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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迷茫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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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毫无值得记录可言的悠哉时光中,墙上钟表的两条长短腿走到了放学时间。

期间靠着敷衍打发掉了不少拉我加入各种社团的人。到了放学时间就要老老实实步行回家,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人生准则之一,而且还是被列为濒危种类里面。更何况对我这种毫无特长的人来说,安于现状才是对于未来最高的追求。

至于发生在课间的搭话事件也以最为平淡的方式结束了。

我和她仅仅交换了姓名之后上课铃声就不懂气氛的响了起来。虽说阻碍了接下去很有可能会发生在校园的恋爱剧,不过站在我的角度来说这倒是最好不过的结束方式。

“·······游虑·······”

这个简直像是完全不加考虑的字体组合就是她的名字。光从发音上实在非常难以认定足够成立的名字,稍微说些失礼的话就是‘和本人异常相称但又无法理解’这样子。

或许是因为之前被她惊人的自残举动吸引住了视线,所以没有特别去注意她的样子·······这也是借口而已。真正原因其实是自己没有胆量直视她的脸——无法对其伸出援手就没有颜面面对对方,就是这么软弱无能又难以成立的理由。

因此在课间的计划外搭话事件发生时,我也有意近距离仔细观察了她的外表,’足以和游戏女主角分个高下的柔弱美少女’这就是我对于她的评价。比起班级里面其他相同年级的爱美女生来说,不但没有染发或是佩戴饰品,连指甲上都没有沾染任何颜色的痕迹。漆黑的长发目测及腰,上课时从侧面看去简直就像一面黑纱。

顺便提一句,是我喜欢的类型。

“好了,准备回家吧!”

继续呆在教室里一定又会被拉去充当幽灵社员,这可是最坏不过的结局之一。所以为了避免剧情超出自己控制,我按下了提上书包快点离开的选项。

真是的,没有课本这种内含物的书包还真多余,干脆从明天开始改成空手上学好了,书包君已经可以告老还乡了哦,短暂的相处真是辛苦你了。

抱着深知自己不会去实施的小小幻想穿过走廊之后,直接踏出大门。

2

这座作为我故乡的小镇与其他在地图上根本无法找到的乡下地方一样,除了安宁和缓慢之外剩下的也只有普通。大型百货商场几乎等同于濒危动物般,甚至在距离中心区大约五百米左右的道路旁还有着正在耕种的田地。

而就在这样一个小镇里,却发生过一起足以引起恐慌的杀人案件。

受害人为一对在小镇中颇有声望的年轻夫妇,尸体在被杀害仅有一个小时之后就在卧室里被发现。出人意料的是杀死那对年轻夫妇的凶手使他们年仅十岁,还在上小学四年级的孩子。就因为这宗案件的发生,当地电视台还特意制作了专题节目,并受到不少关注。

而当那个杀死自己父母的孩子被宣布患有精神障碍时,整个案件也在一片哗然里结束。

那孩子也在被政府机构带走后再也没了音信。

“啊,才四点多一点······现在直接回家总觉得有种挫败感呢。”

虽然嘴上在无意义逞强,但支配行进路线的双腿还是很老实的朝住所方向转动,无法仅靠意志力违抗的下意识带着我迈开了步子。

由于租住的公寓距离闹市区有着相当一段距离,甚至算得上邻近郊区,所以租金价格即便对于像我这种学生而言也格外亲切。不过相对带来的就是出行的不便,如果不借助公车就连平常的上下学都很困难。

因为偏僻的缘故很少会有人从旁经过,而且相同楼层·······应该说同一栋公寓里的住户也少的可怜。如果在半夜发生火灾的话也不会有太大损失的吧。我住的地方就是会让人有这种联想的落魄公寓。

这算的上好事吗?不管其他人评价如何,反正对我来说相当满意。

人烟稀少就意味着与他人相遇的几率直线下滑,偶然碰到熟人的可能性更是缩水到了跟股票涨幅差不多的地步,因此也不必为了躲避他人视线或是交际问题而特意烦恼。外出行动就依靠最为值得信任的双腿,让我挤在公车里面跟别人视线相交还不如直接扔进可燃垃圾处理厂干脆一点。

只要每天早一个小时左右起床的话上学时间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平日里我都是将外出时间充分挤压后再出门的环保主义者。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上学迟到也不会有什么困扰,顶多只会被说教一通而已。

生活费是由一个善良和蔼的大姐姐定期寄给我,虽然基本生活开销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在这之外的零用钱就属于个人微小的奢望了。

“明明不想努力还有这么多要求·······人类的欲望还真是可怕。”

将单纯的个人问题上升到人性高度之后,归宅路线停在了租住公寓的大门前。

自动玻璃门打开的速度好像比平时快上不少。是错觉吗?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不好,慢吞吞或者干脆不打开才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早啊,新来的!”

刚进入大厅就听到管理员爽朗的招呼声。

真希望他能改一改明明是下午却用早上的打招呼方式,还有对于我那种好像新晋囚犯一样的称呼。但是想到很有可能引来对方反感之后我决定放弃。

“你好,户守先生。”

掺杂三分之二杂质的问候语气,剩下三分之一也是敷衍。

不过在语调上精心调制的抵触却被对方视而不见,换做游戏来说的话就是’无视魔法免疫’吧。户守先生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靠近我,像是老熟人一样拍着眼前年轻人的肩膀。

糟糕!物理防御也被对方攻破了!

我为了不去注意户守先生视线而在脑袋里面制作RPG,可是觉得好像非常无聊所以在大脑格式化后转为低头看向地砖。

“很少有这样有礼貌的年轻人了!你也像其他人一样叫大叔就好,直接叫名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像是在某个岛国才会出现的名字吗?嗯,我明白的。

“现在高中生的放学时间都是这么晚吗?记得之前听到过,明明四点钟左右就是放学时间,却还要参加课外补习。现代社会的孩子们真是很辛苦呢。”

“差不多吧······”

我想在晚餐时间才回来的大部分原因应该归结于自身。从学校一路用双腿走回来加上避开主干道的时间大约花费了两个小时,期间为了填补内心当中可有可无的空虚感,还特意跑到河堤边发呆。

不过既然对方认为我是会参加课外补习的好学生,那身为某种程度的受益者来说好像也没有特意戳穿的必要。

“努力不是坏事,但还是量力而行比较愉快。如果踏入社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失败了,就和我一起管理公寓怎么样?”

半开玩笑的语气非常具有诱惑力这一点可能连推销员本人都没有注意到。如果能再将储藏室作为独享的寝室,说不定我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可是就现在来说,比起草率决定今后的人生职位,还是尽快回到自己那间位于四楼租住的房间更优先。

“对不起,户守先生。学校布置的功课很多。”

犹如社交辞令般的委婉拒绝不知道户守先生能够接受几分,对于不善言辞的我来说这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这样啊······我明白了。”

或许是我意志不坚的暧昧回答令户守先生感到失望,在流露出沮丧的神情之后,他拖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缓慢脚步回到座位蜷缩进去。

总觉得即使告诉别人那是一具刚诞生不久的尸体都会不见得有人会质疑。户守先生用毫无焦点的眼神看着出口的样子和刚才有着鲜明对比。难道他是在创造新的反差效果吗?

不过陪伴孤寡老人安享晚年并非身为一名学生的本职,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联系养老院来为他们创造履行义务的机会。

用这种破绽百出,并且也绝对不可能会去实行的理由说服自己之后,顺手按下电梯的上行键。

和公寓整体十分相称的老旧机械声慢了两拍之后响起。

“还是走楼梯好了。”

我毫无耐性的在呼叫电梯之后做出临时决定。

穿过大厅来到平日里基本处于闲置状态的紧急出口前。占满灰尘的防火门让我不知道该从哪里推开,因此只好采用破门而入的方法把门踹开。但很可惜这只是比喻而已,实际画面并没有那么充满戏剧效果的表现。好在户守先生正仰靠椅子无谓的消耗生命,否则这样的开门方式一定会被制止。

刚走进楼梯间我就在考虑转身离开。

不知道公寓在设计之初有没有想到楼梯的基本功能,眼前陡峭的台阶让我对刚刚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深刻反思。

“又不是设计攀岩比赛场地,有哪个笨蛋会从这里走啊!”

仔细想想我好像就是那个笨蛋······收回前面的话好了。

拼命挪动粘在地面不愿动弹的脚掌,沿着人造水泥阶梯慢慢爬上去。

向上直行,然后转弯,继续向上直行,接着再次转弯,这些单调的动作重复四次之后我到达了目的地。

当站在房间门前时我已经有种想直接坐倒在走廊的冲动,可是考虑到自己那可有可无的形象问题之后还是没有真正实行。维生素和盐分随着汗水离开自己最好的归宿,然后被吸进衬衫的纤维里,背上的粘稠触感让我从心底再次诅咒那些该死的楼梯!

虽然这与平时缺乏锻炼或许有一点关系,但根本原因一定是因为没有吃晚餐造成的体力不足才对!

我不争气的为自己辩解着。

开门进到房间以后,顾不上脱鞋直接穿过玄关打开了客厅的灯。

虽然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而且我也绝对不想亲身体验血肉横飞的刺激场景。但是我相信任何人看到这间屋子内部景象的人,一定能凭借现有的丰富资源想象出战场的乱象丛生。

棉被连同床单揉成一团堆在沙发上,上面还沾着薯片的碎屑和没有干透的果酱;桌子下面还有电视旁像是婚礼现场抛洒的花瓣一样铺满玻璃碎片,搬家时剩下的纸箱也怕麻烦似的堆在墙角;满溢出来的垃圾桶斜靠在墙角附近,各式薯片和垃圾食品的包装袋十分具有艺术气息的滚了一地,本应呆在里面的内容物也令这幅作品更加充实。

“真乱呐,好好收拾一下不行吗?至少也把垃圾倒掉吧。”

房间唯一的合法居住者一边抱怨,一边把脚上的鞋子随意甩到门口,接着毫无干劲地直接躺倒在可以与垃圾回收站交换作用的沙发上。

果酱特有的甜腻味道掺杂着垃圾发霉的臭味疯狂进攻鼻腔,一同辅助实行侵蚀战术的还有刚刚在被子下面发现的过期酸奶。可是就算链接嗅觉的神经拼死反抗我也没有半分起来打扫一下的念头。

懒惰并非因个人原因造成的恶习,正确来说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之一。就像没有人能够不呼吸空气生存一样,失去懒惰这一特质的也顶多算是机器罢了。更何况顽抗本能带来的也只是不必要的疲惫,对于勤劳的奖赏或是别的什么我从来没有对此抱有过任何期待。

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十分轻松地说服自己继续瘫倒在沙发上。

我想除了我之外不可能会有别人能被这种奇怪的理论感染吧。

也许是不知道在那边偷懒的神明大人听到了我懒惰的内心独白,并因此想要惩罚这个年轻人,在我仰面倒向沙发还不到一分钟时,搬来这栋公寓之后一次都没有使用过的家用电话突然响了。

“这个时候谁会给我打电话啊?”

不管怎么想‘打错了’都是最好的解释吧,那么放着不管等对方发觉然后挂断就行。

就算如此幻想听筒对面也没有办法接收到这边单方面发出的通话中止电波,丝毫没有半点停下来意思的铃声时刻都在拉扯我纤细的神经,如果继续拖延下去唯一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我会摔掉电话。

如果不小心摔坏掉的话需要赔偿吧。现在我可是处在连晚餐都只能靠便利店的饭团解决的窘迫地步,继续增加无谓的额外支出只会让生活更糟糕。

迫于现实所带来的微弱无奈,我只好起身走到玄关,然后拿起话筒。

顺便扫了一眼来电记录——45条未接来电······

接起来再挂掉好了,反正肯定只是不认识的人·······

“喂······”

“啊,终于肯接电话了!听这种想要直接挂断电话的懒散口气应该没有打错吧,我可爱的患者同学!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回家,大姐姐我可是定好闹钟每隔三分钟打一次哦!”

真后悔没有坚持当初对电话置之不理的决定。

“很抱歉,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在‘滴’声后留言。”

“声音学得一点也不像啦!人工服务不是应该更亲切一点吗,小心给你留差评!”

“请在留下您的评价之后请挂机,谢谢。”

“才~不~要~呢!”

刻意拉细拉长的失真声音跟随电波从听筒另一边入侵,为了精神上的卫生我不得不把听筒稍微远离了一些耳朵。

拜托,你是大人吧。可以不要用那种就算小学女生都已经厌倦的撒娇方式吗?即使无法看到对方的脸我也能猜出她现在选取并且采用的表情,即使完全出于好心去对她不成熟的表现提出意见,换来也只有得寸进尺而已。

是不是电波在传送的时候把不应该出现的嘲笑和恶意也带过来了呢?方便的话请出门左转尽快离开这里吧。

说实话不需要与她正面相对已经算的上能够预料到最大的幸运了,如果让她言语的暴力再加上视线给我带来的厌恶感,我想我可能会被理智直接抛弃。

对于这个人我也只能暗自在心里安慰自己。

“医生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总之想要装傻敷衍过去好像不太可能了,姑且先以能构成人类之间对话的发展来展开吧。

“会问出这么理所当然的问题难道你脑袋终于融化掉了吗?果然除了安定类药物之外还需要为你特别增加防止大脑氧化的合剂,要不然你重新回来接受大姐姐的贴身治疗怎么样?”

与期待相反但是却正中预期的回答。

在她这个成年人的属性里面到底缺少了什么呢?

类型归属勉强可以算得上社会人士,年龄目测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因为没有实际问过所以仅供参考。职业为私立诊所的心理医生,名字则是用电脑打出来的话会跟‘遗言’混淆的伊言。学生时期获得过的奖项经常会被我发现用于垫高桌角,据说曾在某个知名杂志上发表过引起轰动的学术文章,但随后自己又推翻了先前的理论。总而言之就是除了自觉与人格之外都接近完美的人类典范。

“不好意思,我才没有回到那个鬼地方故地重游的旅行打算,更主要的原因是一点也不想看见你!”

“哼,还真是出乎意料强硬的口气呢!突然这么坦率表现出对我的厌恶感是因为傲娇吗?可惜大姐姐我对比自己小的男生提不起什么兴趣,抱歉啦。”

“真巧哎,我也认为在比自己大出十岁以上的‘大姐姐’之间有非常难以形容的隔阂,简直就像跨越两个世纪一样,这种不协调感比吃巧克力时发现里面夹心其实是生海胆还要让人反胃。非要说的话我的接受范围可是严格限定在十岁以下,就算超出一小时也只能遗憾地划分到过期产品。”

“那么等到挂断电话之后,已经严重超出保质期限,并且正在等待腐败菌类占领身体的成熟大姐姐会发送一份‘未成年人保护法’过去,请仔细阅读之后再决定未来新娘的选取范围。”

选取范围指的是性别问题吗?

很可惜我没任何特殊爱好,新娘人选也只会是正常女性,年龄在十岁左右最好。

“您费心了,我希望能尽快收到您准备的婚前礼物。”

“突然这么客气可是会让我感觉到不安喔。你的话不是应该用更加迂回或者恶毒的言语反击吗?难不成之前某个东洋小岛因为地震而泄露的核辐射已经散播到你大脑里,然后在里面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觉得唯一正在对我精神进行惨无人道地摧残的就只有你的恶言而已——不想诚实对待会话对象的我当然不会毫无保留的把想法说出来,只是随便“也许吧——”的敷衍而已。

“今天碰到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吗?”

这句话的本义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吗?还是单纯的想要听到不可思议事件录呢?

“很可惜一切正常。既没有遇到会为我实现愿望的魔女,也没有向我推销黑色小本子的死神。非要说的话,只有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餐这件事让我有点困扰。”

“别想蒙混过关!再说一顿晚餐不吃又不会死!”

虽说是这样没错啦,可肚子里面切实传遍全身的饥饿感真的让我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嗯,一会趁着便利店没有关门之前去买面包和酸奶吧。

“简而言之就是告白失败啦!”

被逼入绝境后我自暴自弃的回答。

这句话里面至少有一边以上是真的······吧?

“·······················································”

可能是被我青春点数十足的言论吓了一跳,医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状态。充满机械感的耳鸣再次侵占听觉。

在这期间我不知是否应该出声打断难得的沉默,因此只好选择相对不会出错的选项,尽量让毫无规律的杂音填满跟随时间一同消逝而过的生命。

“真好呢,年轻人之间所谓的恋爱烦恼。仅仅是对方超出自身预计的回应就足以为之心神不宁,就像被刀刃从棱角处狠狠扎入一样,甚至连争强好胜的反驳都变的懒惰了不少嘛!”

“我倒觉得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严重。归根到底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闹剧,更何况我连到底能不能算是搭讪都没办法界定,直接被不明真相的医生看作青春上的失败者实在没办法坦然接受啊。”

“既然当事人没有继续谈论下去的意图,那么关于现任高中生的恋爱烦恼专题差不多该结束了。”

凭个人喜好来决定话题这点姑且也算是独有的特点之一吧。如果医生年轻十几岁左右,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行为应该会受到不少人追捧,但很可惜现在看来简直就像是某些地方没有发育成熟的大孩子在暴露自己幼稚的一面。

以上那些脑内独白理所当然地没有转化成语言,然后通过电波传到医生那里。

不能继续这样被她牵着鼻子走了,要想办法占据话语权。

“隔壁便利店已经快要关门了。”

“是喔?”

“而且我从中午开始基本就没有正常摄取到成长期必备的营养。”

“年轻人确实会有这种苦恼呢。”

“所以说我现在胃里面正因为饥饿而非常难受。”

“这是在提醒我快点挂掉电话吗?”

“一个因为饥饿而感到虚弱的高中生的话请完全不要在意。”——希望医生不要错误地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姑且先在房间内四处巡视了一下,发现电视柜下面好像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果酱面包,以及半瓶有些发霉的矿泉水。虽然和想象当中的营养晚餐反差巨大,但假如医生还没有放下电话结束这段完全意义不明对话的打算,那么我也只好用这些东西将就一下,勉强熬过今晚。至于会不会因此明天需要特地去一趟医院就另当别论了。

“算了,我也没多余时间听你继续发牢骚,再晚一点可是会赶不上最后一班公车回家。我打电话是为了确认你的精神状况这点相信你很清楚,所以我也没必要多做解释。”

医生像是叹气似的忧郁口气让我无法萌生任何罪恶感。

这个人从前就是如此,用毫不在乎的态度逼迫、压榨我潜藏在内心仅有的空白。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讨厌她。

“对你来说过多的关心很可能会变成毒药,可是你的现状是否会对治疗效果带来副作用就值得商讨了。”

“至少我不会因此而死,那么保持这个样子就好。”

“哼,还真是轻松的回答。逃离他人这个习惯多少还是希望你注意一点,你那个样子虽然自我但缺少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无法融入他人也不愿他人融入自己——仅此而言就要被判定从人类这个定义之中被排除?我想如此片面或是说以自身论点为主的话也只有医生能说出来了。

可是,错了哦。

不论我自身强烈到病态的排外性,还是不断妥协的恶劣性格,这些顶多只能被纳入精神异常而已。

真正造成人格丧失的原因是········

我········

杀死了········

“对了,一位自称你的“朋友”很想见你,要是方便的话抽出周末的空闲时间和她见一面如何?”

我极力想要保持平静。胸腔里面某些东西紧贴着喉咙翻滚,连带头脑一起变的混沌。避免与他人接触明明是我行动纲要里面最为优先的选项,但医生所说出的任何要求我都毫无退路的无法拒绝。就这样,在抵触与接纳的缝隙之间,时间经过没有超过四十秒的回忆被忘得一干二净。

“·······认识的人吗?”

“都自称朋友了怎么可能是不认识的人,如果语文不好的话大姐姐可以辅导你哦~“

我才是想请你好好查一下”自称“这两个字的含义,但是联想到又要多说好几个字随即马上放弃。

”虽然没有办法确定真伪,不过能叫出你名字至少也不会算陌生人吧。”

不需要医生说明我也猜测到了想要和我见面的是谁,可脑海里掌控记忆的魔鬼却好像不愿让那副样貌重现,只有一片混沌。

确定对象之后身体上的不适略为减轻了一些,可是饥饿感却还是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难道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特别关联吗?

“最后只剩下一句甜蜜的‘晚安’······”

“那就这样。”

没有等待医生说完的必要,单方面切断通话。

接着铃声再次响起。

“晚安······***”——这次通话被对方抢先挂断。不稳定的电流通讯让本应出现在最后的那个姓名无法听清。

放下电话,踢开阻挡前进路线的塑料制品,走到窗户前面将它打开。

强忍住让人作呕的反面情绪,用力吐出挤压肺部的空气和不快,带着夜晚独有冰冷的新鲜空气猛烈刺激着骤然收紧的毛孔和神经。

因为是远离闹事的偏远住宅,所以入夜之后就会显得格外冷清。不仅没有多少过往车辆,就连街道两旁的路灯都少的可怜。

没有高昂感叹的心情,也没有陷入忧郁的寂寞。只是如同被黑暗吸附一样,渐渐成为其中一部分。仅仅如此。

“我还活着啊。”

理所当然的感叹着。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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