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已经点过名了,所以第二节课我也可以安心逃课。
可即便学霸为我找好了逃课的“借口”,但看着干事那副有求于人的样子,我还是想马上放弃离开位子的念头,马上躺倒睡觉也好。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书画社那边,听说李歌志说你找我去现场取证,所以马上赶来了……”
“这样啊。”
实际上我是根本不想来的,要不是学霸那边半强迫性质的“套路”,我恐怕都还记不得自己被安排处理这些麻烦事。
“之前你一直没有联系,我以为你忘记了或者嫌麻烦不想来呢。”
“……对不起。”
“嗯?你刚刚说什么?”
干事回头用清澈的眼神看向我,而心有亏欠的自己马上就转过头回避了那耀眼的目光
不幸言中,这种微妙的心灵感应算什么啊?
“没什么。”心想着赶快转移注意力,我马上移开话题,“说起来,你这边有过什么准备吗?”
“嗯?什么准备?”
我抬头看向阶梯上,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的女人,心想她的脑回路清奇程度可能不在我之下。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说起来,这家伙的反应一直都很平淡呢,“学生会这次的指名‘控诉’对象就是你吧。”
听我这么一说,她好像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啊,对对对,的确是这样呢!”
难道说她的记忆力可以相比水箱中的金鱼吗?还是说这家伙为了逃避采用了十分了得的自我催眠法?
原本是打算有她带路的,但考虑到她现在的状况,我低着头走到了她前面。
“诶,等等啊,你知道具体是哪件教室吗?”
虽然我自知我是一个极度缺乏责任心的人呢,但这点基础的数据还是记在了脑子里。
“5-12A。”
“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干事从我身后追上问我,“难道你已经做过功课了吗?”
“这些只是事件基础中的基础信息,如果答应帮你,自然就会记住。”我并没有理会干事低级的奉承,爬上5楼后右转向着教室走去。
“等等,你走反了!”干事拉住我的袖子,“12号教室朝左走。”
“你没傻掉吗?”我挣脱开了她的手,“我们现在在南面,都是B收尾的教室,A在背面。”
“哦……”干事看了一眼最近的教室门牌,“5-5B,是这样啊。的确是B。”
看她稍微理解了状况,我手指向了东面继续说道:“由于这栋教学楼的俯视看是半包围结构,所以5-12B之后就没路了。如果你要在这里到5-12A,只能绕路。”
干事看起来听懂了,于是走到了我身边。
看着她的样子,我既为她的方向感感到担忧,又难以抑制在心中浮现出的许多疑问。
按照当时在监控室看到的录像,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时许多人从这栋教学楼走了出来。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主要是后面的场景。】
带有口臭学长加速播放了当时的监控,在场的我和学霸,还有刘姐和干事,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画面停在了某刻
【就是这里了,你们看!】
模糊的画面中,唯有长发的影像稍微清楚一些。
然而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认出了身影的主人。
【想不到,是你吗?】
【真的是你做的吗?】
两位“大熟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就是现在我身边的干事。
“当时……”我看着从头顶掠过的班级铭牌,4,3,2,1,“你为什么这么说?”
“嗯?”
为什么无论和这家伙说什么我得到的回答全是反问?
我不知道这样的女生会不会有人觉得十分可爱,但我觉得,与其成为现在这幅半吊子的样子,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直接接受现实成为笨蛋来得简单实在,说不定更加惹人喜爱。
“【我只是正好路过】,当时你是这样说的吧?”我转身,看向了脚步稍慢于我的干事。
“哦,你说监控室的时候吗?”不值为何,这样甜美的表情在我看来额外丑恶。
“正常反应下,当坏事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人总要确认一下,或者说挣扎一下。”我看向了她的眼睛,期望通过最原始的方法来测试她,“可你的说法,就像是心里已经打算承认了一样,与其说是接受现实,更不如说就好像事先已经知道了之后的走向一样,该是说游刃有余呢?还是自暴自弃呢?”
话一说完,干事她就停下了脚步,低下头回避了我的“正义的视线”,看得出,此前眼中的欢乐活泼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她走进身边的巨型玻璃窗,单手搭在上面朝外看去,不对,更准确地说是朝下看去,因为她视线的方向,除了学校随处可见的绿化,就只有那个拍下她身影的摄像头也呆呆地矗立在原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依赖刘姐和学霸,让他们为你安排辩护,但看得出,他们多少也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毕竟无论是他们俩之中的谁,恐怕都比我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宅男要有用得多。”
我本以为她会因为我简单的激将法而透露一些情报,然而可惜她还是看着窗一动不动。
心想这回算是搭上了一个麻烦的主了,我心中暗自祈祷,祈祷她不要在“辩论”当场给我任何惊喜。
“没反应就算了,你回去吧。”我转身,继续朝着“案发教室”走去,“取证我会认真完成的,放心好了。”
就在我踏出第三步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叫喊我的声音:“柳晴树,等一下。”
比起之前可爱的声线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这个稍显成熟的温柔女性声线,总算是对得起她这幅发育超常的躯体了。
“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你自己给出的。”
面前的干事叹了一口气,随后低头道歉道:“对不起,柳晴树。”
“……”
“我这边的确是有一些原因,不方便告诉你缘由。”
“是吗。”
“对不起,明明你肯来帮我,我却帮不上忙。”
“……”
“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还特意麻烦你,十分抱歉。”
“板上钉钉?”
“难道不是吗?”不是反问,她的话中透露出了一丝希冀,但马上,她又消沉下来了,“算了,就当我是吗都没说吧。”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说些什么啊?”我知道,此时我的态度并不是十分符合气氛,但事实上看着她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更让我觉得是一种折磨,“既然我在这里,就说明我有办法了。”
话一出口,我脑中便疯狂搜索可以用的方法。
“柳晴树,你有过辩论经验吗?”
“没有。”
“你了解对手吗?”
“不了解。”
“那你在这方面有一技之长吗?”
“也没有。”
干事笑了,自暴自弃地笑了:“说实话,现在你还能这么诚恳,我多少觉得心里安慰了不少。”
“所以,你也是信仰所谓经验说的吗?”我心底里暗自嘲笑眼前的女人是多么顽固到对传统观点如此屈从,“不如这样,你问我三个问题,我也问你三个问题吧。”
“……”
干事没有回应,但我还是要说。
“第一,辩论是先手优势还是后手优势?”
“……”干事没有回答。
“第二,对手了解我吗?”
“……不了解吧。”即便是如此简单的答案,干事也是迟疑了一下才回答的。
“第三,对方的证据是绝对完美的吗?”
“……不知道。”
“这么说,你也不是一无所知吗?”
“那意思就是说,你能帮我达成无罪的辩护吗?”
面对她充满希望的视线,我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不能。”
“……诶?”迟疑了一下,干事的表情愣住了。
“你看看,都被这么明显地拍到,我怎么可能证明你的无罪啊?”
“那个……柳晴树。”干事看似痛苦地扶住额头,“也许我之前对你有些误解吧,不好意思。”
“是啊,没错啊。”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行为独特的人渣,这是我错怪你了不好意思。”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是啊是啊,知错能改……”说着,干事走到了我面前,一把拉住了我的领口,“我看你就是疯子吧!”
“喂喂喂,不要打人啊!有话好好说啊!”
“好好说?你有说过人话吗?”说着她拉起我前后摇摆,“你刚刚还说得好像我还有救一样,可结果还不是没变吗?”
随着一系列暴力行径,她本来看起来柔顺的黑色长发也变得凌乱了不少。
还有她胸口的两座大山也在晃动不止。
“等一下,等一下,我可没说过能帮你做‘无罪’的辩护啊!”趁乱我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而她则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发出了“呀”的少女叫声。
“怎么了?”
“没,没事啊,你松手啊!”
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生开始整理起自己的着装,思考着她之前生气的理由。
“这么直勾勾顶着女生合适吗?”
“所以,演讲的优势是在后手还是先手?”花费了三秒钟,我知道自己无法思考出任何结果,便想着把我的计划成熟给她听,好让她放心一下。
“怎么又说这个话题,你是不是故意扯开话题啊?”她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褶皱,“先手是不是?”
“错了,是后手。攻天下永远比守天下容易。”
“可这样子来说,证明无罪不是更加简单了吗?毕竟肯定是学生会先发言阐述情况啊。”
“所以他们会想不到自己会出于劣势吗?”
干事的表情告诉我,她还是没有理解。
“如果我们想要发挥后手优势,就一定要向着学生会防御最薄弱的方面进攻。”
“哪方面?”
“除了演讲以外的所有方面。”方法有了,不过,这个方法是在是太有趣了,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大笑起来,“所以我说,无罪辩护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是为了赢而去的!”
“所以……”干事既欣喜,又显得十分疑惑,“到底该怎么做呢?”
“干事同学。”我走进她,再次用力抓住她的肩膀,而这次她紧闭双唇,没有让自己再次发出刚才那样让人听上去羞耻的声音。
“你知道‘辛普森杀妻案’吗?”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