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侦探先生的建议下,我们还是踏入了教堂之内。
虽然从外面看上去教堂上了些年代,甚至就连外墙的漆也有些剥落,但我们实在没有想到教堂的内部会比外面看到的还要残破,这已经不是可以用年代久远因此保存不善能够糊弄过去的了。
简单的来说这座教堂看上去更像是已经被完全地废弃了,在两侧堆积起来的长凳和最中央塌陷的圣台已经不再具备它原本的用处了,这让我们在前行的时候还不得不担心周围那些杂乱重叠在一起的凳子会不会突然地掉落下来。
“我想这里应该不会存在什么牧师之类的了。”
由于内部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安洁莉娅只能小心翼翼地挽着我,不过这阻止不了她发出自己的抱怨,“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出去了,既然没人在的话也不可能有什么线索吧。”
“那倒不一定。”
侦探先生蹙着眉头走向了教堂的最前方,也就是圣台真正应该摆放的位置,看起来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很快阴影中就传来了他的声音,“看来这里的牧师死在了自己的职位上。”
“我觉得比起那个,下次我们再来调查什么东西的时候应该带点工具。”
我带着安洁莉娅走近了侦探先生所在的位置,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在那里的是一个完全倒置了的巨大十字架,因为阴影太过浓重的缘故没有被我们第一时间发现,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现在看清在十字架所绑着的东西。
就像是耶稣受难像一样,一个男人被绑缚在了上面,因为十字架也倒置了的缘故,所以现在他所维持的是一个头朝下的死法,奇异的是这具尸体并没有腐烂,依旧保持了死前惊恐万分的表情,瞪大的双眼以及被一本厚重圣经强行撑大的嘴看起来就像是凶手对于踏入教堂内的人的警告一样。
从尸体身上倒垂在地面的红绸来看,他的身份已经很清晰了,正如侦探先生所说,是这座教堂内部的牧师。
不过作为一个牧师,惨死在教堂之内,难道就没有任何的信徒发现吗?还是说这里的信徒已经完全地抛弃掉了他们的信仰?
“总感觉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安洁莉娅松开了我的手臂,然后蹲在尸体旁仔细地观察了起来,由于没有光线照明的缘故,她分辨起尸体的样貌时显得有些吃力,直到她将尸体嘴里的那本圣经给拔了出来之后才像是确定了一般回头看向了我,“这个人我们是不是在哈提格镇里见过?”
“又是哈提格?”
听到安洁莉娅的话,侦探先生先是朝着“尼古拉丝”看了一眼,在发现对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后,才蹲到了地上,学着安洁莉娅的样子仔细检视了起来,“虽然肤色并不一样,但长相上好像和我们之前带进哈提格教堂的牧师一样。”
侦探先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就像是在讲什么恐怖片一样,这让我也不得不和他们一起蹲在尸体前。
仔细回忆了一下被我们带入哈提格镇的牧师,正如侦探先生和安洁莉娅所说,在相貌上两者显然极为的相似,但是不管怎么一个人的肤色应该是变不了的,就算有着阴影笼罩,我还是可以清晰地分辨出眼前的这具尸体绝对是个白人。
这倒稍微让我安心了一点,毕竟哈提格里的生物如果真的跑到了现实世界中来的话,那绝对称得上是一场灾难。
“或许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尽管还是有些不确定,不过我依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哈提格在现实存在的这种事情我完全想象不出来,也不想要去想象。
“这上面好像写了不少东西。”
安洁莉娅并没有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而是走到了明亮处,对着光线翻看起了自己从尸体口中**的圣经,“这个牧师莫非喜欢在圣经上写日记吗?”
“有记录什么吗?”
听到安洁莉娅的话,侦探先生也凑了过去,两个人完全不嫌恶心地开始观摩起了手中被牧师涂涂画画过的圣经。
“我在那诡异的梦境中见到了无数可怖的不可名状的生物,它们终日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主啊,请你救救我吧,让我摆脱这些渎神般的梦魇吧。”
安洁莉娅对着圣经念起了这具尸体生前的所写下的记录,听上去就好像他也曾经在哈提格游历一番,并见到了在那里存活着的生物一样,“在那奇异的梦境里,我变成了一个黑人,每当我深陷其中时耳边就会传来恶魔的低语。”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曾经在哈提格存在过吧?”
我将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知道内情的“尼古拉丝”,期望她能向我们透露一些情报来。
“我并不太在意人类的事情,所以我又怎么会去记得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生前到底干过什么呢?”
“尼古拉丝”笑眯眯地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让我不得不继续将安洁莉娅的朗诵听下去。
“我无法再忍受恶魔的折磨,甚至我能感觉到梦境中的自己已经变得不再信仰上帝,抛弃了信仰的我听从了恶魔的建议,对着那些同样存在于梦境中的信徒们说出了我在恶魔的低语中所听到过的言语。”
越往后翻阅,圣经上所记载的字迹就越发潦草,画着诡异生物的涂鸦也开始增多,就像要将整个圣经的文字都覆盖住一样,而且那些存在于图像中的怪物形象也越来越逼真,就好像随时都要从图画中跳出来一样,“最后我不得不用利刃刺入了自己的心脏,想要借此来摆脱恶魔的影响,可是我失败了,梦境中的低语即使在我醒来也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它是那么的清晰,我不得不怀疑起我现在所处的世界的真实。”
“如果没看错的话。”
在安洁莉娅念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侦探先生再次回到了尸体的附近,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向了面前的尸体,“看上去我们这位牧师的死因的确是被匕首穿透了心脏,简直就和他梦中所经历过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