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此时此刻,除了这简单的单词,我的脑子里完全无法找到第二个可以用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词组。
“啊,头好痛。”
越是思考着痛苦的源泉,越是被痛苦所折磨得死去活来。
这就像是生活对于我的嘲笑一样,我虽然心有不甘,却连反击的地方都找不到。
“混蛋,为什么这么难过啊。”
这时候迷迷糊糊地混过去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但我的本性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自说自话地让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人啊。
就连我自己都开始这么觉得了。
是啊,自己这个人一直是这样,一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连这种安安静静躺着忍受“惩罚”的时候都在想一些有的没的。
“有人吗?帮我拿一下药啊。”
慢慢地,我开始能描述这种疼痛感……
怎么说呢,就像是脑浆在脑壳里搅成了一锅粥,还有一只龙虾在里面活蹦乱跳一样……
“阿明,阿明帮我拿一下药……”
“小陆,放下手上的活帮帮我啊……”
然而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回应。
隐隐约约听见门打开了的声音,我寻声望去,一个留着长发的女性从门口走了进来。
“头好疼啊,救救我啊……”
那个身影逐渐走进我而变得清晰,我本想好好认清楚眼前的人,可剧烈的头疼又把我拉回了脑髓龙虾地狱
“小羊,救救我,有一只龙虾在我脑子里蝶泳。”
不过眼前的女人没有过多地理睬我,她从我床边绕到窗帘前,“唰”地一下把阳光放进了我的温暖黑暗的小窝。
“啊啊啊啊,可恶,太阳啊啊啊啊”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喝这么多回家。”一边说,女人一边解开了我身上的衣服。
“等等,你在做什么,头头头……”我本想阻止她,却因为疼根本腾不出手去阻止。
“穿着外套就睡着了,你的本事也真大啊!”说着她朝我的胸口狠狠锤了一击,“要是床上沾上了什么奇怪的味道看我会不会放过你!这几天负责洗衣服的可是我呢!”
别说,这还真管用,我一下子觉得头疼也不是那么不可以忍受的了。
唯一的缺点是我现在胸口疼得像是被压路机撵过一样。
我,躺在床上,头痛难忍,胸口不适,还动不了,又被女人趴下衣服……
“竟然流眼泪了……难道说我打得太重了吗?伤到骨头了?”
“不,只是觉得男人的自尊心被狠狠伤害了。”
“恶心。”
在我感觉上身只穿着一件衬衫时,女人住手了。
“接下来你自己洗完澡后放好就好了,这几件我先拿去洗了。真是的,明明等下还要出门,却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
这样的可笑闹剧,就像是古董电脑开机的热身,我的大脑逐渐恢复了工作,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
……
没错,当时坐在我身边的男人,就是大学时的同学……不对,应该叫损友,人称花心萝卜的“花秋瑟”。
“问一下这周的隐藏菜单是……哦,这里啊……嗯嗯嗯嗯,这个猛男杯是什么,啤酒?这么……才这么点,好的知道了,诶,疯子,好久不见面了喝一点怎么样?什么?回家要挨骂?你时候变成这样怕这怕那的人了,没事的,这种东西最多算大麦饮料,你读书的时候不是最喜欢哪种黑色的感冒药调出的碳酸饮料了吗……好了好了别吐槽了,要不然这样,你就喝那个吧,那个,来一杯加了可乐的,谢谢……”
等等,加了“可乐”?
……
花心萝卜你个混蛋!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注意到啊!
“反应呢?”面前的女子当然不知道我内心对“友人”全家的祝福,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而逐渐恢复正常的我认清眼前的人后,决定“乖乖就范”。
“……对不起。”
“不是你喝酒的道歉。”
“……知道了。”
“那就好。”得到满意答复的女子拿着我的外衣朝门口走去,“洗完澡记得来吃早饭,我会帮你再热一下的。妈妈们不是一直提醒你,空腹吃药对胃不好,你怎么还记不住啊。”
“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相伴了19年的人,不自觉得感慨了一下时光流逝。
“怎么了,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我揉了揉眼角,“只不过觉得你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眼前这个留着长发,不说话就是气质端庄的女生,就是我和秦白悠的女儿。
“咦~恶心,妈妈们才去马尔代夫几天你就想她们了。”乖女儿不睬我了,转身朝卧室门口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刚才照顾着我的样子,我一下子觉得她可能也要到了离开我们的年纪了。
孩子对父母是没有依赖的,相反父母反倒是在依赖着孩子。
这样一想,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如果你想她们的话,现在联系也没问题吧。”女儿停在门口回头看着我说道,“毕竟只有三小时时差哦。”
说完,她转身,带上门离开了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