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1日…
清晨时分,警方接到了一起民事案件;
一个名为【张憧憬】的男人仓皇报案:
自己的儿子【张小行】失踪了。
儿子失踪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4个小时,一向镇定稳健的张憧憬,此时也急成了一团乱麻。
...
警方迅速赶到了现场;
同行的,还有恰巧在警察局门口留宿过夜的无家侦探——【亭江·灰源静】小姐。
...
张憧憬先生的房子很是气派;
小别墅,外搭一个不错的后院,堪称是成功人士的典范。
...
“我的儿子,昨天早上去参加同学聚会!”
“到现在都没回来!”
“电话也关机了!”
“哎呀,可急死我了!”
“我入洞房的时候都没这么急!”
言语间可以看出,张憧憬先生还是挺乐观的。
...
张憧憬的身后,是他的夫人【狄林尔德·菲令】;看上去很是内敛,面色红晕,低头不语。
...
“你好,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凯芬】,为了尽快找到你的儿子,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凯芬警官压了压自己的帽子;
其他同事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凯芬警官却分外的精神(因为昨晚不是他值班)。
...
灰源静在警官询问线索的时候,在张憧憬的院子里晃来晃去;因为她穿得太过褴褛,所以凯芬还得向张憧憬解释:这是协助他们破案的侦探。
别墅的后方,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河;
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
不过淹死一个小孩,倒是绰绰有余。
河边也没有什么围栏,有几位长者正在河边垂钓;大清早的,还真是闲哎。
...
根据凯芬的了解,张憧憬的儿子张小行,今年13岁;于昨天早晨7:00左右,带着家里的大丹犬【奇偶】,去参加班里同学组织的狗狗大会。
...
“大丹犬,叫一个孩子去牵?”
凯芬警官有些意外;
大丹犬可是超大型犬种,一般能长到七八十厘米高,上百斤重。
...
“警官,你误会了,奇偶是个好孩子,他温顺,听话,而且训练有素…”
“小行牵着他去,我反而还放心一点…”
“况且,小行的个子也不小的。”
菲令太太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做出一副祈祷的姿态;她的声线很是柔和,一看就是那种温柔,贤惠,善良的家庭主妇;并且长得还很不错。
凯芬警官作为高龄单身汉,看到这种女人,心里也只能暗暗发酸。
...
“张小行的同学都有哪些,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我可能需要其他目击者的帮助。”
凯芬警官扣了扣帽子,叉着腰,用眼神要来了笔记本和笔。
...
“好大的房子呀~”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一旁的灰源静突然张开双臂,用那双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望向神情严肃的凯芬警官;
凯芬警官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把案破了,可以请你吃饭。”
“乱进别人家,我会请你去局里喝茶。”
凯芬警官真是铁面无私。
...
“~嗷嗷嗷嗷嗷~”
灰源静甩了甩满是补丁的大袖子,嘟着嘴巴晃去了别处;很明显,她身上的灰色风衣并不合身。
这件风衣简直可以比肩乞丐的行头,灰源静却依然穿在身上;这些年帮忙破案,警局给了她不少报酬,也不知道花去了哪里。
万年不变的灰色风衣,万年不变的黑鸭舌帽,万年不变的凌乱长发,万年不变的疯癫模样。
...
“你们这侦探没问题吧?”
张憧憬点了一支烟,用烟头指了指灰源静,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讥笑。
...
“别看她疯疯癫癫的,她也算是个神探…”
“跟她合作,还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哎,就是有点费脑。”
凯芬警官挠了挠脑壳:
“她心里破案的时候,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让我们去猜…”
“真是伤脑筋!”
“不过只要动动脑子,案子确实就能解开。”
“所以我们也叫她‘谜语人’,当然,只是玩笑。”
...
张憧憬耸了耸肩:
“嘿,真是个怪胎。”
...
闲聊等待之余,菲令太太从屋中取出了一本通讯录,开始寻找聚会人员的联系方式;
通讯录上,聚会人员的号码都已勾出;
菲令太太表示,昨晚因为儿子迟迟未归,自己已经打过了这些同学的电话;他们说,昨天有在约会的地点看到张小行;后来小行提前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
凯芬警官听罢很是疑惑:
“那昨晚为什么不报警呢?”
...
菲令太太并没有作答,只是低头偷瞄身旁的张憧憬;张憧憬默默地掐掉了香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哎,我以为小行长大了,他这样彻夜不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是个法盲,不晓得未成年人失踪可以提前报警…”
“也是今天查了一下才涨知识的。”
从父亲的角度来评判,张憧憬的解释似乎有些牵强。
...
“真是的,这不是给警察徒添麻烦吗!”
凯芬为难地搓了搓下巴。
...
接下来的时间里,凯芬警官开始顺着电话,挨家挨户地询问张小行的去向;张憧憬身为心急如焚的好父亲,主动选择了随行。
警方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访问了当时参加聚会的十一个孩子。
约定的地点,离其中三个孩子的家很近,他们在自家的窗台,可以直接看到约定的地点。
这三个孩子都提供了一个共同的线索:
大概八点左右,他们在出发前,都有看到已经到场的张小行;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张小行的大狗奇偶,具有非常明显的特征,所以不会认错。
但是当他们相继出门,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张小行就已经不见了。
...
“行哥家的奇偶真的很酷哦!”
“但是听行哥说,奇偶最近好像没有什么精神,所以我们本想结伴去看看宠物医生…”
“结果行哥竟然不辞而别…”
...
“奇偶真的很听话啊…”
“和张小行,还有他的妈妈,关系好到令人羡慕!”
“奇偶会游泳哦!它游泳很厉害的!”
“奇偶还爱吃巧克力,真是稀奇!”
...
调查了一遍之后:发现孩子们对于大狗奇偶的印象,要远远深于张小行;其中有几位同学草草得评价了一下小行:
“张小行啊,也不是很熟啦…”
“他在班上,属于那种不好招惹的一类人哎!”
“好早熟的,圈子也很乱…”
“像成年人(狭隘定义)一样。”
...
灰源静默默地旁听着大家的描述;
时不时地发出抽搐式的怪笑,吓得旁人直缩脖子。
...
最终,关于张小行的下落,警方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无奈之下,凯芬警官只得借来局里的老警犬,来协助警方调查。
同时,寻人的告示也已贴出;小行牵着一条那么大的狗,辨识度应当很高。
...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菲令太太突然给出了一条线索:要不要去小行的外公外婆家看看。
...
“小行的外公外婆住在农村。”
“今天是一号,他们的电话欠费,所以无法联系;每次我都会提前买好充值卡,然后亲自过去给他们充值…”
“毕竟老人家不懂这些操作。”
“小行很喜欢外公的。”
“小行要是遇到不想回家的事,一般都会去外公家;奇偶也知道路。”
菲令太太这样说道。
...
“不是,太太,听你这说法,你家儿子突然失踪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吗?”
凯芬警官诧异地问道。
...
菲令太太听罢,很是羞愧地低下了头,抿着小嘴,眉宇间渲染出一丝感伤。
...
“嘿,都是我把他惯坏了…”
“那孩子很任性的,现在又在叛逆期,彻夜不归也是三天两头的事。”
张憧憬点了一支香烟,露出了一副愁容。
...
“这样养孩子,孩子是会变质的哦~”
“变质的孩子,又该怎样去抚养呢~”
“好想知道!”
灰源静站在张憧憬别墅的铜门前,望着门后的奢华客厅自言自语;眼神中闪烁着令人费解的兴奋。
...
大家纷纷看向不太正常的灰源静…
因为无法解决问题,此时的脸色都很阴沉。
...
接着,张憧憬,菲令太太以及警方,驾车来到了张小行的外公家。
路途相对遥远,走路的话可能需要一个小时。
...
菲令太太的父母年岁已高,见到女儿突然带着一群警察来访,不免会受到一丝惊吓。
...
听说张小行失踪,外婆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惊恐地看向了屋外抽烟的张憧憬,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事实上,张小行并没有来过外公家;
但张小行的外婆,似乎想向警方提供一些隐晦的线索。
...
借了一步之后,里屋仅有外婆,凯芬警官以及灰源静三人;外婆的脸色极为阴沉,突出的眼球几乎快要迸然瞪出。
她压着嗓子,语速缓慢地说道:
“建议你们…查一查张憧憬。”
“我觉得…这个人…嫌疑很大!”
...
听到老婆婆居然主动举报自己的女婿,凯芬警官很是诧异。
...
“张憧憬前年还是一个酸泼烂臭的穷光蛋,去年就突然成了大富翁…”
“谁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买卖。”
外婆咬了咬稀疏的牙齿,表现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厌恶。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外婆说罢,神情稍有转变;
嘴角的抽搐,倾力地演绎着浓浓的心酸:
“张小行…”
“并不是张憧憬的亲生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