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哥，程萱还没有来吗？”我拉开移门，低头钻进EZAWANA去，店里却除了商无穷之外，还没有客人。
“哦，你们终于来啦。”商无穷看到我，冲我笑了笑，指了指我常坐的那个位置，说道，“程萱刚才说她突然有事，已经回去了。”
“已经回去了？”童桐有些惊讶地问道。
“嗯。”商无穷说道，“程萱今天似乎身体不太舒服。”
“唔......”童桐点了点头，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一杯可尔必思嗨棒，然后......”
童桐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菜单，自顾自看了起来。
“诶？”我拎着程萱留下的那个纸袋，一下子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按理说，我原计划是拿了东西，马上就回学校。而现在听说程萱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是打算绕道劳动路去看看她的。结果童桐就这样坐下开吃了......
“呜哇！星鳗天妇罗、烤金枪鱼头......”童桐可能就是饿得那么快，“诶商哥，你们又更新菜单啦？”
商无穷嗯了一声，又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诶阿秋，你站着干嘛？”童桐把身边的另一张菜单塞给了我，“唔，阿秋你今天想吃什么啊。”
“一杯柠檬沙瓦。”我拉开角落里的椅子，坐了下来，摸出手机，给程萱发了一条消息。
“程萱，我在EZAWANA，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胃疼，也许是早上吃坏肚子了。”
“嗯，那我过来看看你吧，顺便给你带点儿胃药。”
“不用啦，你们自己玩吧，我睡一会就好了。”
“嗯，那啥，我还是过来一趟吧……”
我把手机塞回裤兜里，程萱弱弱地给我发着信息，面色苍白的形象一下子就占据了我的大脑。
“童桐，你们先喝着，我去程萱家里看看她。”我站立起身，说道。
“诶？喔，快去快回，一定要圆满成功哟～”童桐随口答应道。
傍晚六七点，是二丁巷最繁忙的时候。整条街上都是刚下了班或者是刚睡醒还迷迷糊糊地前来觅食的人。牛杂店、包子铺和烤冷面摊还是这里的晚餐三大天王，排队的人占满了一整排，须得挤过去。
我在柠檬便利店买了一包胃药，又带了一包烟，转过街角到了劳动路。进了童桐的小区单元之后赶紧坐电梯上了28楼。
程萱也许是知道我要来之后，索性直接把门虚掩着了。我叹了一口气，直接拉开门进去。
程萱默默地抱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她朝我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能看出来，程萱脸色有些难看。
“程萱，下次一定要把门锁好。这样虽然方便，但是很不安全。”我把防盗门关上，拉上锁。
“好啊。”程萱答应道。
“这是胃药。胃疼的话就吃两颗。”我把买来的药放到了茶几上。程萱把屁股往右边挪了挪，示意我坐一会儿再走。
“不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吧。”我说道。
“好吧……回见。”程萱也许是有些失望吧，但她还是冲我笑了笑。
我知道，如果我不坐到程萱的身旁。甚至说不跟她牵牵手那啥一下做一些暧昧的事情的话，那我们的关系就会和现在一样，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我不知道程萱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彼此没有再相逢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呜哇！阿秋，你这么快就回来啦？”童桐看到我进来，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道。
“不然呢？”我看了看时间，“半个多小时，已经够久了吧。”
“呼呼，来回十分钟，买药五分钟，再加个五分钟前戏，等买的药产生药效。”童桐掰着指头开始皮痒，“唔～确实够了哦，阿秋你是行家啊。”
“商哥，再来一杯一样的，啊，浓一点的。”我白了童桐一眼，一口喝尽了眼前的那杯柠檬沙瓦，把杯子递给了商无穷。
我企图用柠檬沙瓦舒爽的口感来击碎我心中的郁结。总感觉，如果有更刺激的东西说不定就更好了。
“一瓶角瓶～”林檎旋沙哑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立花院还是一手拎着吉他盒一手架着醉醺醺的林檎旋走了进来。
“呜哇！不是吧......”童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几点，哪儿喝成这样的。
“不行，你才刚喝了一瓶烧酒，别喝那么多了。”立花院在一旁安慰着林檎旋。
“唔......”林檎旋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了立花院一眼，然后叼上了一根烟，说道，“嘿嘿，那就先喝嗨棒吧……”
“阿秋，看到没有。”童桐凑过来小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心里也特别纠结。但是你千万不能把自己搞得跟林檎旋一样啊……”
“我倒觉得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我默默地喝着眼前的酒，顺手也点上了一根烟，“但我会努力的，不让自己坠入深渊的。”
林檎旋，早上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晚上却是一个酒鬼。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她自己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对于我来说，那种耍赖一般的生活方式，却像是一个深渊一样在吸引着我。
说不定，我喝完了酒以后，也能像这样发一发酒疯呢？这也许比我强压着自己内心的痛苦要舒服得多。
但是，深渊就是深渊。我站在深渊向下看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有一种想要纵身而下的欲望。不过我知道，一旦我真的纵深跳入深渊，那我只会不停地下落，自由落体一般，绝没有再回到深渊之上的可能性。
这是牛顿说的。
“哎，童桐，把我们的剧本给商无穷看一看吧。”我说道，“他毕竟是知道这个故事的原型的，给他看过之后，说不定他还能给我们一些建议呢，对吧。”
“哦对对对，差点儿忘了。”童桐伸手从背后拿出了一沓剧本，看准了商无穷得空儿的功夫，说道，“商哥，这是上次我们写好的那个剧本，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我们指正一下，嘻嘻。”
“剧本？”商无穷回忆了一下，说道，“就是那个作家跟我讲的校园欺凌的故事改编的吗？”
“对。”童桐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受到阿秋的启发，所以直接把这个话剧取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名字，《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