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点过于夸张了吧。”
在“拉托提普”的提醒下,我们望向了狭窄甬道的尽头,出现在那里的是一片广阔的土地,不过与其说是本身的环境被开阔得宽广,倒不如说是因为现在盘踞在那里的生物太过巨大了。
准确的说,连是否应该将它归结于生物这个范畴都有些难以确定,它看起来并没有一个可以形容的外在,即使有着照明,能够看到的也是一团不断蠕动或者说都抖动着的黑色物质,又或者可以将它形容成一团黑色的雾气,不过我猜想也只有雾气才能堪堪地表现出它的变化多端。
不知道为什么它这样的外形让我联想到了幻象中看到的“尼古拉丝”。
只不过比起“尼古拉丝”,它偶尔翻涌在外的肢体就有些太过单调了,除了触手之外好像并没有更多的东西存在。
“这个东西我们应该解决不掉吧?”
我看向了“拉托提普”,目前在场唯一能够跟这种东西对抗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为什么你会觉得暴力能够解决一切事情?”
“拉托提普”眼神微妙地看向了我,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容外的表情,“事实上它和‘尼古拉丝’差不多都是被尸食教典仪所召唤的,只要使用上面的咒文就能轻松地遣返它。”
“可是尸食教典仪现在在黑月的手上吧?如果不通过这里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将尸食教典仪找回来吧?”
关于“拉托提普”所说的话我全部都能理解,然而这也仅限于理解了。
“所以说接下来我就好好教一教你触手的使用方法了。”
说罢“拉托提普”便将手中的食尸鬼手臂以及手电放到了地上,随后重新将自己面向了这团被黑月所召唤出来的不定型的怪物,“等到你们觉得差不多安全的时候,最好就直接跨过去,因为我并不习惯等待这种事情。”
耳边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就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动,事实上经过了这么多的异常事件后我也的确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虫子,但并非是这样的,当我和侦探先生还有安洁莉娅都屏住呼吸开始静默地探查起周围的危险时才发现这诡异的声响是从“拉托提普”的身上穿出的。
声音的来源并非虫子的爬动,而是触手与皮肤接触所发出来的令人不适的摩擦声,一条粗长的触手径直从她人形态的口腔中攀附了出来,不仅是嘴部,凡事我能够想象到的身体中包含有孔洞的位置都有着触手在往外不停地挣扎,就好像被囚禁于这具身体中的可怖生物终于要破膛而出了一样。
那尚未钻出体外的触手尖端带着一种不祥和令人癫狂的气息,在这样的情景下你所能联想到的只有恐惧,你甚至不会再对这个人形的美女皮囊产生出任何的绮想,内脏骨骼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在她鼓胀的皮肤下是如同隆起的青筋般不停涌动的存在。
而随着皮囊的腹部不断抬高,皮肤都被拉扯至了透明,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一阵类似气球炸裂的声响,一条像是盘踞起来的蛇一样的触手,从她的已经完全被剖开的腹部窜了出来,再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再窜至无数条,我想以人类的常识很难去想象这具身体是这么将这么多的触手装载下的,更何况这还不是结束。
那些从孔洞从眼球从耳朵从鼻腔从口中各式各样口中窜出的触手也逐渐展露了巨大的身形,随着它们的拉扯和挤压,“拉托提普”那原本属于人类的身体就像是一张破布般被撕扯成了无数块。
到了最后,这些破膛而出的无数触手逐渐扭曲贴合并成形,形成了一团如同小山般的生物,也许现在它的外形同样不能以生物相称,它只能简单地被形容成一团由尖爪、触手乃至无数肢体堆叠起来的小山堆。
只是这座小山堆很快就向我们表演起了那它有些令人惊骇的移动方式,那些组成它的利爪,触手又或者是肢体正在不停地从山尖朝着阻挡在前的不定型生物滚落,但整个山尖并没有就此减小或是缩水,那些滚落的触手、尖爪以及肢体就像是源源不断地从小山中出生一样,丝毫没有断绝的意思,直到它们不停地纠缠着扭动着像一座宽广的道路一样覆盖在了整个不定型生物的上方。
无数的像是嘶吼又像是悲鸣的声响在这条触手、利爪以及肢体铺就的道路上回荡,我分不清这些声音是来自受害者的悲鸣还是“拉托提普”这个伟大的存在对它们的无情嘲讽。我唯一所能觉察到的事实只有那被埋没其下的不定形生物已经停止了它触手的挥动,或者说它的触手根本就无法穿透这种奇形怪状的桥梁。
“我想这就是那位存在所说的差不多已经安全的时候了吧?”
侦探先生神色复杂的将手电与食尸鬼的手臂捡了起来,相信眼前这一幕已经让他直观地了解到了那些伟大的存在与人类之间的天差地别,它们比起生物更像是神话中流传的神明与恶魔,可是我敢肯定没有哪个神明和恶魔会有如此的癫狂。
“我们还是早点过去?”
安洁莉娅扯了扯我的衣袖,同时牵住我的手,拉着我一起跟上了正行走在桥梁前方的侦探先生。
“你觉得等我们过去之后还需要等它重新成型吗?”
我有些不确定地盯着侦探先生的背影,实际上我并不知道现在我是想同谁说话,又或者我是想得到脚下的伟大存在的答复?
“我想应该不需要,既然那位伟大的存在这么爽快地就将两样东西都交了出来。”
侦探先生的语气冷静的可怕,就好像他一点都没有受到眼前可怖场景的影响,“事实上我猜想那位伟大的存在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又或者说说不定接下来我们即将要面临的又是一场对你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