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螺旋状走廊,我漫无目的的在上面走着,似乎这里有了一些变化,那些不知什么材质的墙开始发起了红光,很淡,却在这黑暗中十分明显。似乎是什么反射在墙上打回来的。
又和上次一样,越往前走,越是会感觉时间在错乱着阻止我前进。我感觉这是幻觉,把手抬起来,想要摸一摸那墙壁。我越是往前用力伸着,越是摸不到似乎,似乎那墙也在移动。我想要向墙边走,却发现自己是在歪扭着身躯向前,就形成了我既无法回头,也没法转身的处境,只能很慢的向前进,没有任何选择。
这里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的,我可以明显感觉到我是在缓步向前,可能是我适应了这里,身体自己做出了调整,改变了伸腿迈腿在动作中的占比。
突然我感觉一切裂开来,我回到了山谷中,又是一样的画面,夜霖不在,那个少女在装着睡。因为怕晚上山谷里会有野兽偷袭,点燃的柴火还在燃烧着,看火焰还很旺盛我感觉自己只睡了一个多小时。我不敢去看那个少女的眼睛,但越是这么想,我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人总是这样,越是知道不能做,越是忍耐不住好奇,想要去试试做了会怎么样。除了这些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我心里萌生出来。
就如同人在渴了时会不由自主的想喝水,我感觉自己从心底有一丝丝想要碰到昨天的场面,在心底藏了一丝人的原始欲望,杀戮。
我不停的喝着水不看向她,头上冷汗不断的低落下来,藏在最心底的欲望越发强烈,与我的人性做着斗争。我不断的默念,我是人,我不是鬼。
怀蝶的声音响起来,你是人,也是鬼,你需要的是找到那个平衡。我听到怀蝶的声音很欣喜,但我听不懂她的话。我只是感觉心里被极度的饥饿感侵蚀着。
我取出包裹,大口的嚼着青儿姐给我们带的酱牛肉。似乎吃到嘴里的是白纸,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还是不断的吃着,这时那对让人恐惧的眼睛出现在了我面前。
就是没忍住撇了一眼,我又被她吸引住了,嘴里塞满的牛肉完全无法满足我心里的鬼,她想要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肉。这次不太相同,我还可以思考,只是就像一个星期没有进食一样饥饿。浑身都因为饥饿感变得很奇怪,因为看到了眼前的少女,进入自我保护状态而暂时失去功能的许多部位都重新活了起来。
眼睛把画面传递给大脑,大脑再把命令传达给全身,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充满了干劲。就算是一个星期没有吃饭,身体开始退化,但在发现了食物时,还是会拼尽全力做最后努力,人的求生欲是由身体带来的,人不想活了,身体却会自发的抗拒,这也是为什么大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胃液不断的翻滚出来,就算是一个星期没有进食,胃也会自发储存胃液以供进食时能够及时促进消化,见到食物,第一时间把所有胃液分泌出来,混杂着口水从嘴里溢出来。
我趴下身体,尽量把身体压在地面上,阻止自己向她走过去,但似乎大脑不受我控制一样,不断的下达前进的命令。在最原始的欲望面前,人性只是空谈。我不由自主的向她爬了过去,就如同她是羊,而我是饿了许久的狼。
我感觉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把她的大袍子剥开,就像是被拔掉了浑身的羊毛,她美丽的胴体呈现在我眼前。我早已变成了恶鬼的模样,用爪子撕裂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罪恶感,似乎这就是天经地义的小事,只不过是饿了吃这么简单。
我抓住她的两个大辫子,用力的撕扯,头发连带着头皮一起被连根拔起。血液溅得我满身都是,我的饥饿感却变得更强,同时混杂着爽快,连同她的眼球疯狂的对她的头颅大嚼特嚼。她的惨叫声,皮肤的撕裂声,都不断的满足着我的神经。动物在吃活的食物时会吃的更多,因为满足了它们原始的本性,此时的我与它们没有什么两样。
又是夜霖的声音把我从不知是梦还是幻觉中惊醒了过来。她关心的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看向那个少女,她安然的躺在干草上睡着。
我发现我是趴在地上的,就像是在阻止着自己向前。地上的草皮被我抓出了几道很深的印记。我的指甲有那么长吗,还是我用力过大了。我咳了几下,几滴鲜血落在了草地上。
我的舌头被咬裂开了,似乎是刚才为了抵抗自己的欲望,我是切实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我拿起水漱了漱口,那种吃了什么异物的恶心感袭来,我呕吐了起来。
这是梦也太过真实了,更像是幻觉,产生这幻觉的根源恐怕是那个少女,我看向她,恐惧,罪恶感,厌恶感一并袭来,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从那个梦后就睡不着了,又捡了些干木头填大了些火,坐回了草地上。我不敢再去看那个少女,哪怕一眼。但不去看她,她还是不断在激发着我体内的恶鬼,自从遇到她我就越发变得奇怪了。因为她是人类,所以我才会有这些异变吗,可我也是人类啊,也许我真的快要变成恶鬼了吗。
夜霖似乎也一直在做着梦,嘴里不时发出在打斗的用力声。我把我盖着的薄毯盖在她身上,心里满是疑惑,但只能暂时压下,等夜霖醒来时问问她吧。
山谷里并没有出现我们想象中的野兽,凌晨时我迷糊着快要睡着,阳光刺破山谷中淡淡的雾,晨光黯淡,红日东升。
我顿时没了睡意,欣赏起眼前的美景。不知我何时才能冲破云雾,见到光明。我回想起怀蝶说的你是人也是鬼,要找到平衡。我似乎有点懂了,我就像是这太阳,不能发出太过耀眼的光掩盖住云雾,还要让光线穿透过去。只有正好的阳光才能构成眼前的美景。
但我连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去把握呢。
看天完全亮了,我把夜霖叫了起来。她说和我一样又做了昨天相同的梦,我问她是不是这孩子有问题,她也不置可否,是啊,怎么看她都是个正常的小女孩。我在她身上也感觉不到恶鬼的气息。可能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吧。
这么想着我为自己之前幻想伤害她的场面感到很难以接受,我不过是在幻想着怎样杀害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还把问题推到了她的头上。那少女醒了过来,我们要带她去旁边的溪涧洗洗身体,她摇了摇头拒绝了,仿佛很害怕我们看到她的身体。
我和夜霖只好自己去了,因为几天身体没见水,又在草地上过了夜,我们多洗了一会,可能就是磨蹭了这一会就出了事端,回去时,那个少女没了踪影。
我们查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像是她自己离开的,我们不放心,她肯定没走远,起码要找到她,再任由她决定去留。
山谷越往前越绿意盎然,可能因为初秋,这里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我和夜霖飞快的向前跑着,随着向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有恶鬼。在一片竹木林中我们见到了那个鬼物。像是山魈,却长着三个头,两对大翅膀,飞在空中。
夜霖说交给她吧,没想到我躺在床上的这些时间夜霖变强了这么多,已经可以开始使唤自己体内的恶鬼了。夜霖背后伸出两个血红色的翅膀,与那鬼物飞到了同一个高度。她拔出神皆杀,在那像是猴子的鬼物的翅膀上砍了一刀,只一刀,就把快有半米长的翅膀整个砍了下来。
没有了一边的翅膀,它晃悠着掉到了地上。张开凶狠的大嘴,跳起来朝夜霖咬去。夜霖收起了翅膀,和它展开了近身肉搏。
我知道夜霖对付那鬼物绰绰有余,赶紧转头去寻找那个少女,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看来她失踪的罪魁祸首并不是这猴子。
茫茫山谷想找到她如同海底捞针,我只能回到了夜霖身边,那猴子不出意料被她打倒在了地上,身上有几道血口子,显然夜霖留了手,并没打算杀她,只是那猴子的脖子上的两个小窟窿让我很讶异。
“真,真是有够重口味。”
那猴子紫色的脸上长着一个红色的大鼻子,脖子上满是脏乱的鬃毛,我真的不知道夜霖怎么对如此丑陋恶心的东西下的去嘴。
夜霖转过头淡淡的说,还好,它虽是鬼物,却更偏向动物,血基本还是红色,我忍不住吸了一点,挺好喝的。
我有些无语,回避过这个话题,赶紧和夜霖回了露宿的那片草地,少女仍然没有踪影,似乎她就没打算回来,自己离开了。
我们收拾了一下,背起了行囊,准备继续向前。
这时我发现草地上有什么不对劲,那个少女睡觉时身下的草地形成了螺旋状,就像是我梦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