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并不是这样吧。”
走在最前面的安洁莉娅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旅店,只是出去一个上午的时间,旅店的四周就已经爬满了滑腻的绿色海藻,就好像刚从海里捞上来一样。
“或许跟梦境里的东西有关吧?”
我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侦探先生一眼,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不仅如此,原本头顶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也变得乌云密布,就像随时都将有一场风暴来袭,这种时候我也不得不踩着滑腻腐朽的地板重新地踏进了旅店中,虽然不知道这里变得破破烂烂的原因,但好歹还能遮挡一下风雨。
最为关键的是,我甚至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又在另一个的梦境当中,想要辨别的话恐怕只能仔细观察一下有没有违背常理的地方了。
尽管现在这个旅店的样子已经足够和常理相悖了。
“时钟还在。”
安洁莉娅站在旅店的柜台前有些兴奋地叫唤了起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出门前就看到过的钟的确还健在,只是外壳上已经有了锈迹,而且时间还停留在十点的位置,从我们出门到现在,时间应该远不止过了这么久才对。
“从时间上来看,我们该不会又到梦里了吧?”
我小心地提醒了安洁莉娅一句,不过她并没有吭声,而是直接翻过了柜台,似乎是在拖动着什么东西。
“这个好像是之前见过的旅店老板?”
直到安洁莉娅哼哧哼哧地用力将东西扛起来扔到桌上,我们才看清了被她拖出来的是什么,一个面部长得如同鱼头一样,眼睛却凸出得如同青蛙的人型生物。
他的身上穿着的正是出门前见过的旅店老板的装束,只是裸露在外的手掌完全变成了鱼蹼的形状,同时他原本属于人类的耳朵此刻也已经被鱼鳍形状的东西所代替,隐约还能从衣服的缝隙中看到一些鳞片一样的痕迹。
而一支带着锈斑的单尖鱼叉则从他鱼头的上半部分,既两只凸起眼睛的中心部位穿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已经是没有任何活着的可能了。
“剁椒鱼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安洁莉娅将尸体甩上柜台后开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玩笑,我得承认,她这个形容不怎么贴切,如果将旅店老板头上的鱼叉换成菜刀的话应该会更像一点。
“这是不是在梦境,而是在幻觉之中,最好小心一点。”
我原本以为会像之前一直沉默下去的侦探先生终于开口对着眼前的场景作出了解释,“看起来身处幻觉中的并不只有我们,要不然旅店老板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难不成这个旅店中的人全部将旅店老板看成了鱼头怪物?”
并非不相信侦探先生的话,只是感觉到奇怪,侦探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眼前看到的全部只是幻觉而并非身处梦境之中呢?
而且又是幻觉又是梦境,这次我们遇见的莫非是超级系的敌人?
“看成什么都不重要,我之所以认为这个是在幻觉之中,还是因为这个雕像。”
侦探先生将柜台前一个章鱼脸的石雕举了起来,力道之大甚至直接将手指嵌入了石雕内,就在我即将认为侦探先生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了的时候,侦探先生终于解释了起来,“这应该就是之前在柜台看过的那个布偶了,因为长得和你下飞机时手上拿着的那个布偶差不多,所以我印象很深。摸上去软绵绵的,也就是说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材质不同,但不管是重量还是柔软度都还是保持了原本布偶的程度。”
“的确,摸起来一模一样。”
我从侦探先生手中将石雕接了过来,入手却是一片毛绒绒的感觉,这是一个相当古怪的体验,特别是当你的大脑下意识的认为你在摸的是一个石质雕塑的时候。
“幻觉的话很有可能我们看到的东西就不是真实的了吧?”
安洁莉娅则是根据侦探先生的推论得出了自己的意见,“比如墙上那只钟的时间?”
“那倒也不一定,没办法从幻觉中脱离出去的话,我们根本无法分辨什么是真实。”
对于安洁莉娅的说法侦探先生并没有予以肯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二楼,“我们还是先回房间看看吧。”
老实说,自打从哈提格镇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对上楼这个概念有着很不好的印象,就好像楼上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一些常识之外的东西,特别是现在身处于幻觉之中,我对于这点就更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