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连我们也一起耍的必要吧?毕竟我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医院会毁掉?”
听完侦探先生的话,安洁莉娅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或许只是觉得这样的恶劣玩笑很有趣而已,又或者不管解谜医院毁掉的过程是否正确,导致医院毁掉的原因实际上都是一样的,这些怪物医生们都全部死掉了,医院还要怎么运作下去?”
侦探先生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所执着的侦探职业或许是种侮辱。
“如果并不是觉得有趣才这么做的呢?”
为了安抚侦探先生,我只能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事实上安布罗斯对我们的欺骗依旧停留在了遵循游戏规则做事上,他并没有使用什么出格的力量来阻止和干扰我们,因此我们将他的这种欺骗看作是一种担心也未尝不可,就像是如果我们事先知道了交易的事情说不定会前去阻止,原本十年前应该发生的事情也就会被我们所改变,不,或者说只要达成医院毁掉的结局,过程无论是什么样的都可以,真正的主动权应当是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才对。”
“但说到底的话,这一局还是我们输了才对。”
侦探先生并没有被我的言辞糊弄过去,而是更加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如果在医院毁掉之前,我们将无辜的人员全部疏散出去又会怎么样?这样是不是也能影响到未来的走势?”
“可是不管是医院旅店还是学校,都没有正常的人类存在吧?”
安洁莉娅并不同意侦探先生的说法,“难不成我们要去疏散怪物逃离不成?”
“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侦探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抱歉,因为感觉这些怪物们大部分实际上都有着可以和人类交流的智慧,有时候难免把他们当做人类看待了。”
“就算有着可以交流的智慧,也不一定愿意同人类做正常的交流吧?”
尽管安洁莉娅很小声,但这句嘟哝还是被我听到了,作为和人类交流的怪物,你完全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吧?
“现在我们要去找找看那个骗子医生吗?”
并不是打算对安布罗斯那种家伙做些什么,我估摸着他应该也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对象,只是如果我们再不抓紧点时间,一会儿月食之夜差不多也降临了。
“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吧。”
侦探先生想了想,还是将安布罗斯的日记带走了,留下的只有那本画着奇怪图案的笔记本,“好像尸体变少了?”
临走前侦探先生扫视了一眼走廊,这么问道。
“或许是已经融化了?”
我有些不确定地回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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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人已经走了。”
看着我们的背影,几个黑袍人从走廊中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要追上去吗?”
一个黑袍人出声询问着周围的人。
“当然不了,他们又不是这些虫子,我们先去看看实验室里有什么东西吧。”
另一个黑袍人则是出声阻止了他,带着众人走向了还未关闭的实验室内。
不过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实验室内巨大不明生物的肉块的影响,反倒是每个人都在安静有序地对整座实验室进行着搜索。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那本被侦探先生遗留在原地的笔记本。
“想不到这群信仰不坚定的虫子,竟然知道召唤吾主的方式。”
看着手中笔记上的神秘图案,一个黑袍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可是安布罗斯医生不是不允许我们将这里发现的东西带出去吗?”
站在他旁边的黑袍人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对于他们来说那个身份不明的医生看起来才是这座医院内最值得畏惧的生物。
“不允许带出去,也没有说不允许我们拍下来吧。”
黑袍人不以为意地将一台老式的相机从长袍下掏了出来,“没想到临时起意带上这东西还能派上用场。”
快门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在实验室内响了起来,这富有节奏的声响就像是一个信号,原本走廊上躺着的并未融化的虫子们,那头顶的球状体闪烁起了五颜六色的光芒。
实验室的门突兀地合拢了。
翼膜扇动的声响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响了起来,黑袍人们全部止住了脚步,他们无法确定声音的具体位置。随后他们身上的长袍就像被人揭起一样飘向了空中,与长袍一起被提起的还有他们每个人头发。
不过这股力道还不至于让他们变秃,仅仅只是让他们感觉到疼痛而已。
于是黑袍人们开始不停地踮脚抬手,试图使自己的头发恢复原样,或者稍稍地减缓痛楚,片刻之后,他们的动作停止了,现在他们的疼痛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位置。
——黑袍人们的头盖骨连带着头发一起与身体分离了,头部只留下了整齐精密的切口,让他们的大脑得以完整地裸露在空气之中。
随后他们脑袋内那黏稠的脑浆轻飘飘地浮起,不过那原本脆弱的白色物质并没有在空气中散作一团,而是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飞离了他们的身体。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大脑的缘故,他们连疼痛无法感受,只能站在原地呆愣地望着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