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你手上的血袋了,想再用这种方式来骗我是不可能的。”
我坐在侦探先生的对面,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给我个惊喜,不过他这个前戏未免也太久了吧,这副错愕的表情刚才拆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现在难道还想让我再上第二次当吗?
“不,这次是真的了。”
侦探先生叹了口气重新合上了快递箱,同时将手上的小道具一股脑地拆了下来,“抱歉,明明是你生日的,看来现在只能晚点再庆祝了,这快递并不是我的。”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侦探先生的话成功提起了我的好奇心,趁着侦探先生不备,我趴在桌子上再次掀开了整个箱子,藏在里面的并非是我预想中的人类的肢体,而是一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正是当初遗失在了食尸鬼巢穴中的那截手臂,“原来这种东西能过安检的吗?”
“关注点不在那里吧。”
侦探先生苦笑着揉了揉我的头,随后开始翻找起了自己办公室内的柜子。
这个看起来上了年代的破旧柜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摆放在上面的都是一些造型古怪的无用物件,就算是充当装饰也显得有些碍眼,也不知道侦探先生是想找些什么。
“找到了,暂时就放在这里吧。”
最后,侦探先生抱出来的是一个有点过于庞大的空罐子,如果来存放手臂的话倒是显得有些太大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手臂本身就没有腐烂的风险,仅仅只是找个地方放的话倒是不用其他更多的工序。
“等一下,这里面应该还有东西。”
就在侦探先生小心翼翼地将食尸鬼的手臂放入罐子中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拿起侦探先生放在桌上的裁纸刀再次拆起了快递箱子的底部,如我所料的是那里确实还有着一个夹层,而放在其中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丑陋的木雕。
“这好像是没见过的东西。”
侦探先生并没有想太多,直接就将食尸鬼的手臂投入了罐子中,直到做完一切后他才凑到我的身旁与我一起检视起了这个新发现的东西,这是一个我和侦探先生从来没见过的图腾,它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气,这样的形象实在是过于众多,让我无法猜测出它的来历。
——而如果稍微仔细一点还闻到上面散发出来的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臭味道,比起食尸鬼的手臂,它闻上去倒更像是某种生物的肢体。
“摸起来像是骨雕一样。”
我望向了侦探先生,“要将这东西一起放进去吗?”
“这还是摆在柜子上吧,放一起总觉得有些奇怪。”
侦探先生走到柜子旁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然后一个空位被他迅速地腾了出来。
“你就不担心细菌什么的吗?这种东西搞不好是食尸鬼从墓穴里带出来的东西。”
我有些犹豫地将手中有些沉重的木质雕刻品放到了侦探先生准备好的位置上,这周围的奇怪装饰品们该不会也和食尸鬼的手臂这种东西来历一样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快递员也接触过,不是一样没事吗?”
侦探先生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在看到我将东西放好后,他还是哀叹了一声,“为什么这种奇怪的东西就到的这么快,反而我的东西到的这么慢。”
“那只能说明对方比你寄得要早。”
再次确认了一遍快递箱已经完全被清空后,我回头看向了侦探先生,“既然你连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要去我那里参加一下生日派对吗?”
“总觉得有些微妙,我要是没有准备礼物的话今天就只能蹲在办公室里饿肚子了吗?”
侦探先生发出了一声苦笑,然后再次低下了头,“抱歉,又让你遇到这种事情了。”
“不遇到这种事情才奇怪吧,毕竟我现在也变成怪物中的一员了。”
我扬了扬身后的小触手,似乎是因为生日的原因,它今天看起来也很开心,从上午开始就一直在外面摆来摆去,说什么也不肯缩回去,要不是整个三楼都没有什么住户,我都没有办法出门了。
“啊,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
侦探先生看着在他面前不停晃动的小触手,将一只缎带从自己万年不变的风衣兜里掏了出来,绑在了触手的尖端,“你也一样生日快乐。”
“真恶心,竟然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你是什么变态吗?”
我故作嫌恶地看了侦探先生一眼,随后便成功地看着侦探先生像是受到深重打击一般垂下了头。
好在侦探先生也并不介意这样的玩笑,很快他便将办公室重新锁上,催促着我上了楼。
“你们两个,是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事情吗?竟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开门的是一脸倦意的“尼古拉丝”,听她的意思应该已经等了我们不少的时间了,别的不说,光看她身上的着装都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里只有出门时才会有的端庄。
“并不会有那种事情。”
侦探先生是第一个打断她胡言乱语的人,然而得到的却是“尼古拉丝”一个鄙夷的眼神,看起来充满了对侦探先生的不信任。
“对了,你走之后还来了两个快递。”
进屋之后,“尼古拉丝”再次指了指墙角的两个纸箱,然后打着哈欠坐在了茶几前,“这次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建议两位先去洗个手再拆开来看,不然食尸鬼的恶臭就要混进饭里了。”
“哎?这是食尸鬼的味道吗?”
正在往小桌上摆着饭菜的安洁莉娅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我们,“我还以为你们是刚在外面庆祝了一顿才回来,总觉得闻起来好香。”
“你该不会是鼻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向着安洁莉娅回了一句,随后便听从了“尼古拉丝”的建议,和侦探先生在水池边好好地清理了一番双手。
直到落座后我才再次将注意力转到了已经端正地坐在餐桌前的安洁莉娅,话说回来,本来就是榻榻米的结构,说是餐桌实际上也不过一张稍大一点的矮桌而已。总觉得她这样挺直腰杆的样子倒不像是在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