这团白色的光,没有任何的阻挡物,这里应该就是阴街和阳界的交界处。
没有路,也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方向。
我不知道回头会有什么后果,我选择了努力克制住回头看的冲动,用尽浑身的力气朝前跑去。
一开始不论多么努力向前奔跑,我的身边依旧被白光包围,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这样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奔跑让时间变得异常的缓慢。
我的脑子里反复不停的回荡的都是临走前少年对我说过的话:一口气跑出去。
其他的什么也不敢想,更不敢胡乱停下来,万一滞留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到时候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在跑了一段时间,眼前的景物就变得豁然开朗。 就像是跑在云端一样,脚下白气弥漫,我的脚下是一片蔚蓝色的镜面,镜面下面是我生活的城市。
我的目力在这里变得极好,可以俯瞰清楚镜面下面的世界。
高耸的建筑构建成的水泥森中,车辆行人在来回的穿梭着。
奔跑的过程中,我一低头去看,甚至可以看见我家的房顶,还有小区的游泳池,还有我的学校里的800米红色跑道……
我突然想到,我是从学校后门的那条街道中步入阴街的,那么我在阴街呆了这么久,倘若回去,应该还会回到那条街上吧?
这样突然出现在街上,不会显得很离奇诡异吗?
这般想着,身子突然一轻,我从空中坠落下去,强大的气流吹的我难以呼吸,更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怎么突然间这么冷?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漆了红漆的水泥地上,那地板又阴又凉。
难怪我醒来就觉得冷……
可是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我扶着地板迅速的起身,观察了一下自己晕倒的地方,这是一个和我之前住的宿舍一模一样的房间,不过比起我的宿舍还是要小三分之一。
也是四床床位,只不过都是空的床位,只剩下床板。
周围也没有什么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和摆设,应该是一间没有人居住的寝室。
我缓步走到门口,用力拧了一下门把锁,发现门把锁异常的冰冷。
用力一转,门开了,可是当我把门向外拉的时候,才发现这扇门已经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敲门叫人,而是跳窗逃走。
这间宿舍和平时住的宿舍实在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到底离开没离开那条恐怖的阴街。
万一我还在阴街里,这间宿舍也指不定是阴街里的宿舍,在阴街乱叫求助,再遇上像那个煮死人肉汤的一样的老太太可怎么办?
窗户是用绿色的铁皮包着的透明的玻璃的老式窗户,外面贴了一层旧报纸,看不清楚这间宿舍到底在第几层楼。
窗户是用铁栓给拴住了,只要拉开铁栓,想要出去就方便多了。
用力一拧铁栓都使出了我吃奶的劲儿,可是还是打不开,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铁栓早就生锈的不能转动了。
我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只有破窗而逃才行的通?
这时候,门外传来女生宿舍才有的欢笑声,我听到我们寝室杨邛(qiong)的声音,就像是掉到水里的人,突然就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杨邛,你个死人头,快来救我出去。”我急了,在房间里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这间宿舍里,莫名其妙的有一股小阴风,吹得我浑身不舒服起鸡皮疙瘩,我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地方。
外面女生的欢笑声忽然就戛然而止了,安静了小片刻,一个女生问杨邛:“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没有吧?”杨邛大大咧咧的说道。
“有的,就是从那间寝室里传出来的,我绝对没听错。”那个女生的声音突然就变小声了,语调也变得害怕起来。
这无疑添加了恐怖的气氛,门外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心里是真害怕杨邛因为害怕而弃我不顾,马上拍门道:“快把我放出去杨邛,我被关在里面了……”
杨邛身边的那个女生又说话了,那声音比哭还难听,“呜呜呜,我们遇到鬼了,快走……”
“什么鬼啊,我是祈莳啊!杨邛你要不放我出去,这个星期的作业你就甭想抄我的。”
我的在房间里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在房间里真的是气坏了,这杨邛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居然把老娘当成鬼,见死不救。
如果老娘被救出去,杨邛不和那个女生绝交,我就和她绝交。
“哎呀,不是鬼啦!好像是我们寝室的祈莳被关在里面了,你快去一楼找宿管阿姨,我在这里陪陪她。”
杨邛还算够义气,让她身边的女生下楼去找舍管,自己留在门外陪我。
“祈莳,你别急,隔壁班的小玉帮你去叫阿姨了。对了,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面的,这里面都有半年多没进去过人了。”
杨邛在门外安慰我,顺便问我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被人关进一间没人住的房子里。
而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从阴街逃回来的时候,丢失了一段在阴街里的记忆。
只记得自己是在学校后门买肉吃,莫名其妙就昏倒,醒来就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出不去。
“我被关在哪一间寝室?不会是楼梯拐角的那间没人住的寝室吧?”
我又看了一眼这件宿舍的摆设,发现它的大小比我们住的宿舍都要小。
应该就是利用楼梯拐角的地方,特别开出来的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那是为了节省空间,开出来的,给人感觉就是凭空多出来的一间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不符合建筑格局,给人一种古怪的压迫感。
门外的杨邛“恩”了一声,我的心里彻底郁闷了,我怎么会晕倒在这件宿舍里面?
“我……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这里。”
当我回答完这句话之后,我和杨邛都把这件事情当做了别人因为平时对我不满而产生的报复。
舍管阿姨开了门,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因为想要具体找到这个人,除非报警调查,但毕竟是一个学校的,想想也就作罢了。
翌日,我带着病例到了医院做人流。
医生看了我的年纪之后,问我有没有家属陪同,我摇了摇头让主刀医生做最后的检查,准备进手术室。
当医生看着电脑上的仪器显示的时候,突然皱紧了眉头,问我:“到底是谁给你诊断的,竟然误诊你怀孕,仪器上测不到胎儿的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