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尚，你小心一点，别靠他太近，小心被他掰弯。”夏霓霓道。
“那怎么可能。”我笑道。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未意识到，今后种种形势的逼迫之下，这句话变成了一个谎言。
“不是没有可能哦，根据小道消息，以前就有过一次案例呢。”夏霓霓道。
肥羊忽然道：“哥们，你要是变成了钙，我们可就得保持距离了。”
“死胖子，就算我变成钙，我也不会看上你好嘛，人家钙喜欢的都是美型男子。”
那边睡觉的鹿停渊身体忽然抖动两下，似乎在偷笑。
夏霓霓还想说些什么揶揄他的话，但上课铃响了。
鹿停渊终于从他的臂弯抬起沉重的头颅，这时我才看到原来他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耳塞，刚才我们的谈话他是听不见的。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咧嘴一笑，拿下一只耳塞放在桌面上，用食指轻轻一弹，白色的耳塞如同冰球一般旋转着在桌面上滑向我这边，碰到我的手肘而停下。
他大概是要和我分享他的音乐，我看楚冲老师仍旧低头讲课，没有注意到我们，无妨，我拿起来听听这家伙的音乐品位如何。
一个熟悉的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出现：“我说许队长，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越早找出凶手越有好处。”
“我知道，这意味着明年的大选……”
这个接话的人是许克，第一个说话的莫不是马校长，我问：“这难道是马……”
鹿停渊点点头，用食指压住嘴唇，示意我不要说出来。
我低下头，一边注意不被老师发现，一边小声说：“这不是侵犯他人的隐私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怎么处理这件杀人案吗。”
“我想，但是……”
他打断我的话，用手指指了指四周的墙角，那里装有一些微型的摄像头，用来监控教室。
他说：“校方能监控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偷听他们呢，我们算撤平了。”
能窃听谈话，说实话别有一番滋味，不听白不听，我可忍不下这种诱惑。
“你怎么搞到的？”我问。
“校长办公室的轮流大扫除，那时我偷偷装上的。”他说。
我竖起大拇指，继续偷停马校长的谈话。
马校长道：“无论如何，抓出个嫌疑犯都好，能安定人心，不然的话，底下会有反对和质疑的声音，董事会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那可不成，人怎么能随便抓呢，你当我警局是流氓不成。”许克道。
“老许，你也该知道，明年的州长大选，我党的票数如何，如果我因为这件事倒下了……”
许克似乎勉为其难，他在明党担任议员，理应为本党利益服务。
这令他左右为难，良久方才道：“随便抓两个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没有证据，72小时候就得放人。”
“那就在两天之内找到线索，否则的话这事能让我前功尽弃。”马校长说。
接着是一阵关门的声音。
过了一阵又听到一阵开门声，邓主任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这次显得有些焦急又有些关切：“怎么样？”
“他答应了，这次的事件可真棘手啊。”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估计两个人都走出校长室了，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我把耳塞还给鹿停渊，他笑道：“怎么样，窃听的滋味不错吧？”
“的确。”
讲台上的楚冲注意到了这边，他咳嗽两下，大声道：“好啊，我今天来上课就这么多同学开小差、交头接耳的比比皆是，感情你们都会了是吧？”
大伙儿默不作声。
“杨宁，你来回答这题。”楚冲厉声道。
肥羊颤颤巍巍站起来，黑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写满了数学题，微积分，肥羊这下可倒霉了，他成绩不怎样。
“老师，我不会。”肥羊支支吾吾半天，只好投降。
“不会？不会刚才你在干啥，玩手机么？”楚冲的目光锐利无比。
肥羊惭愧地低下了头，这就是座位靠前的坏处。
楚冲道：“除了这次作业，你把今天讲课的所有资料抄一遍。”
肥羊点点头。
有一小片窃笑声。
楚冲的目光移向后排我这儿，道：“后排刚才也有同学不听课的……”
这下可糟了，对于学业，我一向是及格就好，刚才若是听课还能勉强说点什么，可是光想着窃听的事，若是叫到我恐怕和肥羊的结果无二。
“老师，我刚才和京同学在讨论数学问题。”鹿停渊举起手并站了起来。
“哦？有趣。”楚冲盯着鹿停渊看了一会道：“鹿同学，数学课虽然不是你的必修，但是你上学期的表现，补考你准备好了吗。”
底下传来女生们的窃笑，零分的成绩刚才有目共睹。
“报告老师，考零分我是故意的。”鹿停渊淡淡道。
“什么？这人恐怕是痴人说梦？”
“有谁会故意考零分啊，神经病吗？”
“他这么一说，好像考零分有多么了不起似的。”
“我看他是想作秀吧。”
议论声在教室四处响起。
“鹿同学，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楚冲扶了扶眼镜，走下了讲台。
“老师，你何不打开我上学期的试卷看看，我没有交白卷，每一题我都有做。”
“什么？”楚冲拿着平板，手指轻点，鹿停渊的试卷在空中变成三维投影。
的确每一个空位都有做。
这下就十分离奇了，如果说鹿停渊每一道题都不会，每一道题都靠蒙的，那么至少也能拿个一二分，证明题出于同情分也会有一二分，怎么说也不可能零蛋。
除非他是完全故意这么做。
只有一种可能，每一题他都会，所以才能每一题都避开正确答案，选择错的那一个，论证题也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楚冲也意识到了问题，这的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个人能拿满分却选择故意靠零分呢。
鹿停渊搔搔头道：“老师刚才说，要做黑板上的题对吧？”
楚冲还停留在震惊的状态中，鹿停渊轻步走上讲台，也不做任何计算，轻轻松松就写下二十几题微积分计算题的答案。
一个坐在前排的、爱学习的三好同学抬头看着鹿停渊的答案，小声道：“全对。”
这下全班哗然了。
“我靠，真的好厉害。”
“我只做了前十道题而已，这怎么可能，这么快。”
“而且，他几乎没有计算过。”
“后面有两道题是超纲的，估计楚老师是用来检验水平的，没想到他也能做出。”
评价立刻两极反转。
鹿停渊又说：“对了，楚老师刚才讲例题的时候，所用的方法很繁琐，而且有漏洞。”
“有什么漏洞？”楚冲大声道。他瞳孔大张。
鹿停渊用逻辑论证了一番，接着写出了一个更加简单的证明过程。
班上的学霸们纷纷露出赞许的目光。
楚冲的脸色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