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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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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的主人,就是先一步踏入黑暗的张伟。

“这个升降机看上去是重力感应的,我一踏上去它就动起来了,所以我想最好还是带上你一起调查比较好……”

那你就老老实实上去调查完之后再下来汇报啊!

周云琪心想着。

无论这时候张伟的话语里是否多少充满着一些歉意,周云琪心中的怒火都已经被星星之火点燃。

“我过完年的新学期就读大三了。你呢,看上去我们年级差不多嘛。”

“来这里打工也主要是我奶奶也曾经在这里做过工,也算是认识的。”

“毕竟比起在田地里干活,山庄里的工作不用一直被日晒啊。”

周云琪回想起了和张伟第一次见面后他唠唠叨叨的自我介绍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没有什么男生追求过自己所以不用烦恼这些,但张伟这个男人一直跟着他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厌……

更何况……

更何况,由于他刚才拉人的举动,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一副依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周云琪抬起头,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个男人此时因为占到便宜而一脸得意的表情了。

开放的升降机缓缓地上升但意外的是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抬起头,就在三楼高的地方,有一道布满光芒的门格外明显,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三楼的“入口”。

此时此刻。周云琪的视线里,除了看似“终点”的出口散发出了温暖的光芒,她已经看不进其他任何东西了。也好,周云琪心想,不用看到张伟那张蠢脸了。

就这样抬着头,看着即将到来的终点,周云琪心中难免开始起伏,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像是某些仰望星空之人。

有些人虽在谷底,却依旧仰望星空。

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话语,周云琪只知道,这个人,一定不是说自己,也不会是现在的自己。

升降机开始缓缓减速,在还完全停下之前,张伟就丢下怀中的周云琪,急着爬上了三楼的出口位置。看着张伟小事在前方的拐角后,周云琪知道自己总算有时间揭下面对张伟的“假面”,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情再一次平复了下来。

如果自己将这一面展现给张伟看到的话,他一定又要开始烦人的关怀了吧。周云琪在来到这座山庄之前就抱有觉悟,已经深知这里只是**中的一片孤舟,孑身一人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这片“孤独之海”给吞没。

张伟的出现,就像是身边的破旧收音机一样,虽然一直发出嘈杂的噪音,却毫无疑问地将自己带往理想的目的地。

马上,接下来,现在,就到了“终结”的重要时刻了。

想一想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的这里,想一想到这里之前自己付出了多少觉悟,想一想如果失败还会有多少人遭遇不幸。

升降机终于停住,周云琪自知到了接受“一切”的时候了。

张伟慌慌张张地从拐角出现,周云琪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是个还不太成熟的男子,但此时像她伸出大拇指的样子,却显得可爱了不少。

张伟,你是一个好人,真的,是一个好人。

真是不可思议,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会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感谢之情。

“我确认过了,走廊里没人。”

谢谢你,张伟。

“接下来走廊拐角,就有一扇横拉门,而且看不到有锁的痕迹,所以你应该是可以直接进去的。”

在心中谢过这个男人之后,周云琪带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升降机。

“我在这里找一找下去的机关,差不多要五分钟左右吧,这么点时间应该够你和鬼眼婆婆聊完了吧?”

“放心,足够了。”

周云琪虽然依旧心里没底,但看着张伟这幅紧张的样子,也自觉被这股认真所感染。

没有相互鼓励,两人心照不宣地按照各自的分工

于是,留下独自寻找下楼方法的张伟,周云琪一个人朝着鬼眼婆婆所在的居室走去。

转过拐角,正如张伟所说,两扇拉门就在眼前的不远处。

接下来,需要的是自己的意志,完完全全自己的意志。

即便之前根本就不曾见过所谓的鬼眼婆婆,但此时此刻,当意识到门后就存在那样一个传奇的人物的时候,周云琪的手还是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毫无疑问,自己追求的是“普通”的生活,顺利毕业,找到工作然后和相爱的人厮守终身然后化为青烟……

为此,即便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过付出重大的努力,但此时此刻,这个瞬间,就是自己面临突破的时刻!

于是她悄悄拉开一道门缝,小心翼翼地开始观察着里面房间。

相比起敞亮的走廊,房间内仅仅靠着几根蜡烛勉强维持着肉眼朦胧可见的亮度。

【轰隆隆隆隆……】

房间内突然开始轰鸣起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是什么声音,只听见房间正中间传来了异常“清晰”的声音。

“怕什么?来都来了。”

周云琪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身体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嘻嘻嘻,这么胆小,你和那个人果然很像呢。”

戏谑的语气加上邪恶的声音,让周云琪不想多呆一秒。

不行了,不行了,自己根本“办不到”!

等眼睛逐渐习惯了这个黑暗后,周云琪才终于看清了眼前说话的人……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发出声音”的“某个东西”。

“嘻嘻嘻。”

就像是看出了周云琪的恐惧,“那个东西”伸出了枯枝一样的东西。

周云琪之所以觉得那是什么枯枝,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可能握着什么可疑的“魔杖”,但实际上,蜡烛的灯火映照出的却是留着黄灰色指甲的手掌。

“坐吧。”

顺着指甲指向的地方,留着一个坐垫。周云琪走到坐垫旁,轻轻坐下。

“果然,看你这坐姿,那家伙没有教过你一点点本事呢。”那个声音显得有些愤怒,但马上又露出了兴奋的笑声,“嘻嘻嘻哈哈哈哈,不过倒是很‘纯净’就是了呢,嘻嘻嘻哈哈哈!”

【轰隆隆隆隆……】

就像是响应“她”的笑声,房间内再次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周云琪顺着声音看去,发现自己左手侧的墙壁开始“动”了起来。

“也好,早点开始吧,老身也有点相见老朋友了,嘻嘻嘻嘻嘻。”

眼前的老人慢慢站起身,漆黑的身影一下子就笼罩住了周云琪。

周云琪预想过,万一鬼眼婆婆对自己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该怎么办。其最终的结论是,一个垂死老人能对一个正值青年的人做什么呢?答案是没有。

可是,当眼前的垂死之人站起身的时候,周云琪竟然被吓得双腿无力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人”的脚程算不上快,但一步步紧逼着周云琪走来的压迫感,加上双腿使不上力的绝望感,周云琪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但急速加快的心跳让她大口呼吸完全没有余力控制自己的泪腺。

“你应该知道的吧,你那父亲要你来做什么的吧!”

漆黑**的眼球就像是来自深海鱼类的凝视,充斥着冷彻的粘稠感,让人觉得寸步难行,下一秒就将被海压碾成粉红色的肉糜。

“我……我……”

感觉室内的光芒越来越暗,原本就摇曳不停的烛火现在变得更像是暴风雨下

周云琪眼前闪过了走马灯式的一个个画面。

有温柔的手掌,有幸福的笑容,有平淡无奇的风景……

还有爷爷死前歇斯底里的狂叫!

“去武家,去武家!找鬼眼,快去找鬼眼啊啊啊啊!”

我是要死了吗?我这是要死了吗?

无力感顺着冰冷感从脚尖慢慢爬到了腰的位置,原来还能勉强在地上挪动几下,现在,手臂也渐渐感觉麻痹了。

已经“走”不动了,再也动不了了……

这样子,真的……不行了吗?

【轰隆隆隆隆……】

房间内再次传出了奇怪的响声……而此时的周云琪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了。

“怎么搞的?”

鬼眼婆婆的话,周云琪也听不清了。不止听觉,周云琪几乎丧失了全身的控制能力。

处于这样恍恍惚惚的状态之中,周云琪自然无法感觉到鬼眼婆婆的一举一动。

“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准备?什么准备?

即便处于这样半睡半醒的状态,周云琪还是感觉到了环境发生的变化。

【轰隆隆隆隆……】

还是那个奇怪的响声,但随着响声整个房间内变得明亮了起来,除此之外……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于浑身无力,周云琪根本无力堵上耳朵,她身前的鬼眼婆婆,发出的惨叫声显得格外刺耳。

不像是人类的惨叫声,就像是丛林深处狡猾的小动物被野兽咬断半身一样凄惨的叫声,深深地刺激着周云琪的耳膜。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眼婆婆离开了周云琪身边,跌跌撞撞地推倒了房间里的一些东西,发出了倾倒声和瓷器碎裂声。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看了,别看我了!”

周云琪想爬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除了几根手指几乎用不上任何力。

“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鬼眼婆婆怎么了”远处传来了一个算不上陌生的声音。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眼婆婆的可怕的叫声还在继续。周云琪躺在地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虎口脱险的脱力感和安心感正逐渐帮助自己恢复身体的机能。

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段“不平凡”的回忆,以及那折磨人的嘶叫声。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呀哦呀,这事情要是让赵姐姐知道,可是要弄出大事了呢。”女仆孙盼带着周云琪和张伟下了电梯,“要不是今天轮到我送饭,可能这件事就没这么好解决了呢。”

鬼眼婆婆最后劳累过度,昏倒在了她开始蹲坐的地方。

张伟打扫完现场后,她帮着铺好了鬼眼婆婆的床,让这个好像在不停梦呓的老人睡下了。

“多亏了孙姐姐,要不是孙姐姐在场,我都要吓死了呢。”张伟一边油腔滑调地奉承着孙盼,一边事后诸葛亮一样地坦诚“罪行”,“我也没想到带人去看看会发生这么样的事情,求求你不要告诉赵姐姐好吧?”

“啊,这个当然咯,否则我送饭晚了的事就会被她知道了,到时候我也要挨批。”说着孙盼转身气鼓鼓地拉起了张伟的耳朵,“否则,我也一定会询问她为什么把餐盘藏在了烤箱里。”

“诶,这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张伟一边被拉着耳朵,一边朝周云琪这边看来。

在走出房间的时候,孙盼就提醒过周云琪不要做出和“规矩“不符的事情,而那时,张伟站出来把所有责任都拦在了自己身上。

即便对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看不入眼,但周云琪现在却有点敬佩他的义气。

“也不知道鬼眼婆婆发了什么疯,怎么一看到琪琪就发作了……“张伟一边说,一边轻轻补充道,”事情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啊。“

看着张伟的这幅样子,孙盼松开了拎着他耳朵的手。

“得救了得救了。“

看着他的样子,在场的两个女生都叹了一口气。

“总之,事情先这样吧。“升降梯停在一楼后,孙盼率先走出升降梯,转身警告两人,”我会和赵姐说,婆婆今天的占卜结果不太好,提出了延后和周小姐你的会面,如何?“

“也就是当做无事发生是吧?Yeah!“

“你藏起餐具的事情我会另外算账的!“

“怎么这样……“

虽然张伟说的有些得了便宜卖乖,但事实上,这样的处理结果,对于目前的周云琪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最优解。

“谢谢你,孙盼。“

“别这样说,我也只是希望息事宁人,毕竟您提前会见鬼眼婆婆的事如果让其他客人知道,恐怕会节外生枝,到时候反倒是我们这些干事的遭罪。“

对于这个回答,周云琪微微一笑,孙盼这个人看上去就比较通情达理,在面对这种突发事态的处理上,比起赵诺还要变通灵活不少,自己能碰上她实在是太幸运了。

“那么,就这样说好了。“

听见了周云琪的答复,孙盼稍作鞠躬说道:“那请客人不要到处走动,如果需要饭后娱乐的话,可以前往二楼娱乐室。“

“好的,谢谢你带路了。“

孙盼也回以微微一笑。

【……接待……,行李……】

等众人重新回到一楼走廊时,只听见门口大厅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便疑惑地朝那边望去。

“发生了什么吗?“张伟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后脑勺。看上去他今天已经不想再牵扯进任何麻烦事里。

“听说这里管事的来了哦。”

楼梯上,走下来了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士,但相比起她可比模特般的身材,她的金发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Miss 夏洛特,能……能见到您,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夏洛特女士没有搭理张伟的搭话,她向着周云琪发起了邀请,“小妹妹,去看看吗?”

想到现在一个人回房实在有些心有余悸,周云琪点头回答道:“正好我也打算去看看。”

“OK,let’s go !”

“您请。”

“请。”

不理会张伟的人来疯,两位女士礼仪性地谦让一下后,踏着各自的脚步前往了大厅。

“我说啊,柳晴树,你竟然能接受这里的接待。”

“在我想要一把火烧了这里之前我总算连上了这里的公共WIFI,所以我打算为全球碳排放的减少做点贡献。”

大厅里,除了接待的赵诺,还有一男一女两人。

男人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手机,从他看手机的侧脸来看,周云琪觉得他不算是那种充满“阳刚之气”的类型——和自己的父亲不一样,他是那种现在娱乐圈比较流行的中性男子。不算健硕但协调的身材,修长的睫毛加上俊俏的脸庞,让人第一反应就是个帅哥……

“网速好慢,是不是要我小火烧了这里?”

可从他的谈吐上来看,却能感受他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与他精致的外表形成了加大的反差。

等等,刚才那女的叫他“柳晴树”?

周云琪瞬间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一时间记不起来自己和这样一个帅哥是在哪里有过“集合”。

不过,那个女人周云琪倒是有印象!

“你们这里才那么点人吗?竟然让我——武家现当家武千秋亲自拿着这么多行李走到这里!”

听到那个女人——武千秋如此耀武扬威的话,夏洛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什么啊,原来是顶头老板,难怪脾气这么大。”

“这算什么啊,家族企业的恶德千金戏码吗?”

佣人两人也悄悄地交头接耳说着些看不惯的话。

“武千秋?”

周云琪觉得她一定是听错了,也许是刚刚的尖叫让她的听力受到了什么伤害。

武千秋?她怎么可能是武千秋?周云琪越想越奇怪。

她不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被所有男生尊为“校花”的李川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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