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你们现在审问我的意义在哪里。”
凌衫翻着一双死鱼眼看着陈明申。她的身体微微有些紧绷，但是面部表情却一脸坦然。
她是在强装镇定吗？
唐初想着，慢慢走到陈明申旁边，坐了下来。
凌衫的眼珠跟着他，说道：“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便衣警察啊，真是年少有为。”
虽然她说的话确实是夸赞，但是语气中有浓浓的阴阳怪气的味道。
“警察是你的敌人吗？”陈明申淡淡地问了一句。
凌衫默不作声，翘起了二郎腿。
“你知不知道，死者曹建国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是商家我是消费者而已。”
“不对吧。曹建国以前当过民警，据我们的调查显示，他曾经在工作时击毙过一个人，那个人正是你的母亲！”
陈建国的音量渐渐加重，但是看凌衫的神态，她并没有被吓到，反倒是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来她是早有准备。
“我的母亲确实在我很小时候就死了。但是那时候我太小了，谁还记得那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你们能吗？”凌衫反问道。
陈明申和唐初两人都没说话。
“人啊，要着眼于未来，不能拘泥于过去。”她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看得让人来气。
“你真的不知道吗？”唐初突然问道，“就算你一开始想不起来，但是曹雪曼亲口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总会把它联想到自己身上吧？”
陈明申转头好奇地问：“怎么一回事？”
“曹雪曼曾经在我们去往民宿的路途中，透露了她父亲曾经的工作事迹。”唐初如实说道，“你母亲死亡这样的场景很难有完全相同的巧合，你一定起疑了。”
凌衫默不作声，过了几秒，她只是说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一直关注这种二十多年的老黄历。这对眼前的凶杀案有何意义？”
“这证明了你有强烈的动机杀害曹建国！”陈明申迅速地回应道。
“我没有杀他。”
“那你昨天从婚宴回来之后去了哪里？”
“那么晚，当然是回屋睡觉了。”
陈明申说道：“有谁能证明？！”
“不好意思，我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凌衫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不屑地笑道。
“那么你会暂时被我们列为第一嫌疑人。”陈明申说道，“没有意见吧？”
凌衫无奈地摊着手：“你们警察这么英明神武，谁敢有意见啊？”
又是一股非暴力不合作式的阴阳怪气。
陈明申生气地咬了咬牙，正想发难，就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他急忙地冲了出去，只留下凌衫和唐初二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凌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唐初：“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警察！”
“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唐初也来了兴趣，索性跟她聊聊。
“自由职业者。因为你整个人的气质比较散漫吧。”
唐初呵地笑了一下，说道：“说我是无业游民就直说，好吧。不过，我并不是警察”
凌衫吃惊地微微睁大眼睛：“可是你现在坐在警察那边，而不是嫌疑人那一边。”
“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咨询侦探吧，辅助警察工作的。”
凌衫那经常出现的不屑表情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真当我没有看过福尔摩斯吗？还是咨询侦探，真是可笑！我可不相信你在这种事情上能派上什么用场。”
“无所谓。我们不妨走走看，你就知道我的能耐了。”唐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种自信的话，也许只是想在她面前逞强罢了。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凌衫挑衅地眨了一下她的眼睛。
这时，陈明申看样子是打完了电话，推门进来了。
他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凌衫，你先回民宿等候，在案件调查期间不要随便外出！”
凌衫站了起来，又回头瞥了唐初一眼，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我们会先拘留她呢。”唐初问道。
陈明申似乎有些萎靡：“我们的领导刚打电话来说，凌衫的父亲借助以前的关系向他们施压。领导命令我们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对凌衫妄动，防止落人话柄。”
“不过这的确打乱了我们侦破案件的计划，现在，我们很难通过直接审问从凌衫嘴里套出更多东西了。”
“你相信凌衫说的话吗？”唐初问道。
“肯定不信！这个女人绝对跟曹建国的死亡脱不了干系。”陈明申相当肯定地说道。这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对唐初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唐初奇怪，陈明申怎么突然有求于自己。
“你在民宿住着的时候，想办法接近凌衫，再详细地调查一下她，看能不能找到相关证据。”
“好，我会努力的。”
唐初答应了下来，也走了出去，紧赶慢赶地追上了正往外走的凌衫，跟她一块打车回家。
两人回到民宿。唐初进门便看见菅红樱在厨房洗碗。
菅红樱看到他们回来，放下了手头的活，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一块回来了？”
凌衫没有回答，只是歪着头看着唐初。
唐初说道：“她最后一个做完笔录。曹雪曼怎么样了？”
“情绪平复了，正在屋里躺着。今天晚上估计只能我们做饭了。”
这时，凌衫却转向去了阳台。
“哎，你要去哪？”唐初急忙问道。
“去收衣服。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像是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啊？！”
凌衫大声抱怨着，可是唐初却已经跟上她来到了阳台。
“我来帮你吧。”
唐初仰头望着晾衣架，看着上面的衣服，大都是死亡的曹建国和曹雪曼的。
只有一件，是凌衫昨天穿的衣服。
“我们昨天回来得那么晚，你都有时间洗衣服啊。”唐初说道。
“可能是我比较爱干净吧。”凌衫说道。
唐初默默想到凌衫昨天那邋遢的模样，心说，这个人在骗鬼呢。
他把所有的衣服都拿了下来。
“谢谢。”凌衫接过衣服，给了他一个做作的微笑。
“不客气。”
唐初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着，她为什么要马上清洗一件当天穿过的衣服呢？难道是上面沾染了曹建国的血迹？
不得不说，凌衫身上的疑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