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久违了,这似曾相识的恐惧。
双腿在颤抖,心脏在颤抖,大脑在颤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颤抖的指尖抚上面庞,嘴唇的触感如棉花糖般柔软,遮掩不住惨白坚硬的牙齿,空气侵蚀着牙龈,酸涩又微甜……
我在笑。
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我却在笑。
到底多久没有露出这种表情了?
貌似是很遥远的记忆了,远的仿佛没有发生过,我得好好想想……
是的,没错了。
那是我的第一次。
舔舐着刀刃,舌尖被利刃划破,自己和别人的血混在一起不分彼此。恐惧就像罂粟,理智让我对它敬而远之,可那诱人的甘甜又让我深深着迷。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害怕?兴奋?高兴?
无所谓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的瘾已经饱了。
……
清脆的童谣声戛然而止,少女恣意张狂的笑声也渐渐平息,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可即使这样,少女脸上的癫狂也没有丝毫减少。
机械运作的咔嚓声响起,然后是噗嗤的火焰升起声。墙壁四周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火炬燃起。
“呼、哈哈……咳咳。”
咳嗽声也渐渐小下来,少女的情绪慢慢稳定,她本来就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虽然今天失态颇多,但毕竟是憋了十几年的病痛折磨,今天就放纵自己一次。
大脑渐渐冷却,智商渐渐上线,能够不再被病痛折磨当然是好的,但一想到自己之前杀人留下的顽疾竟然在一款游戏上看到了治疗的希望,璃陌就不由地感到深深的讽刺。
“把未来寄托在杀戮和寄托在游戏上,到底哪一个比较可悲呢……”
满脸的狂气已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了对命运的讥诮,她冷冷地发出落寞的嘲笑。
好不容易开朗了一点的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璃陌收起火把,开始四处观察起古堡。
首先正前方是楼梯,通向二楼,左侧和右侧都有门。璃陌先走向右侧的门。尝试着扭了扭把手,发现转不动,右侧门打不开,好像被锁住了。
也有可能是坏掉卡住了。
璃陌摸着下巴作出推测,向后退出几步,然后猛的冲刺,一脚蹬在门上。
[生命值:28%,您的血量已降到红色危险区域,请尽快补血]
飞来一脚门没踹开,璃陌自己倒是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生命值也掉了2%。
一脸淡定,毫不尴尬地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璃陌自言自语道。
“无法用人力直接破门,就是说需要用到钥匙或着斧子之类的道具喽。”
璃陌转身走向左面的门。
“嗯……右侧门不能走,那么系统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再次转动门把手,左侧的门很顺利的就开了,不过璃陌没有立刻进去,反而是又转身往回走。
璃陌在墙壁上的一排火炬前走动,最终在一个火炬前停了下来。
“果然……难怪我一开始觉得这排火炬有点不整齐,这跟火炬的火焰跟其他火炬的相比有点小了。”
作为刺客,璃陌的病除了她的瘾以外大概就是强迫症了,璃陌对于一切不对称的东西都极为敏感。但是她又极怕麻烦,所以她直接将自己的家整的跟狗窝一样,连“对称”这个概念都没有的地方,璃陌还怎么犯强迫?
不过现在这个病倒是显出优势来了。璃陌将鼻子靠近火炬,一抽一抽地闻了闻,也不嫌烫。
“是煤油燃烧的味道。”
她一脸笃定,来回踱步,在古堡里发出空荡荡的“哒哒”声。
然后,她开始了推理。
“那么,提问 Ⅰ:为什么火炬的火焰会小?”
“答案 Ⅰ:应该是火炬中的煤油少了。”
“提问 Ⅱ:为什么煤油会少?”
“答案 Ⅱ: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是煤油暴露在空气中会挥发”
“提问 Ⅲ:煤油应该是储存在墙壁中的机关中的,会挥发到哪里去呢?”
“答案 Ⅲ:如果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呢?”
“提问 Ⅳ:那么为什么会暴露在空气中呢?”
自问自答的游戏在此一顿,因为不修边幅的鸟窝头而显的有些颓废的少女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嘻嘻~答案Ⅳ:当然是因为这堵墙背后是空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