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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朴素的“无头学者”和孤独的“冻土哲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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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许……不,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些东西。

我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这样想着。

举个例子来说吧……

坐电梯的人往往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什么地方?

正确答案是抬头看电梯到了几层。密闭的金属空间会首先会让人感到压抑,如果周围再能多一些人,那么触犯到最佳距离的拥挤感会促使人想到“解脱”,所以人们首先想到的会是注意电梯楼层,即便可能距离自己要去的楼层还有一段时间,可这样时不时想要确认自己身处环境的动作,本质上是渴求解脱的“小动作”。

无疑,这是正解。

但却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正确答案。

会想到研究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未来的人,会把自己的所有寄托依赖在手掌大小的某种机器上。

【如果要我帮忙的话就提吧(微笑)】

来自干事的消息。

坐电梯之前我就感觉到手机收到了什么消息而振动了一下,等电梯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而看了一下。结果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在我脑中占据了极大的运行空间。

也许是我多心了。

不知不觉之间,我和干事之间的羁绊貌似越来越紧密。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但内心深处总有声音在偷笑,想到这样就可以正常地和女**流,或许这是重新回归正常的重要一步。

【哇你看看前面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你带火把了吗?我看看打火机里的汽油可不可以用啊!】

我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男人,他十分淡定,脸上没有半点夸张的表情,甚至可以说他给人第一眼的印象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冷酷”系美男子也说不定。

前提是你得不认识他。

他的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光速移动,我的收信状态也随着他的打字而不断更新。

你是女子高中生吗!

花心萝卜,无论是学校里的谁都会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也许会不知道他的长相但一定会听说过一些这家伙的“逸闻”,说不上臭名昭著,但也一定是小有名气了。然而那样传说一样的新生就站在我身边,并且自己和他还有一定程度的相识……内心实在是说不上是应该荣幸还是无奈。

关于他的故事,我所知的版本也只有这家伙已经和不少女生有过很亲密的接触。

【只是选择社团的时候打过招呼而已。】

这是他的说辞。

诅咒的消息还没有停下来,出于好奇,我拾起视线抬起头,看到面前一对男女正背对着我,应该是在说什么吧,女子很亲密地以为在男人身边。

“真的吗,学长好厉害呀。”我一摘下耳机,便听到了背对着我的女人聒噪的说话声。

“还不谢谢我?”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不就是常见的秀恩爱情侣吗?

虽然女人的声音我没什么影响,但男人的背影我还是认得出的——黄鼠狼学长,想不到他还有闲情逸致来图书馆陪着小学妹来“学习”。之后的成果汇报已经做好准备了吗?还是说觉得对手不足为据所以现在十分安心呢?

在一楼上电梯的只有我和花心萝卜,他们可能是在二楼之后才上的电梯,既然看到了我这个“熟人”,都没有收敛一下自己“饥渴”的态度,是蔑视我的存在,还是根本想不起我是谁呢?

无论是哪个问题,我都希望答案是后者。智者善于藏,对于擅长嫉妒他人的自己,偶尔做出一些像是聪明人的事来安慰一下自己也是不错的,说不定还能起到心理上的“战略性轻视对手”的效果。

五楼的时候,电梯停下了,两人也走了出去。

等电梯门再次关上后,只剩下我和花心萝卜两人的空间瞬间就清爽了不少。

“等等,她是不是回头看了你一眼。”

花心萝卜朝我走近,没头没脑地问我道。

“诶?”我被他的愚蠢问话给吓到了,“可能是认出我是学霸那边的学弟了才特意确认一下吧。”

“我不是说那个男人!我才不对男人有兴趣啊!”我也是啊!“我是说那个女生啊!”

“是吗……我没什么印象啊。”

“喂喂喂,别装了,那个妹子可是新生中讨论度最高的校花强力候补哦,你不会说你完全没有听说过吧?”

“校花候补?”

“就是最近学校讨论群里的投票啊!你不会真的没有听说过吧?”

最近吗?

“不好意思,那还真的是没有。”我无奈地摊手,“我说过吧,最近我忙着帮别人做‘无罪辩护’所以没有关注过学校的活动。”

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投票上。

“也是啊……”花心萝卜听完后谈了我一口气,“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特意回头看过谁呢。”

“什么意思?这句话说得好像你一直在尾随她一样,请不要分享你的犯罪过程好吗?”

“什么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一边皱着眉,一边抓了抓后脑勺,穷尽脑中词汇一样地说着,“怎么说呢?就像是她眼中只有那么一个人样吧?”

“你在说什么啊?”

“我之前撩她的时候,即便氛围很好,但我总觉得她根本没有在看我……这种个感觉你知道吗,就是明明她和你说话但她完全不在乎你的存在,而是一直和心中的某个人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唔唔唔啊啊啊我再说什么啊!”

电梯到了我们的目的地顶楼,响起了“噔”的提示音。

不打算理会陷入自我矛盾的花心萝卜,我走出电梯,左转,推开厚重的铁门,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但看到随意捆扎的书籍和装修垃圾混合摆放的场景,来自心底的无力感瞬间就吞噬全身。

“我们这也算是现代的愚公移山了吧。”

虽然这话像是在对着我说的,但更像是花心萝卜的自言自语……或者自我欺骗也说不定。

图书馆的顶楼装修计划有了改动。原定安排在这边设立专门的外文书籍阅览室,由于新项目“光荣校史”的冲突,现在弄得两边的垃圾都堆积在了南面尚未装潢整理的这块。

根据季节,这时候的气候早已是媲美西伯利亚清晨一般“清爽”,但室内不通风的环境以及全景窗的设计,反倒是让本该在此时温暖人心的阳光变得分外灼人了起来,让人不禁想卸下身上的负担好好喘一口气。

“接好!”

接住花心萝卜扔来的扫帚,看着在阳光下肆意运动的小灰尘,内心再一次为这项工作感到疲惫不已。

“读书社”——这样看似可以用来打发下午时间的略显文艺小清新的社团,实际上包办了图书馆的志愿活动,比起优雅如贵妇一般的悠然自得,这份身体力行的劳动更让人觉得真实又无奈。

原本不想加入任何组织的,但在学霸的号召下,一半是出于打发他的自暴自弃,一半是出自自己可怜的没有任何用的兴趣,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读书社。现在想来,自己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

“这个算是布朗运动吗?”

“不算哦,毕竟只是肉眼可见的小颗粒。”

“说起来怎么又只有我们两个。

“其他人有事就没来。”

像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也算得上是枯燥工作的唯一慰藉。

实际上像这样机械的劳动也并不是毫无意义,此时此刻的我反而能从此获得短暂的内心平静。我抬头望向窗外,由于是校园中最高的建筑的顶楼,这里的视野相当好,甚至能够看到这所学校最早建成的几幢教学楼。

事件发生的那一栋也在视野之中,如果记得没错,那个拐弯的路口,就在那个点上就是当时拍摄了当时情况的摄像机。

烦躁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我在想什么啊!即便这里能隐约看到那个路口的状况,可谁会时不时注意那里的情况呢?再说,即便有人会注意,又有谁会全程注意呢?如果真的有人真的无聊到全程注意并记忆深刻,那这又和监控摄像拍下来的现实有何区别呢?

“说起来,这个人的理论我有听说过哦。”

“是吗?“

花心萝卜也开始偷懒,随意翻着周围四散着没有捆扎的“杂书“。

放下扫帚,我也凑过去看。

“简单来说就是幸福的猪。”为了达到福利的最大化,必要的牺牲是可以忍受的。或者说,将所有利弊得失化为数值,通过简单的加减就能得出最理想的数字。用反对者的话来说,接受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获得的幸福,简直就是拿人当作“猪”来看待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难道你也是他的信徒吗?”

“他的后继者可比他温和多了。”

书本上的男人即便拖着一身的脂肪,但眼生却还是带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气。说实话,每次看到他这幅肖像画,我的内心总是不由得产生厌恶之情。

这个家伙凭什么这么得意!

自视甚高的他自认为非常了不起,提出人的遗体只有医学解剖用和精神激励用,并明示自己的遗体应该发挥后者的作用。

“书上说他的遗体现在还保存着呢。“

“不过那颗头是假的。“

可笑的是,他的遗体保存环节出现了问题,他的头颅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开始腐烂,即便后人几度想通过“合适”的手段把那可头安装回他应该去的地方,但一旦腐朽的东西即便再怎么伪装终究是无法掩饰自然的规律。

“按照他生前的遗愿,为了‘给后继者们精神上的鼓舞’这样一个大目标,大家就舍弃他那颗头,改用看上去更加漂亮的假头来激励大家。”

相比起丑陋的真实,虚假但美丽的失误更能获得人的倾心。

“那他的头去哪儿了?”

“放在他的脚边了。”

真是物尽其用。

所有伟人的自传都由他们的仇人撰写。

“真是说不出的辛酸哪……”花心萝卜把书合上,随后直直地看着我。

这算什么?好恶心啊。

“我们社的社长要我去旁听你的辩论哦。”

“是吗,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太过期待了,毕竟我很有可能会被对面吊锤。”

花心萝卜笑了:“不是不是,是学生会发出的例行邀请,社长有事不能参加于是安排我去了。”

听了他的话,我暗自为黄鼠狼学长的安排吃了一惊,想不到他真的打算宣扬这件事,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不用来也可以吧。”我不打算向他透露再多的内容了,“相反你不来的话,少了一个熟人的我反而不会紧张。”

“你真是的……”一边微笑着,花心萝卜一边继续问道。“能赢吗?”

“赢不了。”

“我是认真地在问你。”花心萝卜收起了微笑,“顶楼没人,不用担心。”

如果是来榨取我的情报的话,按照他的智商和情商,多半会选择更加拐弯抹角的方法。可她为什么要选择和我在同一战线呢?起码看来我这边的赢面不大啊。

“需要用一些手段吧。”如实反馈后,我席地而坐,花心萝卜也随即坐在了我的对面。

“这是必须的吧。”我想,或许能从给他的话中知道一些他的目的,最好能知道他所代表的团体,说不定还能为我提供一些帮助,“我多少也听说了,这次那个女孩子的嫌疑很大。”

“……所以呢?”

“我有个朋友,虽然是残念的合法萝莉但她请我帮帮忙救救她的好朋友。”

“这是什么理由啊!”他不会在玩我吧?

“毕竟是高中同学,这么一些面子还是要给的啊。”说着,他为难地笑了,“再说她也是学生会成员,之后要办事的话还需要找她。”

“好现实!”

“方便嘛,否则再去勾搭别的妹子又要有奇怪的传言了,我也是很累的。”

出现了,渣男发言!说得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但你绝对是陶醉其中吧!

“后来我打听到,负责这件事的是你,于是我便来看看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他抓了抓头,“我担心你会站在公平公正那一边,所以来试试您的立场。不过目前看来这个现在不用担心了。”

“公平公正?”花心萝卜嘴里能说出这个字,我着实有些好奇。

“目前学生会那边的消息我了解得并不如你多,我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女孩子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不合适的地方。”花心萝卜换了个坐姿,“而你又是被‘卷’进这件事的,我多少还是会担心你破罐子破摔的。”

“我不是这种人……”

“没有哦。”花心萝卜打断了我的话,“能不包含任何感**彩地参加可有可无的劳动,你也真的是不简单。”

“……”

“明明是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麻烦而已,你为什么会来呢?啊,不要说是我叫你来的哦。”

“……因为我也是社员啊。”

“那你也可以推脱啊。不按照自己的喜恶,完全按照合理性出发,我在接受了我那个没有丝毫女人味的朋友委托后,再根据自己对你的了解,我着实倒吸了一口冷气呢。万一我无法说服你,那我可就不好意思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是说我会背叛秦白悠吗?”

“秦白悠吗?原来是她啊,我以为悠悠是谁呢。”想到他从来没有说过秦白悠的名字,很有可能他的任务只是安排来研究我的行动的。那么当事人这个情报就是我泄露的了,“酶促哦,我真的担心你会做这样的事,毕竟你是个好人呢。”

“这种话根本听不出我是个好人。”

“然而好人的代价是很惨烈的呢。”花心萝卜继续说道,“明明用如此严苛的道德限制自己,结果高尚到死后还不能马上下葬,正是可笑。”

“仅仅是因为当时的季节太冷无法挖出坟地而已。”

“哦,你知道康德吗?”

“你是最近第二个像我谈起他的人。”

“是吗,那可真是荣幸呢。不过呢,我想……”花心萝卜看了看周围,“即便是如此高尚的人,人们说着尊敬他,但在他死后却没有人肯为他稍作努力一下,这样的下场,也未免太过于社会了。”

“难不成在你看来边沁那样死得比较幸福?”

“不要总是拿别人的死来说事嘛。”花心萝卜掏出手机玩了起来,看起来他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无论何时,我一直都在遵守着规则。然而规则是否真的正确呢?看的他虽然觉得法和天空的星辰一般让人值得尊敬,但我们终究达不到他的道德标准,忽视这些,所谓的规则就会变成制定者的道具。

我想到了黄鼠狼学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无论是宣传时间,还是他及时的反应措施,这些不怀好意的行为在他看来恐怕是可以通过“规则”来洗脱的东西。

我想要遵守规则,可这样的规则真的能保护那个笨蛋吗?就像是别人嘲笑康德一样,我难道也要成为帮助杀手找到好友的懦夫吗?

思绪开始冲刺,手开始动了起来……

【我有事要拜托你……】

“啊,不好意思,刚刚有妹子问我下午有没有空去吃饭……什么嘛,你也在看手机吗?”

把我想让干事做的发送给她之后,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开始庆幸到来了援军助阵。

“对了,花心萝卜,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是和无罪辩护有关的?”

“是的,放心好了,而且这个事情还是和‘女人’有关的。”

听到我的话,花心萝卜显然兴奋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原貌。

“那个,你不会骗我吗?”

“事到如今骗你我也没有好处,我都下定决心帮她做无罪辩护了,自然需要人手来帮忙啊。”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花心萝卜指向我,“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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