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有必要去图书馆吗?”
事实上第二天街道上的场景与侦探先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整个城市似乎已经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这么形容或许有点不对,应该说整个城市都恢复成了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了吗?或者说恢复成了一个正常城市应该有的样子?
“还是去一趟吧。”
侦探先生从怀里将一张报纸掏了出来,上面记载的依旧是十年前的新闻,但已经没有了教堂封闭的新闻,而不论是学校、旅店或是医院的封闭原因都有所改变,月食之夜和桥梁损坏这两件重要事情则是连提都没有提到。
看起来侦探先生并不打算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当做是一场梦或者是游戏,他对真相的探求已经完全盖过了从这个游戏中脱出的想法。
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我相信在面对那些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时,好奇心是走向毁灭的根源。
侦探先生那有些严肃的表情一直持续到了我们路过学校和医院的时候,与我们来的时候不一样,学校和医院似乎已经开始正常地对外开放了,之前的一切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现在整个城市就连倒立的建筑都重新翻转了回来,这样的情况好像也可以说是预料之中了。
但也有一些东西是未曾改变的,就算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已经换上了一位笑容可掬的眼镜娘也是一样。至少图书馆中央的依旧没有撤除的诡异雕像就在提醒着我们,存在于这个城市暗处的种种诡异信仰以及那些阴森恐怖的怪物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现在我们要查询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吗?”
我再次向侦探先生确认了一遍。
当然,我这么做其实是更想将神色有些呆滞的侦探先生的思维重新拉回来,在我看来不管是推理还是破案又或是解谜都是有可能出现错漏的,而一两次的错漏并不能说明侦探先生本人的能力不足。
真正的侦探想必不论何时都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失误。
“抱歉,有点走神了。”
好在侦探先生也并不是什么钻牛角尖的傻子,在朝我和安洁莉娅笑了笑之后,侦探先生走向了书架,“先找找看二十年前的新闻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讣告什么的。”
侦探先生期待的讣告并没有被找到,反倒是眼尖的安洁莉娅从新闻中翻出了一则二十年前公交起火的新闻,整篇报道看起来都是在斥责凶手的无情,但在公交残骸的照片上,我们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是那位被我们送回教堂的牧师,他似乎正在和周围的警察说着什么。
“这篇报道里好像都没有我们的存在,也就是说未来是剔除掉了我们,然后自动补完掉一些故事吗?”
安洁莉娅将一截新闻给圈了出来,“就是这里,新继任的牧师在前往教堂任职的时候目睹了这起凶案的发生。”
“看起来我们保证了牧师的安全?”
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其他什么,侦探先生再次翻找起了其他的新闻,有了安洁莉娅的提醒,我们也不再将目光集中在讣告的上面,而是查阅起了公交失事的报道。
关于公交事故的报道出奇的多,但让人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一篇报道提到过继任牧师的信息,甚至连名字也没有被报道出来。
“按照岁数来看的话,现在牧师本人应该还活着才对吧。”
安洁莉娅再次提出了她的看法,看上去她还没有这些杂乱无章的线索搞昏头,“我们直接去教堂一趟不就知道了吗?现在迷雾什么的都没有,各个地方看起来也开放进入了。”
的确,我们现在沉溺在图书馆内寻找线索的行为跟自闭没有两样,像安洁莉娅所说的直接去教堂一趟恐怕更加的方便快捷。
“那就去看看吧。”
侦探先生并没有反对安洁莉娅的意见,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已经快要变成他的执念了,不管手段如何,只要能得到线索想必他都会去试一试。
教堂的运作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在环视了一圈后我也没有发现任何邪教或是怪物的象征,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完全地放下心来了。
同侦探先生想要了解事情背后的真相不一样,我之所以还会来到这里是想确认我们之前的行为并没有将一切搞砸,也就是说只要牧师本身没有问题,我也就能从自责中解脱出来了。
现在看来,牧师的到来的的确确地驱逐掉了这座城市中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