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此时的大清朝岌岌可危,江山危矣,当然,紫禁城里那些王公大臣不知道的是,此时,北方苦寒之地的一个边陲小镇却是热闹非凡。
勿吉,北方一边陲小镇,自舜始便有人烟,直到清朝此地划归为宁古塔管理,北方本就是苦寒之地,除了驻扎在这里的军户便是犯了事被发配至此的罪户。勿吉镇并不大,总共不过千口人,城墙不高,十余米高,东西南北四座城门。东有承旭门、西有承恩门、南有永和门,北有永治门。
入夜,四座城门俱都下了钥,守城的军户穿着破旧的棉衣,拿着长短不一的长矛,站在寒风刺骨的城墙上,笑声咒骂着。
承旭门上两个军户坐在地上背靠着城墙睡去了,手中的长矛也丢在了一旁,忽然,一名男子凭空而现,一袭白衣,披着一件貂裘皮肤,手里拿着一把非常不合时宜的折扇,自顾自的扇着。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五官标致,身材匀称,让人不禁生出一种错觉,美男便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只是男子的眼角透着一丝邪魅。“既然到了就现身吧。”男子扇着扇子轻声道。话音未落,风停雪顿,一个身穿黑色差服的男子从黑暗中换换现在,男子腰间挎着一把长刀,臂膀上缠着一条银白的锁链,手中拎着一条长鞭。“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白衣男子收起了扇子背着手说道。黑衣男子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悠悠说道:“有要事托付于你,刚收到线报,山中的,水中的,地下边的,来了不少,直奔勿吉而来。数量不下八百,白日亦敢前行,黑云遮天蔽日。此劫,我怕是过不去,所以有事托付。”白衣男子闻言,皱眉道:“为地灵而来?”“没错。”黑衣男子说道:“再过三日便是地灵破土之时。”“真不知,这一个下等灵物,他们争抢个什么劲。”白衣男子不屑的说道。黑衣男子苦笑一声道:“你来自那个地方,自是看不起这下等灵物,可对于那些山野精怪,孤魂野鬼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宝物。”
“你没有联系姓谢的吗?”白衣男子问道。提及至此,黑衣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收到线报的第一时间我便试着联系谢大人,可是根本联系不上,地府怕是也出事了。如今只能靠我自己了。”“地府出事?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可是你自己单枪匹马如何抵挡?”白衣男子问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今日来我想把此物托付于你。”说着黑衣男子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白衣男子,“这里面是一封书信和我的百鬼玄策,此次我必是凶多吉少,若我死了,谢大人那里必知,若他来了你便将这个包袱给他便可。”白衣男子接过了包袱,“其实,你若求我,我也是可以出手的。”黑衣男子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领这差事二十余载,也算是见过些风浪,大不了就是一死。对了还有件事,这件事你最好别出手,那些妖魔中貌似有那个地方来的探子。”听到探子二字,白衣男子的瞳孔瞬间微缩,浑身颤抖,咬着牙说道:“他们居然还不打算放过我。欺人太甚!”“行了,你若孑然一身我也就不劝你了,可你毕竟还有个女儿啊。”说道女儿白衣男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是啊,我还有女儿。“黑衣男子一抱拳道:“麻烦你了,我走了。”“哎,见了几次面我还不知你叫什么。”“蒋辛!”黑衣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叫青丘黎月,若你渡过此劫,我请你喝酒!”也不知蒋辛听到没有,刺骨的风又呼啸了起来,青丘黎月又抽出了扇子,在城门上来回走了几遍,突然手一抖扇子上便燃起了一大团蓝色的狐火,一挥,狐火飞舞到空中不断膨胀变大,最后定格在三丈大小,狐火球缓缓下降至地面,沉到了地下。做完这一切青丘黎月喃喃自语道:“也只能帮你这点小忙了。”说完身形一转便消失了踪影。
白日里,勿吉城里人流攒动,却没有多少生气,这里的人无外乎几类,世代于此的军户,发配至此的罪户,从关内逃难的灾民。个个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人群中蒋辛穿着一件破烂的大衣,揣着袖,带着一个瓜皮帽,十分的不起眼,蒋辛走到北城区的胡同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户人家,伸手扣了扣门,片刻后门被打开,进了门迎面便是一股呛人的血腥味,院子内一片狼藉,一地的血迹,一个穿着破旧围裙的屠户手里拎着滴血的尖刀,乐呵呵的说道:“蒋爷您来了。您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小人的事,您老可别忘了。”蒋辛被这血腥味呛的有些头疼,捂着口鼻闷声道:“你放心,忘不了,今日你帮我也是积攒阴德,与你家也是有好处的。”屠户千恩万谢,旋即将刀放到一旁,回身进屋抱出来一个不小的陶罐,罐内隐隐出来水声,“蒋爷,这是您要的黑狗血,我可是一点都没掺假。那黑狗肉还有不少,要不给您拿点?”蒋辛接过陶罐摇了摇头道:“不要,你自己留着吃吧,对了今天晚上别出门了。”屠户连声答应,送走了蒋辛。这屠户姓张,家传三辈子都是屠户,这杀生毕竟不好,蒋辛是此地的活鬼差之前与他父亲有些交际,此次蒋辛命他准备了这一陶罐的黑狗血,许诺他为他家画下些阴德,免得将来到下面受苦。这黑狗血是极阳之物,蒋辛要用着黑狗血布阵,蒋辛抱着陶罐先是来到了西边的承恩门,出了城门不远的一片草甸子,蒋辛将陶罐放下,打开了封口,伸手进去将手浸湿,直接在地面画出了晦涩难懂的符篆,这符篆是迷踪咒,作用就是让鬼迷路,相当于鬼打墙,时间仓促,蒋辛根本来不及作太多的准备,随后,蒋辛又抱着陶罐去了北边的永治门,南边的永和门补下了迷踪咒,还剩下大半罐黑狗血,蒋辛最后来到了东边的承旭门。此时日头已经西落,蒋辛抱着陶罐在承旭门附件的一间小店随口吃了些吃食,在城门下钥之前抱着陶罐出了城。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上补下了迷踪咒,至此,四方城门,东南西北,都被蒋辛布下了迷踪咒,在凡人眼里自是正常,可是在鬼怪妖精腰里这勿吉确如凭空消失了一样。蒋辛寻了一处草甸,将陶罐放在一边,伸手薅了不少枯草铺在地上,又在边上续了不少,围成了一个草窝,随后将黑狗血围着这个草窝撒了一圈,便将陶罐摔碎在一旁,躺在了这个草窝中。刚躺好,便又站了起来,不过这站起来的是蒋辛的神魂,而肉体还在草窝中,神魂离体的蒋辛身着黑冥差服,要挎着戮魂刀,臂膀上缠着缚魂锁,拎着挞魂鞭,眺望着远方,远方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且越来越近,令人不寒而栗,不过蒋辛没有畏惧,蒋辛左手拿着挞魂鞭,右手将戮魂刀抽了出来,眼神坚毅无比,今日不成功便成仁!远处的百鬼妖魔簇成一团黑云,随风而进,不一会就到了勿吉外面,可却看不到勿吉,顿时怪叫连连,气的上下翻飞,黑云轰然炸散,各类妖鬼显出了圆形,那真是千奇百怪,有缺胳膊断腿的横死鬼,兽头人身的妖精,浑身黑气笼罩的魔头。
“这是怎么回事!勿吉城怎滴凭空不见了。”一个尖锐无比的声音说道
“不可能凭空消失,我还能感觉到地灵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布了阵,迷了我等的眼目。”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时一个浑身被黑气笼罩的魔头,伸出鼻子使劲嗅了嗅,嘿嘿的怪笑着说道:“黑狗血布下的迷踪咒,东西南北,布了四面。将这勿吉城隐了去,咱们自然看不见。”
“是谁!大胆!”
“地灵是我等,唯一的希望!”
“这可如何是好。”
“哪位前辈可破此咒!速速破之!地灵子丑相交之时便会出土。错过了便再要等六十年!”众妖魔怪叫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可好像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僵持了一会,刚才嗅出黑狗血的魔头,怪笑着说道:“再拖着,过了时辰可就要再等了一甲子了,狐老,狰狞,蛇娘们,这里面咱们四个修为最高,一人破一门,入城之后,各凭本事如何?”
魔头话音落下,众妖魔中走出来三道身影,头一个是一个老妪住着拐杖,虽是人形可眉眼说不出的奸邪,这老妪便是狐老一头老狐狸,第二个是一个壮汉,身高五仗,赤膊着上身,扛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狼牙棒,也是人形,不过额头上长着一根黑色的弯角,这壮汉本体乃是狰狞鬼,是一种恶鬼。第三位,则是一位男子,只是穿着一身女人衣裳,摇曳生姿,不过骇人的是这男子不停的吐着蛇信子,他便是魔头所叫的蛇娘们,本体乃是一条大蟒。蛇精眼睛一咪寒声道:“黑风,你再敢叫我蛇娘们,我拼着不要这地灵也要弄死你!”魔头黑风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说道:“事不宜迟,动手吧。”蛇精倒也没有继续与他纠缠,也知道这等小事不能耽搁了大事。就在它们刚要动身之际,蒋辛拎着挞魂鞭,提着戮魂刀挡在了它们面前,轻声道:“几位,这是打算干什么去啊?不知道这勿吉是谁的地盘是吗?尔等若是此时离开,我就当没这事,若不然,这戮魂刀刮碎了尔等魂魄,坏了尔等道行可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