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凡把手中的一堆东西放在桌子上，只见秦岚烟伸手拿起毛笔，扯出一张符纸平放在桌面上，他十分有眼力地把研磨好的朱砂推了过去。
那研钵内朱砂本是他奶奶的物品，可是，没人用了，现在能被人用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秦岚烟把毛笔放进朱砂水里蘸了蘸，屏气，凝神，控制体内的灵气聚集在笔尖，执笔于纸面勾勒，随着朱红的痕迹落下，空气中荡起波澜，灵气被锁住在这黄符纸上，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随着纸面上的符文逐渐形成，那张符纸也变得灵动，秦岚烟之后连续画了四幅，一共五张符纸，她脸色才有些发白，想来体内灵气的消耗不算多。
她画符的时候没有避开李宁凡，李宁凡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里滑过一股暖流。
对于符箓之类的方面他其实并不陌生，虽然说他奶奶从小会避开他干这些东西，但难免也会漏的时候，这些年下来好歹基本的东西还是会的，就单单说这画符，能力是其次，没有天赋这行干不来。
稍有天赋且入门者，连续画三幅已经是极限，可秦岚烟连续画了五张符才勉强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她并没有用尽全力，可想而知她的多么天赋秉异。
而画符算命一类，最烦厌的就是他人打挠，有时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自己被灵力反噬。
秦岚烟不介意他在旁边观看，或许是自己太弱没有本事伤她，可从另一方面说，这不就是相当于把信任交到他的面前，怎么能不让李宁凡心生触动？
“怎么？不继续看了？”秦岚烟淡漠的眼神瞥过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纸张。
李宁凡身体直了直，揉一揉鼻子，坐下继续拿起没有看完的资料继续看，其实那些符文他看着十分眼熟，还认出了将近一半，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被她这样一打岔，李宁凡看着看着竟沉下心去。
秦岚烟这边她收起了三张符纸，一张折了起来，迟疑了一秒便放到了一旁，留下了一张直挺挺的躺在桌面上。
咬破指尖，猩红的血液划在空气中，隐隐形成一个阵法的轮廓。
“追魂拘魄，锁身鬼体……”
那躺在桌面上的符纸飘在秦岚烟的面前，她食指在上面划过，一行扭曲的血色文字抽了出来飘进了阵法中，刹时间，灵光乍现。
另一个地方，司惋房间。
自从与韩有书见面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到半夜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她内心滋生出一股不安。
连忙从床底掏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三块巴掌大的黑石， 闪烁着暗淡的红光，石头上面刻着古朴的花纹，如果李宁凡在这，一定能认出就是当初诡灵吞出的刀子上的花纹。
其中有一块仿佛褪了色变成了黑灰色，若不仔细看还察觉不出，另外两块也不尽相同，一块上面贴着一条纸条，上面仿佛有一个阵法，流淌着血液。纸条上写着某人的生辰八字，且红光最为明显，另一块倒是正常。
司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是你的错，一定是你的错。如果你不跟我抢校花的名称，你不跟我抢保送的名额，我怎么会妒忌你？我怎么会害你？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她有些癫狂喃喃，她没有错。
突然，那张贴着纸条的黑石爆炸了，碎片炸开在空中，有些划破了她的脸颊，有些击碎了玻璃，大部分都镶嵌在墙壁上。
“啊——”
司惋尖叫，一口血喷了出来，留在了她的裙子上，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整个人看着十分狼狈。
神经撕裂般的疼痛从脑中钻出，她双手捂着脑袋蹲了下去，也不理盒子掉下去散落的黑石，以至于没有人发现那颗完好的黑石以及那张写着生辰八卦的纸条，没了。
脚步的声音从房子也一楼传来，听着不止一个人，这时床上的手机飘来一阵优美的音乐，过了时间自动挂了之后又响了起来，可这一切司惋没有心情顾忌，她现在痛脑袋要裂开了。
一楼的人上了二楼，打开了她的房门。
“别动，举起手来。我是警察。”
——
韩有书一大清早眼皮使劲的跳， 老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一摸，这下不得了了，他跳的是右眼皮。
可好歹也是个老师，勉强安慰自己要相信科学，过了几个小时，按耐不住的他打电话给司惋。
没接。
他又打。
还是没接。
他，慌了。
………
接二连三拨司惋的手机都没有人接，他急得手心冒汗。
这下坏事了。
在他准备该怎么逃跑，突然这时，有人破门而入。
“举起手来。我是警察。”
——
“所以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来你家时。”
这一问一答的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李宁凡放下茶杯，看着秦岚烟一阵唏嘘，“你怎么让警察相信你的？我想像这样子的事情大多人民的公仆一般不会相信，你用了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他没有发现自己对秦岚烟那态度仿佛他们相交已久，秦岚烟倒是顿了顿，若无其事的回答：“证剧，何小遇当证人。”当然后台够硬才行。
“她怎么听你的话？当初我问她的时候她十分犹豫，你怎么让她肯去的？”
“我答应让她再见一面那只鬼。”
“呃……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一晚上，还是早有预谋。
李宁凡有些汗颜，再说了他这双眼睛时灵时不灵，别说帮别人见鬼，自己有时候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他的眼睛给他带来了好处，也带来了弊端。
爷爷房间内，香炉里插了三根香，似乎刚刚点燃没多久，香灰燃烧没有掉下来。
好像之前没有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鬼魂来这里修养过。
——
一间普通这房子内。
“丹丹，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小丹丹。”
何小遇和奶奶一同祝贺戴着生日帽子的小女孩，在小女孩期盼的眼神下神秘的笑了笑，“丹丹和奶奶先等等，我去房间拿礼物。”
来到房间内，何小遇看到了放在书桌面上的礼物。
说起来这间房间还是那个人的………
猛的，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窗帘。
拉起的窗帘使房间有些昏暗，但也有一两缕阳光透进来，窗帘处出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少女，她软软地看着何小遇笑。
对上了眼没有谁错开，不知道谁红了眼，过了许久，何小遇扯扯了扯嘴角，泪水在眼里打转。
“……好久不见，牡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