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会,就是为了遇见这样的事情而创立的。
但遇见终究是遇见,没有必然性,也不值得为此投入过多的期待。
比如说童桐,她就没有这样多余的执念:“不过是一个社团教室而已,它的存在,只是为了确保我们推理小说研究会的合法性而已。”
童桐言行合一,把颠覆会当成了她午睡发呆吃零食的场所,并且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这么长的铺垫,其实只是在为沈紫夕打抱不平而已,因为她需要像我一样,忍受社团教室里一地的零食包装袋。还要忍受我的懒人沙发边,烟灰缸里散发着的烟味。
如果非要学的话,请务必换成石楠木的烟斗。
3103115892315810,这一串数字,我在回老历史楼的路上,就反复想了很多遍,并且也有了思路。
“呜哇!我看这就是一串乱码而已,毫无意义的数字组合。”童桐把笔一丢,草稿纸上胡乱一团的推演组合,恰如她胡乱一团的思路。
“不至于。”我推了推眼镜,“这串数字密码,我觉得其实很好解。”
“愿闻其详。”沈紫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
“不,我想先知道你放弃的理由。”我说道,“童桐,其实你有思路的吧。”
“emmm,也不算什么思路吧。”童桐咬着笔杆,神情有些为难,“这串数字,倒是有点像身份证。哈哈,开个玩笑。其实我的思路是这样,数字密码,如果是想表达出具体句义的,那大多就是由字母转换而来。按照习惯,那应该会是一句英语。”
“按照习惯是这样没错。”我说道,“那也有不是英语、甚至不是拉丁字母的可能性啊。”
“不可能。”童桐说道,“如果是其他字母的话,那这段密码就绝不可能出现在地下通道内。我们既然认定这段密码有广而告之的含义在内,那它就必然是以汉语或者英语为载体的。”
“然后呢?”我说道,“推演过程在哪一部分卡壳了?”
“如果直接将数字转换为对应拉丁字母,那么辅音就太多了,缺乏足够的元音,自然组不成单个词语。自然而然,由于元音不够,栅栏密码的可能性可以暂时先排除。”童桐说道,“CJCAOHIWOHJ,看上去倒是有凯撒密码内味儿。所以我挨个加减试了,直到全体-3位,我得出了后面的字母CJCA LEFT LEG。left leg,这倒好理解了,但是前面的CJCA变换得出的ZGZX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想不通。”
“其实你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了。”我笑了笑,说道,“为什么必须是ZGZX或者CJCA?它们难道不能是一个独立的部分吗?比如......31031?”
“什么意思?”童桐还是没能听懂。
“哦!我明白了!”沈紫夕一直在进行着深入思考,这时一拍桌子,惊呼一声,“3、1031!”
“对。”我说道,“童桐,你发现了吗?开头的3,可以作为一个计数单位,同时也承担了密码正文加密(+3)的作用。1031,自然可以是指时间,10月31日。”
“10月31日。”童桐声音一沉,“地下通道内一名男学生招人袭击,致使轻伤。此后因故转学。”
我这才明白,原来童桐刚才所说的地下通道那里出过事,是指这件事。
“香泡大学学生连续伤人事件。”我说道,“这也是我这几个月来,唯一感到有研究价值的事件。”
“10月26日,明德路西侧的生物楼附近,第一个受伤者。10月28日,末名湖南侧小亭内,第二个受伤者。10月31日,地下通道,第三个受伤者。11月2日,香泡河沿,第四个受伤者。”童桐也低沉下声音,说道,“看来,另外三个地方,我们也非去不可了。”
大雨天,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在雨中撑着伞,感受那种压逼而来的气氛,实在也是一种享受。
如果天能够像现在这样阴的话,那就更好了。
生物楼,四下无人。所有人都在楼内的实验室里等待着各种反应,即使有其他人,想来未必会和我一样,喜欢这样的天气。
绕过生物楼大门,沿着楼边一圈的水泥基台走过。
用**笔写成的数字串不止一处。至于其他需要或部分需要打马赛克的粉笔画,那就一概略过吧。
最后,110261910892121915。这一长串数字,同样的笔迹,同样的不知所云。就他了。
“据说那个男生是在那边遇袭的。”童桐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嗯,嗯。”
“1、1026、right arm。”沈紫夕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些。抱着她的笔记本,当场进行了演算,“确实,逻辑上来讲是通了。”
再之后是末名湖边的小亭。
“2、1028、shoulder。”沈紫夕的记录比起童桐来,那真不知道要严谨多少倍。
最后,不出所料的,我们在香泡河沿的一条长凳边,找到了最后那一组密码。
也许是为了方便,也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密码还是写在墙上的。
那是香泡河沿突兀的一道拱门,也许是当年上位者为了突出香泡大学的书香气息,而故意在这里造的。
然而这里人少地偏,更重要的一点是,不会......不应该有人把缩小简略版的凯旋门放在这种地方。
这堵六年陈的墙上,第一次出现的数字并不是办证开锁+电话号码,而是一串密码。这道门应当为此而感到荣幸。
“4、1102、head,结束了。”沈紫夕解开了这串密码,并且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反而更加深了我对沈紫夕的疑虑,难道,就不可能存在第5串密码了吗?还是说,你本就知道什么内幕?
“唔......”童桐拍了拍我的肩膀,“阿秋,有人来了呢。”
“华三秋,是你?”来者,是学生会长焦黎,老实说,我并不想看到她,“我也不想看到你,说吧,你们来干什么?”
“密码。”和焦黎说话,我不打算拐弯抹角,“我们发现了一些密码。这些密码,直指最近的一些事情。”
“真是和我想的一样。”焦黎扶额,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到头来,你还是插了一脚进来。”
“香泡大学学生连续伤人事件。”我说道,“由于你们学生会压着,导致我一直只听到传闻,现在,是你该告诉我事实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