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副社吗?她不在。”
本来以为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在活动教室里的,但看来我猜错了。
“你有什么事的话……”
我摆了摆手,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小羊和学妹的这里,没有多少来玩的意义。
【“我下午还要和疯子一起做社团节的海报”】
这么说的她反倒是不见了踪影。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我这样想着,她很可能已经完成了工作,只是拿这个当作摆脱小矮子的借口。
这样看来,也许不用继续监督学妹到读书社借的教室里完成作画了。
我看向周围,现在正值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对于那些有课的而言,现在就应该出现在教室中,没有课的早就准备好了课外活动,在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就往图书馆或者校外跑了。以致这个时间还在校园中漫步的人不多。实在是难能有的清静。
记得之前走出传统书画社时,是两个人的。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就像没有被允许的诺言一样,我被抛弃到了一个孤身一人的处境,现在,与其自暴自弃,不如好好感受这片宁静。
“哟,这不是文科的那个谁来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好歹是学长啊。”
“我知道了,就是被叫做疯子的那个人。”
“什么啊,被叫做疯子,他还同意吗。”
“可能他就是个疯子吧。”
“而且还是个没骨气的疯子。”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马上就要迎来国庆长假,到时候自己多半会回家一趟。不过到时候万一遇到校花怎么办,我们家离得还算很近的啊,多少会尴尬的啊,那不如晚一天回去如何?反正也就一个多小时车程而已。等等,天气这么好,实际上和室友出去玩也是一个选择吧,到时候和高富帅,嫂子,鬼畜眼镜一起到哪里玩几天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还能叫上小羊呢!
“学,学长要带悠悠学姐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等等等等,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的思考里!
“没有啦,小洲,不是那样的。”所以你怎么也出现了,小羊!
“我,我不会让学长偷偷对学姐做那些……”那些算什么啊,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放心吧小洲,他敢动手动脚我就打烂他的命根子。”所以这种奇怪的暴力属性到底是什么?爱好练拳的圣女?
“学姐,实际上我有学过一些防狼术,我可以教你!”上次看到的篮球打得很好的孩子就是你吧!你不仅在绘画上有天分还有运动细胞,老天分配技能点的时候给你多分了一些吧!
“喂喂喂,你〇〇的拽个〇啊,听不到我〇〇的叫你啊。”
脑内空间被外在的物理干涉终止。我感到肩膀被人抓住,回头看去,一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生,他二话不说就来了一套脏话。
“诶,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他有叫过我吗?难道说是我太专注脑内了,没有注意到?
“我们〇〇的叫你疯子你听不见啊!”
“随便叫陌生人疯子,是没有常识吗?”
“你〇〇的找打是不是!”果然不该反驳的,碰到这些人就应该马上奉承几句让他简单的大脑麻痹就可以走了。实在是失策。
不过对面还是个诚实的孩子,说要打我,他马上就左手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拉高,右手抬了起来。
“你力气很大啊。”他听着这句话没有反应过来,我接着说,“把重的东西让女生拿的壮汉是想装成小鲜肉吗,好恶心……”站在他身后的女生,根据她的高跟鞋子,可以看出她不是来做苦力的,那她手上的一叠文件就是这个猛男拿的。他为了揍我一顿,让那个女生先帮他拿一下。
不过话没说完,我腹部就中了一拳。好阴险,打脸就有欺凌证据,腹部就不明显。
“你〇〇的废话说完没有,小偷。”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要说脏话吗……啊!”又是一拳。
“不要打了,万一出事情……”后面的女生开始劝架,不对,鉴于我完全没有出手的情况,应该是劝猛男住手。
“我〇他〇的,我今天〇〇的要搞死他!”
“所以你书看得少吧,脏话说了这么多遍,还都是重复的……啊。”好倒霉,随后那个猛男一拳直接就把我打飞了。
没有夸张,但也不是起飞,被他这一拳打下去,我整个人都向后飞出去几步。
就在我开始打算趁自己被打飞的时候偷偷开溜,转折就出现了,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进猛男的怀中,以左手拨开他的右手,同时右脚上前一铲使对方失去平衡,就在他还没反应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的一瞬间,那个身影的右手已经抬起,下一秒就笔直地轰击在了他的胃上,沉重的打击让就连躺在地上的我都感受到了空气被震碎的波动,而那个失去平衡又遭受强烈一击的身体,也像我一样沉沉地砸在了地上。
“咕啊!”感受到了身体内部的疼痛,就连这个高大的猛男都发出了疼痛的叫喊。看到这一幕的那位女生没时间在意手上的文件散落在地,走上前去慌张地查看男生的状态。
“学长快跑,我来牵制他!”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那个娇小的身影竟然是学妹。
“等等等等,什么叫我先跑,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抛下你跑啊!”万一你出事了,小羊不会饶过我的。
“放心,我能应付,我和爷爷学过一些拳法。”说道爷爷的拳法,那不就是……
“不不不,太极拳那种广播体操……”
“八极拳!”
“你爷爷打算杀人吗?”你个小丫头学那种危险的武功是想干掉谁吗?“不行,那会出事的……”
“没事,我只用了一半的力气。他不会有事的。”等等,学妹,你是说你只用了一半的力气就一拳击倒了这个比你快高出两个头的壮汉了吗?
也许对武斗派的人而言目前是一个好情况,不过对于我这样龟缩逃命的“黄鹂不叫等它叫”派,在这样开打的情况下更能难脱身了!之前在被打飞的时候,我就考虑过通过打飞的程度拉开距离以便可以马上起身逃跑,不过就现在情况看来,不能放下学妹,不对,那位男生不管。自视甚高加上目中无人,既有可能导致他对学妹胡搅蛮缠,但从学妹的架势上来看,她也是个中高手,如果他不用一点脑子,恐怕下一击还会在他身上的某处炸裂开。
如果是要害,那学妹岂不是因为保护我而受罪了?
意识到这点的自己,就在那个男生呻吟的时候,迅速爬了起来。
“你们说我是小偷吧,难道有什么证据吗?”我全力回忆终于意识到他们曾说过我是“小偷”,也因为我没有回应而招惹他们不开心,“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也趁着我说话,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我把学妹护在了身后并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诶,学长,你抓着我的手,是,是要做什么?”
“等下我一拉你我们就一起逃。”我回过头轻声说道。不过学妹没有表现出理解的样子,反而小声自言自语说着“抱有期待我真的是个大傻瓜”之类的话。
对面的女生也没有闲着,她看到男生逐渐恢复,开始朝这边破口大骂:“你们有毛病吗,干什么打人啊!”
“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身后的学妹马上反驳,不过对于这些感性用事的人而言,这样的争论没有什么意义,因为……
“那你们也不能打人啊,你们有没有素质!”虽然已经考虑到会有这种回答,不过这样答案从真人嘴中说出来感觉就像科技馆里霸王龙嘴中的自我介绍一样新鲜。
“什么叫‘有没有素质啊’,明明是……”在这样说下去简直没完没了了,所以这两人的感觉就是完全不想讲道理的类型,多说无益,平日躲着就行了。我制止了学妹的话,从地上捡起了一张文件。与其他文件不同,相比起那些满是字的文件,有几张文件的字数少得多。
“你看到了吧,小偷。”男生停止了呻吟,从地上起身站起,“你以为偷资料就不会被我们发现吗?”
所以说真的被发现了?我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通知”。
“学,学长怎么了?”学妹从我上后探出脑袋,试着看我手中的文件,随后,便表现得十分慌张,“怎,怎么会,学长怎么会做这种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怎么样,小偷,你也看到了吧。”男生此时终于表现得自信起来了,“柳晴树同学,啊,应该用学长称呼你吗?”
“学长,这里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柳晴树,从现在起,社联和学生会将驳回你所有的社长竞选申请……”也就是说,我在这一年将不能担任任何社团社长,这意味着名为“柳晴树”的棋子无法发挥占领社团的基本作用,“一下子就变成废人了呢。”
等等,这就是“报复”了吧?
“真是难看啊,不过,这就是你小看学生会的下场!”
这就是“报复”啊!
“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了。”现在就选择打击报复的话,不就是最好的状况吗?控制不住的喜悦直接让我当场开怀大笑。
“诶,等等,你笑什么?”对面的一对男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学长,你怎么了?”就连学妹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不不不,学妹,即使他们不懂,难道你不该为我感到高兴吗?这个是警告诶,而且毋庸置疑是学生会为了打击我的处罚哦,这难道不是绝好的吗?”
“学长的逻辑我真的不知道啊!”
“到不如说这简直是我这一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我走到两人的面前,情不自禁紧紧握住了他们的手,“两位是学生会的干事吧,辛苦了,为了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特意叫住我,我还愚蠢地没有注意到,简直就是罪无可赦的行为啊!”
“你,你〇〇的搞什么鬼啊,你脑子有问题吗?”两人都甩开了我的手,什么嘛,真是冷淡的后辈啊。
“这个人脑子有点那个吧……”那个女生还向学妹那边看去,眼中透露出了求救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存在正常的价值判定。”你道歉做什么,学妹?
“学妹,道歉做什么?他们可是为我带来福音的人啊,说是传道天使都不为过的存在啊,就是那种在某个特定一天吹响号角的天使一样啊!”
“不,学长,那一定不是同一种东西,一定。”学妹脸上的杀气已经不存在了,她用那种像是遗传小羊平时看待我的冷漠眼神无奈地注视着我。
“啊,那个,你是那个陆芳洲同学吧。”对方的女生也收起了刚才蛮不讲理的态度,向学妹询问道。
“诶,啊,是啊,怎么了……”被刚刚还吵架的人突然搭话所以不知所措吗?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这种人周围,真是辛苦你了。”“这种人”是什么意思,说得我就像是那种会缠上学妹的人渣学长一样。
“那个,实际上没什么。没那么辛苦。”这个转移的视线是什么意思?还有这种两人关系变得好了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然而与女生能因为共同话题而变得要好的状况不同,我和那个男生的关系还是停留在原点的样子。
“谢……”
“谢你〇〇啊,你〇〇的是神经病啊!”话虽如此,但他还是退了一步,希望我不要靠近他。明明是如此“真挚”的感谢,为什么不能好好接受呢?
就在我想着他在如此排斥我,正是唠叨几句以便逃离的机会的时候,还是出现了转折。
没错,我早就该料想到。
两个大一的学生会干事,带着学生会文件,既没有向哪里走去,也不是在这里专程来嘲讽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学长。仅仅是在这里“等待”。
没错,他们在等人。这个人,会带着他们前往接下来该去的地方。
领导者,上位者,是一个身份高出他们的人——学生会的部长级角色。
无论是所属阵营的立场,还是对于我心理的接受程度,都是极力回避的角色。
如果早一点意识到就好了。
“柳晴树,还请不要这样欺负我可爱的学弟学妹呢。”不远处就传来了呼喊我的声音。
我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声音的主人留着短发并用心地烫成了卷发,给人一种相对活泼的感觉,不过相较于那种可以和辅导员相比的成熟装扮,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事实上,相对成熟的装扮和在学生会从事的经历的两者相互佐证下,一个工作能力强,和蔼可亲的形象就完成了。没错,即使人们可能没有亲眼所见,但经验论就自顾自地替你得出了结论,不过的确是这样吗?如果只是从外貌的情报来分析,不用任何情感色彩,结果就是“先用可爱的面容来增加第一印象分,后用成熟的穿着来补充整体形象”而已。
本能告诉我,她绝对是个麻烦的人。如何平衡第一印象和整体印象在别人评估的标准中获得正确的位置,需要她对自己言行举止的深刻研究,然而在我眼前的女人,她办到了。这样玩弄别人感觉的人,难道不是麻烦的人吗?
“学姐好。”不过两位干事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看到学生会的学姐出现,他们先是向她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女生开始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男生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
“学长,你和她认识吗?”学妹悄悄地问我。怎么可能呢!我自然摇头否认了。
“果然,就如校花说的一样,是个绝情的男人呢。”对面也看到了我的反应,用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道,“明明是高中的朋友,能直接摇头装作不认识,你也是足够的冷漠啊。”
“诶,学长她说是你高中同学……”
“没错哦,陆芳洲同学。”她向学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叫齐谦未,以后叫我小齐就可以了。”说着她便向学妹伸出手。
就像会长当时向我伸出手一样。