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之后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屈东侯去处理了。”焦黎长出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说道，“我们四个人姑且都算是亲历者吧，各自说说看各自的想法吧。”
焦黎在给屈东侯打完第二通电话之后，显然是比之前要谨慎得多了。就连谈话的地方也选在了学生会办公室里。朱清逸和牛克己的死都太突然，但是仔细一想，根本还是因为我们自己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几乎就是在静等事情发生一样。
就好像是童桐之前说的那句话一样，杀人就是杀人，加害者是不可能给被害者任何多余的怜悯的。
“先不讨论自杀这一可能性。”焦黎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地说道，“先说说看有没有可能是他杀，自杀论我听得耳朵疼。”
“嗯，要说他杀。那我觉得这两起事件至少并不是同一个人所犯的。”程萱先说道，“在不知道动机的情况下，我只能说这两起事件的风格完全不同。”
“说到底不都是下毒吗？”焦黎问道。
“两种毒的特性完全不同，那加害者的行事风格也必然不同。”程萱说道，“牛克己之死很好理解，直接在他的水瓶里下毒，干净利落快一点儿不拖泥带水。在不考虑投毒隐秘性的情况下这种手法我认为是最行之有效的。加害者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置牛克己于死地。
但是朱清逸的死就很难理解了。如果是同一个加害者，那杀人的动机应该相同。按理说他必然也会使用同样的毒物，也就是氰化物投毒的方式来杀死朱清逸。何必费心去用重金属投毒来折磨他？”
“也许加害者跟朱清逸仇比较大？”童桐说道，“或者加害者不希望朱清逸马上死，而是要一边折磨他一边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怎么可能。”焦黎撇撇嘴，说道，“要是想从朱清逸口中得到什么信息，那在得到信息之后还会放他走？还会让他跟你们轮流见面？除非折磨他的方式就是让他跟你们这几个三观清奇的人见面。”
“呜哇！你怎么骂人呐。”童桐说道，“嘿嘿，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哈……”
“我也非常认同程萱的说法。”我想了想，说道，“这可能是两起不同的事件。不过应该不是恰好在一起发生的，而是互相有着必然的联系的。”
“华三秋，其实我最怀疑的还是你。”焦黎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朱清逸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这你用不着否认。我刚才想了想，朱清逸的中毒的时间远早于他打电话给你，甚至早于他跟程萱和童桐见面。所以我认为，朱清逸打给你的那通电话，怎么就那么像在交代后事呢……
总之我的猜想和事件还原是这样。
朱清逸在中毒之后，先后因要事与程萱和童桐见面。最后因故前往老历史楼天台，并在天台上和你通了电话，交代了他的后事。最后死于天台之上。
至于牛克己，真的很难说是谁对他动的手。不过既然用到了氰化物，看来是个不打算讲道理的狠角色啊。”
“这个漏洞也太多了吧……”程萱皱了皱眉头，说道，“朱清逸在中毒之后为什么不跟我求救，他难道安于死亡？甚至本就有意求死？而且他跟我见面之后，除了一心请求我帮他除掉牛克己，压根儿没说什么要紧的事。至于因故前往老历史楼天台，这一点更无从谈起，因故是因何故？老历史楼天台有什么东西对他那么重要吗？”
“那不就走不通了吗？......”焦黎叹了口气，无奈道，“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我倒是觉得......”我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这些漏洞很好解释。只不过......”
“诶你犹豫个什么劲儿啊？”焦黎白了我一眼。
老实说她的压力确实最大，学校里出个大小不论什么事儿，最后的责任说到底还是落到她的头上。虽然可能有很多人暗中会觉得特别爽特别过瘾，但是......现在我似乎跟她在一条船上。
“我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一样，尤其是在早上看到牛克己之后。”我眯上眼睛微微低头看着桌面，说道，“我认为朱清逸是自杀。
这样一来一切似乎就容易说得通了。朱清逸在中毒之后为什么不和任何人求救，这很简单，他就是一心求死，自然不会有任何求救的想法。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跟程萱和童桐你们俩说什么‘要紧的东西’，这是一个很难界定的问题。根据时间上来看，朱清逸和你们俩每人各相处了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中间是否有信息的遗漏这也很难说——”
说到这里，我瞟了一眼焦黎，焦黎挑了挑眉毛，抱着手臂头转向一旁没有理我。
“最后一点，朱清逸为何要前来老历史楼天台......”我说道，“对于这一点我的态度也一直没有变过。朱清逸一定认识关德昌，不然他绝不会去那里的。”
“嗯，阿秋，说是说得通了。”童桐说道，“那下一步，我们要从何查起呢？唉……还有，一天之内，两个跟我们相关的人相继死在我们的面前，这一点我们又要怎么应对呢……”
“不需要应对。”我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一点，文旦的连续杀人计划，也许在梅拉同学‘存活下来’之后，就已经结束了。”
“诶？呜哇......”童桐啪地一拍桌子，“差点儿忘了......”
“朱清逸本来的预定死亡时间应该是明天，而牛克己则是在四天之后。”我回忆了一下文旦预告信上写着的时间，说道，“况且他们两个人的死亡地点也不在哲学楼233教室。总而言之，如果和马胡之死还有姜尚清之死一样，文旦真的是一个追求时间和地点到极致的人，那他的连续杀人计划已经完完全全地破产了。”
“更何况。”程萱接着说道，“如果文旦就在朱清逸和牛克己之间呢？朱清逸说牛克己杀了他的弟弟，那牛克己自然就有一定的可能性是文旦。当然了，也不排除朱清逸也有可能是文旦，对吧。”
“呜哇，要是这么说的话......”童桐说道。
“之前焦黎你说过。文旦的目标可能并不是我们这十二个人，而只是其中几个人。”程萱继续说道，“那我可不可以说文旦的目标就是排在前面的那几个人呢？也就是说，马胡、姜尚清、梅拉、朱清逸和牛克己这五个人。”
“这......确实也有可能。”焦黎说道，“可是即使文旦就是朱清逸或者是牛克己，那他在完成他的连续杀人计划之后，一定要自杀吗？虽然他连杀数人确实也难逃法网了，但这样的人难道不打算再‘负隅顽抗’一下吗？”
“我记得......似乎还有一个人活下来了吧。”程萱说道，“还有一个逃脱了宿命的人，梅拉。”
“我反对！”焦黎坐直了身体，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