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医生
一直躲在床上的潘达目睹了这噩梦般的一切那足以让任何人都畏惧的“异变”。
地上的戈尔明明上一秒还奄奄一息的,下一秒却完全变了一个人。
眨眼间戈尔的牙齿和爪子就扭曲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毛发开始脱落甚至皮肤也开始皲裂。
不!
那已经远远的超脱了人的范围那简直……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潘达在九岁时曾见到过一个怪物,是它亲手杀掉了父亲和母亲。
在那之后潘达便被带到了收容所生活。
潘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再一次亲眼目睹肉食种最原始的本能————杀戮。
这不仅仅是对潘达视觉上的冲击更是心灵上的创伤,恐怖的回忆就像洪水一般从大脑深渊中迸发麻痹了神经。
潘达现在就连缩进被子这种事也做不不到了只能眼睁睁的呆在原地。
在威尔轻松躲过骇利的全力一击时,骇利曾回头看向过威尔。
因为骇利不敢相信威尔居然躲过了这一招而且是那么的轻松!
身为军人世家的骇利这么多年却从不知道军队还有这样一位人物。
…………
“不!这一定是巧合……巧合!”
只要现在将身体重心往左倾斜30度,再向左上迈出用于稳定平衡的一步,就能使被惯性驱使的身体得到缓冲。
紧接着在出右脚便能实现在不大幅度缩减惯性的同时,保持急速状态下进行转向并在保留原本九成力量的同时注入新的力量。
这样一来就算你能躲掉第一次攻击,第二次也没那么容易!
当骇利将身体重心向左倾斜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一股前所未闻的恐怖气息——死亡!
身为军人世家的骇利固然经历过数次的生死,但那些都与现在的截然不同应该说是天壤之别。
至少骇利可以断言这个在自己前面的军官,是绝对不可能发出这种程度的杀意的。
更别说一直呆在床上的那个懦夫。
等等……难道说是……
骇利在面对死亡时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反之则是收回了刚才的攻击姿态将所有的力量分配给了腰部全力转身。
身为赫斯克纳家族的成员战死固然是无上的荣耀,但如果在临死之前都不知道对方是以何种姿态胜利的,才是真正的耻辱!
好巧不巧的是骇利刚转头过去就只看见了晕厥过去的戈尔正倒在威尔的怀里,刚才那个让骇利打自内心害怕的气息也瞬间消失了。
…………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你给我等着!”
气打不出的骇利尴尬的站在门口楞了一愣便扬长而去。
找麻烦的人是打发走了,可是这个小鬼才是最麻烦的。
“喂,你还要看多久!”
威尔这一嗓子叫醒了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的潘达,可潘达看上去是被吓坏了脸色苍白且目光呆滞,像极了一只惊魂未定的兔子。
“喂!”
威尔见潘达在床上一动不动,不耐烦的又吼了一嗓。
这才把潘达从床上赶了下来,看样子这第二位“祖宗”似乎和资料上的描述有些出入。
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已经穿了好几天,袖口、衣领也有明显的油污,裤脚上还带有灰尘,八成是睡觉时还不带脱掉的。
再看看晕过去的戈尔光是脸上就有十处受伤的地方,而手臂有明显的错位且小腿骨折、胸骨也碎了几根,腰脊椎以及颈脊椎严重受损可能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切,老给我闯祸。
“喂,跟上。”
想必那位少爷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不过这个“祖宗”也真会找时间偏偏要挑在饭点。
这个点管理员和士兵们还在宿舍客厅里聚会呢,要不是我中途上个厕所顺便回头看看监控就误了大事。
让莜平这家伙盯着监控居然还敢给我偷跑,是嫌处分不够多吗?
“麻烦。”
说是晚饭时间但路上还是有不少赶去食堂的学生和老师,而背着戈尔的威尔以及一直跟在身后的潘达无疑是一道最靓的红毯。
虽然肉食种已经入住学校的相关报道和视频在早上已经疯传过了,但大多数的学生和教师都没能在校门口一睹真容。
没想到这个时间段还能见到肉食种的各位师生,兴奋的纷纷掏出手机拍照留恋。
原本大家都把镜头对准了人气火热的潘达,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学生突然大声喊。
“快看那个背上的肉食种。”
这下所有人都看见了遍体鳞伤的戈尔,人群也开始议论起来。
见情况不对的威尔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坐落在主教楼左边的医务室。
刚走进医务室潘达便看见了一只穿着白大褂的白犀牛,正在享用晚餐。
烤土豆和菠萝风味酸奶。
威尔和潘达踏进门的声响应该算是比较大的了,但这位医生并不打算理睬任然座在餐桌前剥着手里的土豆。
威尔也一点不客气直接把人放在了餐桌上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只留下潘达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医生在进门时都没有理睬,想必也不会介意我座在上餐桌吧。
座在对面的潘达亲眼看见了这医生竟一点一点的把酸奶涂在了土豆表面上还特地用勺子给挖了个坑。
这医生的独特的口味和习惯着实让潘达来了眼界。
不愧是军人。
“帮我推进去,准备手术。”
医生东西还没吃进嘴里就开始使唤起了潘达。
尽管潘达有些不情愿但奈何招架不住医生犀利的眼神,只好配合的将戈尔抬上手术担架推进了手术室。
完成后,潘达想离开这个随时见血的地方却被医生给拦住了。
潘达很奇怪为什么医生要拦住他,不怕我像戈尔那样暴走的吗?还是说这医生根本不知道戈尔“变异”这事?
潘达一边责问着自己,一边被迫帮忙调整手术室里的灯光和用具。
可潘达由于焦虑和害怕血的缘故手抖一直抖个不停。
“放轻松,难道你不想救你的朋友吗?”医生握住了潘达的手,给了他一把照明用的手电。
潘达疑惑的看了看医生那琢磨不透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不过潘达确实想救戈尔但他更加害怕血这会让他想起童年的阴影。
“那么我们开始吧。”
医生见潘达没有答复,便给他带上了眼罩和氧气面罩。
【院医务室101号是为肉食种量身定作的房间,目的是预防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因为肉食物种与生俱来的强大嗜血性。】
三天后…
“咳…咳…”
刚醒来的戈尔感觉到明显的头晕、眼花,身体也很脆弱光是活动一下腰就已经累到咳嗽的程度了。
不光如此全身的肌肉都陷入了酸痛状态,就像触电一样轻轻碰一下瞬间贯穿全身,特别是左手。
戈尔没有对现在这个状况感到意外,不过自己的“大动作”倒是成功把睡在病床边的潘达给吵醒了。
戈尔上一秒还以为这人是个陌生人,下一秒仔细想想便猜到了他就是上铺那个睡觉的室友,毕竟谁叫他是人气熊猫呢。
可潘达的脸色看上去有一股没睡好的气息,满脸的疲倦。
“醒了,别乱动。”
说完,潘达揉了揉充血的眼球,调整好床的位置以背靠的姿势把戈尔了扶起来。
将放在一旁桌上的水杯递到了戈尔嘴边。
“吨。”
水有些凉不过无伤大雅。
不过戈尔有些吃惊,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甚至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的室友居然这么照顾,想必今后会相处的很融洽。
戈尔本想用手自己接过水瓶的,却发现左手正在打点滴。
难怪手和腿很凉,看来是伤的不清呀。
“饿了?有粥。”
刚给完水的潘达又打算喂粥,也不带商量的直接把粥灌到戈尔嘴里。
戈尔一开始还是很抗拒的,因为刚醒来的他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很不舒服,不过看潘达这么热情的份上。
还是吃一点点比较好。
“哟,醒了啊………噗!。”
刚推开门的医生见到两人立马大笑起来,因为正好撞见了潘达立着脚趴在床上喂粥这种滑稽的画面,而且潘达手还贼短。
尽管医生那毫不遏止的笑声让潘达停止了喂粥的动作,可潘达仍然立着脚保持着那个滑稽的姿势,这可让瑞恩其笑的更加豪放了。
这下站在门口大笑不止的医生,成功引起了门外其他学生和医护人员的注意。
见状医生立马关了门,并收回了方才的狂笑取而代之的则是作为军人的职业严肃脸。
虽然军人的素质不应该提现到这种事情上就对了。
“戈尔,你还记得来这里之前的事吗?”
医生一脸严肃的问道。
听见问题的戈尔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状况。
“记得最开始是被一位牦牛贵族狠狠的揍在地上然后就晕过去,在之后就不知道。”
瑞恩其从戈尔的描述中能够得知,戈尔是在“异变”之前被击晕的而且失去了“异变”时的记忆。
由此看来戈尔并不知道“异变活跃阶段”所带来的副作用有多严重吧。
之前原本能够慢慢恢复的左手,现在将会是永久性的创伤不仅如此身体的恢复能力与细胞活性都下降到了草食种的平均水平。
这件事还是别告诉戈尔的好,因为如果没有解决办法的话他最多只能活10年。
这还得是在戈尔不知道病情的理想情况下才行,可如果他知道了病情并且持续保持低沉心态的话恐怕活不过6年。
想到这里医生狠的咬了咬牙,因为在威尔队伍里服役的这5年时间以来。
他每次面对“嗜血化”总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逝去。
他作为一名医生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生命的,但那些“嗜血化”的病人都是死在了他的手术刀下、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室、死在了一个刽子手手里。
“这次也会是同样的结局吧。”
医生消极的找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病床边。
虽然这次的结局可能还是一样的,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医生的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两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消逝的生命。
“请问你是?”
“初次见面,我是瑞恩其你们的专属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