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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牧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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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王庭」与「帝国」冷战的重要部分之一是军备竞赛。警用和军用的装备杀伤力提升了不止一个量级。

治安干员所属GX-T1警用手枪使用了类似达姆弹的子弹,击中后会在目标物内形成破坏性的爆炸空腔。

贝伦·依修卡的大脑一片狼藉。

被攻击时承载记忆的器官被毁灭性的破坏,此时贝伦·依修卡没有相关于「十字血纹」的记忆。

这让「十字血纹」自身违背了宁愿放弃杀人也要维持的「某个原则」。

会发生什么?——依修卡以自身生命向不可逆转的死亡发起挑战。

就像曾经演练过对策一样,也或许贝伦·依修卡想死的更体面一些。

×

「——」

冷却的尸体开始温热,贝伦·依修卡突然喘息,看到了模糊的电梯门扉。

(发生了什么……)

想起发生的事件,依修卡抬头,「十字血纹」已经消失。自身的伤口复原,只剩下浸出染红发丝的鲜红。

(等等再考虑……先离开这里。)

电梯中充斥混乱的血渍,到达层数,电梯门打开。

贝伦·依修卡捡起手枪,戒备着十字怪物离开乘梯。

(这里是……第三层。)

慌乱进入的电梯正在维修,1-2层不能搭乘。

怪物对记忆的掩饰失效了。走廊中充斥着杂乱的人体配件,尽头的灯坏掉了——一片漆黑。

惊慌和不安让贝伦·依修卡尽快的想要离开这栋建筑,但一处怪异的房门阻挡了行进。

几具,……数十具双眼空洞的尸体堆砌在门前。

贝伦·依修卡小心的靠近。

没有反应。

此时的残骸似乎失去了治安官死亡时的异常。

(为什么它们围堵在门前?)

依修卡移开尸体,侧身快速打开房门。

「别……别过来!」

淡淡酒红色发丝,软濡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发声者穿着一身深蓝色恐龙睡衣,大滴大滴的泪珠正断线般落下。

「不要……不要吃掉我……!」

银白色的剪刀对准贝伦·依修卡,娇小的身躯颤抖着。牧浅眼神中闪烁着深刻的错乱。

「我是活……」

贝伦·依修卡迈出一步,正准备解释,牧浅却压力过大般噗通一声倒地。

「……」

(是幸存者吗……。)

依修卡走到少女身边。后者昏沉的睡颜带着恐惧,白白的脸颊上染着异样的绯红。

「不要……」

手指轻轻探上她的额头。

(发烧了。)

「……」

一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驱使着贝伦·依修卡离开这里。她畏惧着十字的怪物。

片刻的犹豫之后,依修卡挽起少女的腿弯。

×

「嗯……」

发出呢喃不清的呻吟声,少女轻轻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白色的天花板,一间风格很普通的卧室。

而自己的对面……

光洁的后颈十分修长,雪丝状的长碎发搭在肩侧,它的主人正缠绕着右手臂上的绷带。

穿着一件白衬衫的贝伦·依修卡。

「你,你是……」

听到身后的声音,依修卡转身。

少女的眼神中闪烁着惧怕,几根酒红色的发丝从睡衣头套中漏了出来。她紧张的坐起来,裹着黑色丝袜的双腿紧贴着,身躯不自觉向后靠着。

「我的名字是……贝伦·依修卡。这里是我家。」

原先的身份已经不能使用了,依修卡只好这么回答。

「是你……救了我吗?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是正巧路过的访客。发生了复杂的事件,离开时遇到了你。」

(感觉解释起来很麻烦……)

「我……唔……」

似乎想要起身说些什么,可少女忽然感觉有些晕眩。

「你要不要……先吃口饭呢?」

贝伦·依修卡靠近少女,轻轻扶住她。少女的眼神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摇摆,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不禁让依修卡感到「真是可爱啊」。

「……」

「好。」

恐龙头套轻轻晃了晃,传来应答。

依修卡走进厨房。 过了五分钟左右,端着一碗杯面走出来。

「抱歉,想了想……我还是只会做这个。」

「没,没关系……」

少女小心的接过,一瞬露出放松的表情,轻轻吹了吹汤的热气:

「这样就足够了。」

因为太饿,吃完了杯面才意识到「已经吃完了」这个事实。

(啊……不知不觉已经……)

「……谢、谢谢你。」

从少女那边传来了细如蚊呐的声响。

「之前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轻轻低下头:

「那个……大姐姐,我叫牧浅。」

贝伦·依修卡「嗯——」的思虑了一下。

(看起来是还在上初中的孩子。)

「那么……小牧浅,过一段……」

「那个!抱歉。」

依修卡的发言被牧浅轻轻打断。少女的脸色渐渐变红。

「怎么了吗?」

「依修卡姐姐……我可以……洗个澡吗?」

×

「水热好了。」

「那么我洗了哦……」

小牧浅穿着依修卡刚刚拿来的客用拖鞋,在浴室门侧轻轻露出半个身子,低下头……又脸红的轻轻说:

「谢谢。」

门被关上。

忙碌的贝伦·依修卡感到一瞬间的轻松。思维就不经意转移到关于自己的事情上。

(不能去想具体的样子,可……)

依修卡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十字血纹」的任何事,只尽量保留「怪物」这个认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要……不要……」

浴室中突然传来水声盖不住的压抑喘息。

贝伦·依修卡条件反射般拿起桌下的手枪,冲向浴室的同时她发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牧浅有可能见到过「十字血纹」。

但打开浴室门,只是看到了呼吸越来越急促的牧浅。

「哈啊……!哈啊……!哈啊……!」

浴室中没有任何异常。只是,牧浅缩在浴室的角落。

将手枪放进一旁的花瓶中。

「怎么了吗?」

依修卡走到牧浅的身边,轻轻向牧浅伸出了手。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牧浅紧紧抱住了贝伦·依修卡的腰。

「一,一个人,好害怕……感,感觉喘不过气……」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可是,这要怎么解决……?)

「大姐姐,能,能陪我一起泡吗?」

贝伦·依修卡会脸红的方法。

十分钟后,水池中牧浅坐在依修卡的腿上。

软软的触感透过水分不时传来,能感受到少女稍微有些凉的体温,牧浅像是安静的小兽一样躺在自己怀中。

酒红色的发丝像是水晶的纹路一样铺在水面上,贝伦·依修卡尽量什么都不去看。

手臂能感受到牧浅轻柔温润的吐息。

(这样下去……要犯罪了呀。)

依修卡打算聊点什么来转移话题:

「小牧浅,没关系……过一会我就去联系治安员先生,去找你的爸爸妈妈。」

但说完才发觉,牧浅像是猫咪一样趴在自己身上,已经睡着了。

「好温暖……」

轻轻呢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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