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目睹了兰迪被审讯时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面的不知所措。
当克劳德将自己的推理告诉兰迪时,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到凯尔森出示氰化钠的瓶子这个证据时,他才反应过来,大声嚷嚷着,喊着自己没有杀死约翰。
至于不在场证明,兰迪更是完全没有。特蕾丝的谋杀案发生时,按照兰迪的口述,他的其他家人都在外出工作,甚至他的管家也在外出采购,只有自己留在了家里。
因此,没有人能为他作证。
当唐初看到克劳德和凯尔森的表情时,他仿佛感觉一切都结束了的样子。
审讯结束后,他上前问道:“虽然我们现在搜到了毒药的瓶子,但也只能算是间接证据。我们真得可以起诉他吗?”
凯尔森回答道:“按照作案嫌疑,他是唯一有可能的嫌疑人。你也听到了他刚才对案情的描述,自己洗脱了他母亲的嫌疑。卡特夫人做鱼汤时全程都有他的帮助,也就是他的视线之下。鱼汤完成后,卡特夫人又转而去做下一道菜,只有兰迪有机会下毒。”
他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我感觉,兰迪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他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招供。我们不用起诉得太仓促。”
“那么,谁来通知他的家人们这个消息?”克劳德问道。
“还是我来吧。”凯尔森说。
唐初没有跟着他们两个人往客厅走。他一般不想看这种场面。于是,唐初便开始漫无目的地在二楼闲逛。
转了一圈,他又走回了音乐室。
审讯早已结束,兰迪也被警察带回去休息了。这里却还有一个人。
娜塔莎坐在钢琴前,轻快地弹奏着乐曲。
唐初对古典音乐完全不熟悉,但他懂得乐曲中的欢快旋律。看来娜塔莎的心情不错。
娜塔莎看到唐初进来,中断了弹奏,明媚地冲他笑了。
“唐先生,我听老爸说你们抓到一个犯罪嫌疑人。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快要完结了?”
“没错,如果他们进展一切顺利。兰迪·卡特很年轻,抵挡不住审问的。”唐初说道,“不过还是要搜集一些证据。我想,大概明天就能结束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娜塔莎说,“说实话,我不太想在陌生的地方过夜。”
“这里有那么多警察,很安全啊。”唐初微笑道,“不过既然这起案件很快会结束,你也可以回家睡觉。毕竟,你不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警察不会留下你的。”
“我不太想把老爸一个人留下。”娜塔莎撅嘴道。
“你老爸是个大人,还是个经验丰富的侦探,怎么会有事?”
唐初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希望你回家过夜,是希望你帮我的一个小忙。”
“是什么?”娜塔莎挑了挑眉。
“我来这里参加晚宴前,没有带我那记录素材的笔记本。笔记本还在娜塔莎你的家里。我想如果你能在明天早上帮我取过来,让我在审讯嫌疑人时记录素材,那就太好了。”
“那好吧,既然唐先生要我帮忙,我肯定要施以援手的嘛!”娜塔莎说完,便打招呼从音乐室离开了。
今天一连串进行了现场勘察、推理和审讯,天色已经很晚了。唐初偷偷摸摸地溜到客厅,好在卡特一家人都不在。
看来警察跟他们的交涉已经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唐初现在有些庆幸,没有人拉着他问东问西。
那么为了迎接明天的结果,自己现在还是去睡觉吧。
入夜,卡特庄园的灯光完全黯淡了下来。
一道身影寂静无声地在走廊里游荡,然后,它停在了一间房门的门口。
黑影摸着门,发现门没有上锁,于是便悄然推门而入。
它听到房间主人沉稳的睡眠呼吸,吐出一口气,似乎稍微放松了下来。然后,黑影便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间主人摆放的衣物堆前,并且翻找了起来。
衣物一件一件地被它翻开。它摸索着,检查这些衣物的所有兜子。不一会儿,所有的衣服都被它翻完了。
黑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他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一步一步地无声接近着。
突然,房间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黑影被灯光晃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冲这边,睁开眼睛说茄子!麦克兰先生!”
唐初在房门之后,他的数码相机咔嚓咔嚓地不间断拍摄着。此时,克劳德正张皇无措地站在一堆女士衣物前。
克劳德终于反应了过来,扑向唐初。
可是躺在床上的房间主人突然暴起。菅红樱斜刺里杀了过来,将克劳德撞到了墙上。
克劳德体格强健,这一下并未吃痛。他张起手掌想要抓住菅红樱,却被她灵敏地闪开。
菅红樱瞬间翻到了克劳德的背后,锁住了他的双臂,用柔术中的锁技将他摔倒在地面,不能挣脱出来。
这时,另一个人从外面跑入房间。
凯尔森督察吃惊地看着房间里的状况,对唐初说道:“这就是你让我过来看的惊喜?”
“不惊喜吗?”唐初反倒很惊讶地问道。
“确实,明白了我的前部下是一个喜欢翻女人衣服的变态。”
凯尔森无奈地走过去,将克劳德的手腕铐住。
而刚才的一番打斗算是把二楼的所有住客全部惊醒,他们也纷纷走了过来。
“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琳大声喊着。
“还是让这位唐先生来回答你吧。”凯尔森说道。
唐初收好他的相机,菅红樱衣着整齐地站在了他的旁边。
“我们还是去客厅说吧。那里宽敞。”
于是,现在所有人都坐在了客厅。克劳德坐在沙发的中间,其他人都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面色铁青地盯着站在客厅中央的唐初。
凯尔森率先说道:“说说吧,现在是怎么回事?”
“事情远不止克劳德是变态这件事那么简单。”唐初说出自己的结论,“克劳德·麦克兰就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